云芽点头附和,心里暗自思忖,之前她一心想着尽快见到哥哥,倒没深想刘麻子通敌的细节。
如今听冯二这么一分析,确实合情合理。
刘麻子虽心思不正,但确实没那个魄力和智谋,策划出和慎军勾结截杀运粮车队这么大的事。
“若是另有其人,那大概率也是刘麻子的手下。”
云芽结合一路上的观察,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只有他身边的人,才有机会日夜接触他、煽动他,也最清楚他的野心和软肋。”
周宁在一旁听着,终于开口插话,声音低沉:“张涛。”
冯二和云芽同时看向他,冯二沉吟道:“你怎么认为是他?可是发现了什么?”
周宁点头,缓缓说道:“张涛这人看着老实,在刘麻子身边也不显眼,在队里做事也不冒头,若不是遇袭那天,我无意中瞥见他推了刘麻子一把,我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云芽心里一动,想起系统之前监控到的画面,顺着周宁的话头,将平日里观察到的细节一一说出:“周哥说得对,张涛这人表面看着老实,实则藏得极深。
第一次刘麻子的几个手下来套我话时,就他话最少,却能精准说出谢东家粉条秘方的来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同样是跑商队的,他怎么消息灵通得反常;
但他说是亲戚在谢东家的家里当差,我当时也就没怎么在意。
再有,我之前和冯叔您一直说小心土匪,也是无意中听他跟刘麻子嘀咕,撺掇刘麻子夺权,让刘麻子给冯叔制造麻烦。
当时只以为刘麻子会勾结土匪,没想到,防备这么多天,最后来的竟然是慎军。
而且,遇袭那天,刘麻子手下得力的程鹏、孙辉和曲溢都死了,只有他活着,他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却也是刘麻子亲信里,最容易被咱们忽略的人。”
云芽将一些平日里观察张涛的细枝末节都讲出,从而佐证自己罗列出的张涛疑点。
冯二眉头拧得更紧,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沉吟道:“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张涛的嫌疑确实很大,这件事我会马上写信禀告给谢东家,看东家怎么处理张涛家里那边。”
“那咱们要不要上报此事,请官府彻查?”云芽问道。
“官府那边暂时不能报。”冯二摆了摆手,语气坚决,
“一来咱们没有实打实的证据,空口无凭,官府不好受理,反而会打草惊蛇;
二来一旦上报,少不了要录口供、查证据,耽搁返程行程。这批香药、茶引都是东家急着要用的,误了时间,咱们没法交代。”
“但是咱们得留意张涛的动静,他既然能利用刘麻子,保不齐还会在返程路上搞出劫银子和香药之类的幺蛾子,咱们得提防。
周宁,你让跟咱们亲近的几个老伙计暗中盯着,表面上别露声色,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别让他看出破绽。”
周宁点头,沉声应下:“我明白。”
云芽也点头:“我最近也会盯住他,若是抓到什么把柄会告诉冯叔你。”
“好,麦小子,你多留意就行,此人狡猾,必不要让其发现异常。”
周宁喝完碗中剩下的汤水,起身点头:“我现在就去告诉兄弟们。”
冯二按住周宁:“不急,你先坐下听我说完咱们返程的安排,通知下去的时候再告诉兄弟们。”
周宁坐下,云芽也在一旁听着冯二的安排,一边在心里腹诽:这慎国在大周的细作是真多啊!
“系统!系统!查出这个张涛的身为细作的证据需要多少积分?”
【宿主,这需要隔空取物与远距离调取异地信息库,最低五十积分。】
“这也太贵了!不能便宜点吗?”云芽咋舌,这系统莫不是想要宰自己?
之前也异地查询军营细作,那么多人才一百积分。
【宿主!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哦,而且宿主您现在可是有4000多积分的人唉,50积分难道不是洒洒水吗?】
“50积分确实算我现在所拥有的九牛一毛,但是积分要用在刀刃上,这件事从始至终我都得不到什么回报,为啥我要花50积分?
这比我帮小桐儿探查媒婆底细和王家换亲那件事花的积分还要多,你还是给我张涛这一路所接触的外人资料吧。”
【好的,宿主,请确认是否使用5积分购买资料!】
“是!”
翌日一早,云芽按时起床。
她快速收拾好行囊,简单洗漱后,便直奔客栈大堂。
此时,冯二和周宁早已等候在那里,车队的伙计们也陆续到齐,正围着几张桌子吃早饭,粥香、饼香混杂着淡淡的咸菜味,弥漫在空气中。
“麦小子,过来坐。”冯二见她进来,招呼道。
“冯叔,周哥。”云芽找了个空位坐下,伙计很快端上一碗热粥和两个胡饼。
吃完饭,众人迅速集结出发。
返程的路程果然比来时快了许多,来时满载粮食,五十辆粮车浩浩荡荡,走得小心翼翼。
如今粮食已交付,只留二十辆车的货物和少量随身物资,载重锐减,速度自然提了上来。
加上路线选的是官道主路,尽量贴着驿站和村镇走,少了许多偏僻路段的耽搁,队伍行进得又快又稳。
云芽骑在枣红马上,这马匹属于被云芽缴获的,巡逻队和粮仓那边儿的人自然没有和云芽讨要。
她骑在马上跟在冯二身边,沿途的风景与来时相似,却因归心似箭,显得格外匆匆。
队伍停下休息时候,云芽随意的扫一眼张涛,只见他依旧是那副老实本分的模样,默默驾车、喂牲口,该干活时绝不偷懒,也不主动与人搭话,更没有单独离队或接触外人的举动,与来时那个在刘麻子身边时候一样。
当晚,客栈里,云芽找到冯二空闲时间,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了过去:
“冯叔,这是我凭记忆整理的,张涛在运粮去边塞的路上,接触过的外人资料,您看看,说不定对调查他有帮助。”
冯二愣了一下,连忙接过纸张展开。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详细记录了张涛在青溪县、平江县和平原县城等地,分别与哪些人有过接触。
有杂货铺的老板、车马行的伙计,连接触的时间、地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冯二满脸诧异,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一路事务繁杂,谁会特意留意一个不起眼的伙计接触过什么人,还记得如此详细?
“来时我初来乍到,怕做错事,就爱对看看咱们队里的人都是咋办事,”云芽早已想好说辞,一脸坦然地解释道,
“张涛那人和我搭话套消息后,我就多留了个心眼,把他接触过的人都记在了心里。回来的路上没事,就凭着记忆整理了出来,可能有些细节不够准确,但应该能提供些线索。”
冯二盯着纸上的内容,又看了看云芽坦荡的神色,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再多问,不管这资料是怎么来的,上面的信息都极具价值。尤其平江县城和平原县城这几个,很可能就是张涛与慎军联系的中间人。
“好小子,这其中几个都是咱谢东家铺子里的人!”冯二激动地拍了拍云芽的肩膀,语气凝重,
“这些太重要了,我马上就把它寄给谢东家,有了这些线索,谢东家那边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正好我正准备写信给东家,你这资料来的时间刚刚好!”
“能帮到您就好。”
说完,冯二立刻写了一封加急信,将云芽整理的资料仔细包好,与信件一同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
随后,他亲自带着信件,前往平江县的驿站,不惜花重金,托付驿卒务必以最快速度送到谢东家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车队顺利进入秦州府境内,青溪县城。
一路平安无事,张涛始终毫无异常,就连冯二都渐渐有些恍惚,私下对周宁嘀咕:“难不成真是我看走眼了?这张涛看着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周宁只是摇头:“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妙。”
冯二点头叮嘱周宁:“返程剩下的路,咱们不能掉以轻心,继续盯着张涛,只要他敢有动作,咱们就瓮中捉鳖!”
车队离开青溪县后,一路向洛南疾驰。
越靠近家乡,空气中的草木气息越浓郁,风沙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空气。
云芽骑在枣红马上,望着熟悉的景致,归心似箭。
张涛依旧沉默寡言,干活勤勉,甚至偶尔会主动帮其他伙计搭把手,一副彻底安分的模样。
就连车队里几个原本警惕他的老伙计,都渐渐放下了戒心,私下里跟冯二说:“冯哥,说不定真是咱们多心了,张涛看着就是个老实干活的。”
冯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开始打鼓。
两日后,车队终于抵达洛南县城。
城门处,麦大江和徐盈娘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云芽平安归来,徐盈娘激动得热泪盈眶,快步上前抱住她:“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哥也安好,还升了都头!”云芽回抱住母亲,眼眶泛红。
冯二和麦家人打了个照面点点头就去车马行换车去了,云芽算是彻底的离开了车队。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回家,云芽刚踏进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混杂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压过了身上的风尘与汗味。
她放下包袱,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己房间冲,一边跑一边喊:“娘,我要洗澡!这一路可把我臭坏了!”
徐盈娘笑着跟在后面,眼角眉梢都是疼惜:“急啥,早让吴妈给你备好了热水,澡盆都给你摆妥当了,快去洗,洗完正好吃饭。”
云芽冲进房间,果然见浴桶里盛满了冒着热气的温水,旁边还放着干净的衣物和皂角。
她顾不上多说,三下五除二脱掉沾满尘土和血污的男装,跳进浴桶里,瞬间被温暖的热水包裹,浑身的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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