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爆天星(bansho ten'in)。”
冰冷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广域的空间法则,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引发了波及整个战场的、无可抗拒的涟漪!
高塔最顶端,天道佩恩悬浮于空,冷漠的轮回眼俯瞰着下方的一切混乱与厮杀。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天,一枚漆黑到极致、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核心球体凭空诞生,随即被无声地掷向高空。
下一刻——
嗡!!!
一种低沉却撼动灵魂的嗡鸣响彻天地!并非通过鼓膜,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个人的重力感知器官!
无论是正在疯狂轰炸的迪达拉,还是癫狂冲锋的飞段;无论是与佩恩傀儡激战的角都,还是在通灵兽围攻中穿梭的带土;甚至是那些只有杀戮本能的咒印实验体——所有战场上的存在,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
重力…改变了!
并非简单的加强,而是一种方向的扭曲和牵引!以那颗升空的黑色核心为基点,一股无可匹敌的、指向天空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
“什么?!嗯?!”迪达拉第一个察觉到异常,他扔出的粘土飞鸟尚未爆炸,就突然失去了控制,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猛地拽向高空!连他本人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直接拉离地面!
“呃啊?!”飞段冲势骤停,沉重的血腥三月镰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向下拉扯武器,又仿佛有另一股力量要将他提离地面!这种矛盾的巨力撕扯让他寸步难行!
“这是…?!”角都猛地抬头,看向高空那枚不起眼的黑点,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曾听闻过关于轮回眼传说中至高瞳力的零星记载!地怨虞的面具怪物发出不安的嘶鸣,它们操控的查克拉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引力场而变得紊乱!
“哎呀呀…动真格的了啊。”带土虚化的身体虽然不受物理影响,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剧烈扭曲和那恐怖的引力源,“真是夸张的力量…不过,正合我意。”他的写轮眼飞速旋转,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术式数据。
最为凄惨的是那些咒印实验体和破碎的建筑残骸!它们毫无抵抗之力,在绝望的嘶吼声中,被蛮横地连根拔起,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高速飞向空中那枚越来越大的黑色核心!
巨石、泥土、树木、尸体、破碎的傀儡…战场上空的一切都被无情地吞噬、压缩,层层叠叠地覆盖在那黑色核心之上!
天空,正在被“大地”所覆盖!一个巨大的、不断膨胀的岩石球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遮天蔽日,投下令人绝望的阴影!仿佛神明亲手制造了一场逆向的陨石雨!
神之伟力,莫过于此!
而这仅仅是开始!
天道佩恩冰冷的视线扫过战场,操纵着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开始了精准的“清理”。
首先被重点照顾的是角都和咒印军团!
恐怖的引力专门针对他们所在的区域加倍作用!
“混蛋!”角都怒吼着,脚下大地开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拉向空中!他拼命将地怨虞触须深深扎入地下试图固定自己,但岩石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撕裂!风火面具怪疯狂喷吐忍术攻击吸来的巨石,却只是杯水车薪!雷遁面具怪试图用雷瞬身逃脱,却发现周围的空间都被引力扭曲,瞬身术效果大减!
更多的咒印实验体如同被扫帚扫起的垃圾,尖叫着被吸上高空,撞在越来越大的岩石球体上,化作一滩滩血肉模糊的印记!
“艺术…我的艺术…嗯!”迪达拉惊恐地看着他所有的起爆粘土,甚至包括他藏在身上备用的,都毫无例外地被抽离,飞向天空,在那恐怖的引力场中接连失控爆炸,却只能在岩石球表面增添一些无用的焰火!他失去了所有武器!失去了爆炸的艺术!
“邪神大人!这是…这是什么?!嗯!”飞段艰难地用镰刀勾住一块深埋地下的巨石,整个人被拉得笔直,如同风中旗帜,他那不死的身躯虽然不会被撕裂,却也无法摆脱这神罚般的束缚!他的狂热第一次被纯粹的、面对天地之威的渺小感所压制!
即使是带土,也感受到了压力。虽然虚化能免疫物理吸引,但那扭曲空间的引力场严重干扰了他神威的稳定性,让他无法精准定位进行传送。“啧,麻烦…看来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了。”他萌生了退意。
然而,这无差别的神之制裁,同样作用于高塔本身!
咔嚓…轰隆!
高塔本就受损严重的结构,在这恐怖的全局引力变化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多的裂缝开始蔓延,外围的装甲板和外挂设施被纷纷扯离,飞向天空!塔身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整体崩解!
“警告!结构完整性急剧下降至19%!外部设施大量损失!” “警告!地爆天星引力场严重干扰内部能量回路稳定!” “警告!魔像禁锢单元压力倍增!”
主控室内,警报声疯狂响起!人间道佩恩眼中数据流狂闪,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算力来维持高塔核心结构不至于崩溃!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
那处被香磷以生命最后力量预警的、位于高塔侧翼的、通往魔像禁锢单元的细微空间裂隙,在这剧烈的空间震荡和引力扭曲中,猛地不稳定起来!
“可恶…!”裂隙另一端,传来大蛇丸又惊又怒的声音!他精心策划、趁着混乱打开的通道,在这突如其来的全域引力变化下变得极难维持!眼看就要崩溃!
但他似乎极其不甘心,仍在拼命输出查克拉,试图稳定通道,甚至想冒险强行钻过来!
也就在这一刻——
被悬浮在核心区、纸茧包裹中的小南,那平稳汲取魔像能量的过程被这剧烈的空间震荡和外部恐怖的威压强行中断!
“噗!”纸茧内,小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从“静滞修复”状态中被震醒!意识尚未完全清晰,外界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和能量波动,以及通过纸茧模糊感知到的、属于“地爆天星”那熟悉的、却更加冰冷无情的查克拉,如同冰水般灌入她的脑海!
与此同时——
濒死的香磷,在那管致命兴奋剂的最后刺激和地爆天星引发的空间剧烈震颤下,她的感知能力发生了最后一次、也是最为诡异的一次爆发!
她的意识仿佛瞬间超脱了肉体,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猛地“撞”入了那剧烈波动的空间裂隙附近,并短暂地“连接”上了刚刚苏醒、意识防御最薄弱的小南!
一幅破碎而清晰的画面,伴随着香磷最后的、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精神碎片,如同濒死的呐喊,直接砸进了小南的脑海:
——阴冷滑腻的空间裂隙! ——裂隙另一端大蛇丸贪婪而焦急的脸庞! ——以及…更高处,天道佩恩那双冷漠俯瞰、操纵着毁灭、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其波动一丝一毫的…轮回眼!
【魔像!大蛇丸!空间!】 【…他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我们…都是工具…】
画面和碎片化的信息戛然而止,香磷的感知彻底熄灭,陷入脑死亡的深渊。
但那份最后的警示和绝望,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刻在了小南刚刚苏醒的意识中!
纸茧,瞬间静止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的冰冷,混合着某种彻底破灭后的死寂,从茧内弥漫开来!
咔嚓…
洁白的纸茧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轰!
纸茧猛然爆裂开来!
无数纸片如同失去生命的枯叶般纷飞飘落,露出其中小南的身影。
她的脸色苍白得透明,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中,以往所有的悲伤、挣扎、怀疑、甚至那一丝麻木的服从…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绝对的冰冷。以及,一丝在彻底绝望后诞生的、令人心悸的…决绝。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塔壁,直接看到了高塔之巅,那个冷漠施展神罚的身影。
也看到了侧翼那处即将崩溃的空间裂隙,以及裂隙另一端,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她的双手,缓缓抬起。
无数的纸片,不再是洁白的颜色,而是泛着某种金属般冷硬的光泽,开始在她周身汇聚,发出簌簌的、如同送葬挽歌般的声响。
地爆天星之下,神罚笼罩战场。
而高塔之内,某种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风暴,即将由内而外地,彻底爆发。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而刍狗的绝望,有时,亦能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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