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就干,林鸿彬连夜写好转业申请,第二天一早就递到了连长和指导员手里。
申请书里,他特意把 “四代单传、父亲是烈士、母亲早亡、家中仅有年迈爷爷奶奶无人照料” 的情况写得明明白白,字里行间满是尽孝的恳切。
这申请书一递上去,可把两位领导吓了一跳 —— 脸都青了。
团里当年费了好大劲才从军校 “抢” 来这么个大学生,放在他们连队锻炼,才刚满两年,眼看就要提拔了,怎么突然要转业?
更何况,林鸿彬前阵子救人还立了个小功,团里刚通报嘉奖没多久,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啊!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林鸿彬的底子:1965 年,17 岁的林鸿彬考上军事经济学院,学的是后勤保障管理,还辅修了经济学,是实打实的高材生。
毕业后他主动申请下基层,才被分配到这个海岛当副连长,专门协助管理后勤。
要知道,现在沿海还有十几个岛屿没解放,他们驻守的这岛也算前线。
而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林鸿彬管的这块工作,还是能锻炼人的。
“小林,你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对连队、对我们有意见?”
连长捏着申请书,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语气里满是不解。
“连长、指导员,您二位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手把手教我带兵、管后勤,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林鸿彬站直身子,语气诚恳,“这真的是个人家事 —— 我爸妈走得早,爷爷奶奶把我拉扯大,现在他们年纪大了,身边没人照顾,我实在放心不下,必须回去尽孝。”
“可你这提拔的时间也快到了啊!” 指导员忍不住插话,“再等等,等提拔了再考虑这些事,不好吗?现在走,太可惜了!”
“正因为快提拔了,我才更得现在申请。”
林鸿彬语气坚定,“要是等提拔了再提转业,那不是占着位置不干事,对连队、对战友都不厚道。”
连长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出去吧,我们俩再商量商量。”
林鸿彬一走,办公室里就静了下来。
连长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递给指导员一根,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语气里满是烦躁:
“这兔崽子,倒是想得明白!他拍屁股走人轻松,到时候团里问起来,咱们俩少不了要吃挂落!”
指导员也点了烟,慢悠悠地说:“人各有志,留不住的。再说,你看看他申请的理由 —— 老革命之后,独子是烈士,儿媳妇早没了,就这么一个孙子,现在要回家照顾老人。这理由,咱们敢拦?”
连长沉默了,又猛吸了几口烟,烟蒂都快烧到手指才摁灭:“唉!算啦算啦,咱们管不了这么多,签字吧,往上递,让团里定夺。” 前几年加起来的叹气,都没今天一天多。
申请书一层层递到团部,林鸿彬也没闲着。
在等批示的日子里,他趁着假日休息,拿着自己攒的津贴,悄悄去岛上的渔村扫货 —— 巴浪鱼干、海虾干、海蛎干、蛏干,还有晒得干透的咸海带,只要是能长久存放的海产干货,他都买了不少,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收进空间。
这海岛不大,没有大滩涂和沙滩,渔民都是划着小船在近海作业,特产种类不多,但胜在便宜。
不过私人不允许买卖,林鸿彬便借着自己管后勤的便利,假借 “给连队食堂采购” 的名义,才顺利买成。
当然,代价是拿出一小部分干货送到连队厨房,既掩人耳目,也算是给战友们添点菜。
这段时间,林鸿彬还有个习惯 —— 每天睡前都会用意识 “翻看” 脑子里的资料。
他发现,用意念控制这个 “手机系统”,比以前用手指操作手机还方便快捷,连智能助手都比不上。毕竟他以前那部手机,智能助手功能还很基础,哪有现在 “意念操控” 来得顺手。
他也试过点开手机里的 App,发现需要联网的都用不了,但基础功能全都正常 —— 日历、闹钟、备忘录、照相机、音乐播放器,这些不需要联网的功能,点开就是熟悉的界面,能用得很顺畅。
这天晚上,林鸿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鬼使神差地用意念点开了 “已删除软件” 文件夹,还把一个早就删掉的单机农场小游戏恢复了。
这游戏是他以前在老家拍视频时,为了打发总在身边转悠的小侄子下载的,让小侄子在里面种菜、养鸡、牧牛,后来回了城,就随手删掉了。
他试着用意念点开游戏图标,没想到刚点下去,脑子里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女声:“我是您的智慧语音助手小青,发现可具象程序,是否运行?”
智慧语音助手?可具象程序?
林鸿彬吓得 “腾” 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 “砰砰” 直跳 —— 还好隔壁床的司务长睡得沉,没被他惊动。
“否!不运行!” 他赶紧用意念回复,后背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这可是在军营宿舍啊,到处都是战友,要是运行程序后出现什么异象,那他可就百口莫辩,彻底在劫难逃了!
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期待转业,只想赶紧离开这个 “藏不住秘密” 的地方。
团里的批示下来得不算慢,团政委还专门找林鸿彬谈了好几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还提了提拔、调岗等条件,可林鸿彬态度坚决,一门心思要转业。
最后,团里也没辙,在 1972 年元旦过后,终于批准了他的转业申请。
批准那天,团政委看着他,又气又无奈,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快点滚,有多远滚多远,看的就烦!”
林鸿彬知道政委是 “刀子嘴豆腐心”,赶紧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退出了办公室,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1972 年 1 月 12 日,星期二,天气还算晴朗。林鸿彬带着简单的行李,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清源县县城。
或许是身上的军人气质太过显眼,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还算顺利。
出了汽车站,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武装部打听转业手续的办理流程 —— 武装部里有熟人。
爷爷是老革命,家里又是烈士家庭,每年武装部的领导都会上门慰问,一来二去,早就熟络了,还论上了亲戚。
当年他考上军校,就是武装部部长亲自给系的大红花,副部长还专门派人把他送到省会福州的火车站。
他记得以前武装部和县政府在一起办公,可这次回来,发现地方换了,害他多走了不少冤枉路,才总算找到县政府的新地址。
刚走到门口,他就被墙上的标语吸引了 —— 满墙都是教员语录,红底黄字,格外醒目。
再看门口的牌匾,更是愣了一下:当年他考上大学时,清源县还属于刺桐专区管辖,可现在的牌匾上,写的却是 “蒲阳地区清源县革命委员会”, “县人委” 改成 “革委会” 了,牌匾看着崭新,应该是刚换不久。
大门上方还挂着一条黑底白字的横幅:“沉痛悼念陈毅同志”。林鸿彬心里一动 —— 看来这个世界,也有陈毅元帅。
他走到门岗登记处,把转业材料递过去,顺手在材料上放了半包牡丹烟,笑着说:“同志,我是来武装部办理转业手续的,这是我的证件,请您看一下。”
这牡丹烟是他离开部队前买的,他自己不抽烟,攒了不少烟票,在后勤服务站换了好几条,足够应付这些需要 “人情往来” 的场合。
门岗大爷拿起烟,掂量了一下,眼睛亮了亮:“哟,牡丹烟,好烟啊!” 说着,熟练地把烟揣进了口袋,态度也热情了不少。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咱们武装部的林国雄副部长,现在还在吗?”
林鸿彬顺势把 “同志” 换成了 “大爷”,语气更显亲切。
“林国雄啊?” 大爷咧嘴一笑,“早不是副部长啦,现在是部长了!行了,你进去吧,知道武装部在哪栋楼吗?”
“大爷,您给我指个路呗,我在部队呆了六年多,这新地址我还没来过。” 林鸿彬赶紧说道。
“六年多啊?不容易!” 大爷说着,从岗亭里走出来,指着大院里面,“你从这大门进去,往右手边走,第二栋楼就是,楼门口挂着牌子,一眼就能看见!”
“谢谢大爷了!” 林鸿彬连忙道谢,拎着行李,快步走进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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