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空气中还残留着驻颜丹那清雅悠远的异香，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浸润得灵动了几分。
李香和林中远带着“返老还童”惊叹，上楼对着镜子左照右看，时不时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笑声，皱纹舒展开的眉眼间，是几十年都未曾有过的轻松与快活。
周清宜得了聚气丹，已是心无旁骛，径直回了房间闭关冲击瓶颈。
对她而言，实力每提升一分，在这愈发莫测的世道中，便能多一分掌控自身命运的能力，也更有可能……站在那个身影之侧，而非只能仰望。
而此刻，客厅只剩下林昊与苏雨晴相对而坐。
苏雨晴看着周清宜离去的背影，那清冷而决绝的姿态，像一根极细的针，在她心头轻轻刺了一下。
不是嫉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紧迫感。
她们同样服下了驻颜丹，获得了凡人梦寐以求的青春永驻，可周清宜迈向的是更广阔的力量世界，而自己，似乎依旧只是个凡人。
财富、地位、容貌，在这些超越常理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林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黯然，想起那条苏雨晴所发的“我想学功夫，让自己变强”短信。
当日，因为不清楚她是否有修炼资质，难以回复，今日是时候帮她检测一下了。
“雨晴，你不是想学功夫吗？请伸出右手，我帮你检测一下资质吧！”
苏雨晴心尖一颤，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林昊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白皙纤长的玉手伸来，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客厅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
他赶紧默念清心咒，收敛心神，指尖轻轻搭上苏雨晴手腕内侧的寸关尺。
一丝极其微细、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探向她的丹田，不断切换五行灵气，感知着她体内最细微的反应。
然而，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完美无瑕、却对灵气完全绝缘的玉石。
这感觉，与他当初探查父亲林中远和妹妹林诗雪时一般无二。
彻彻底底的凡体，毫无灵根。
林昊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果然，灵根万中无一，苏雨晴这等美女都未能幸免。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或许这样也好，修真之路充满艰险，她做个普通人，安稳富足地过完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轻轻收回手指，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正准备斟酌词句，委婉地告诉她结果。
就在这时，识海中，鼎爷那充满鄙夷的声音炸响：
“土鳖！就你这三脚猫的探查手法，拿着鸡毛当令箭，也好意思给人定根骨？瞪大你的‘鳖眼’好好感应！这女娃娃的资质，岂是周家那小丫头片子的太阴神体可比的？”
林昊心神剧震，难以置信地在心中疾呼：
“什么？鼎爷，您说什么？比太阴神体还……可我明明探查到她对任何属性的灵气都毫无反应，这分明是毫无灵根的凡体！”
“凡体？就你这眼光！”
鼎爷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周清宜那丫头的太阴神体，是明晃晃的摆在台面上，一眼便能看出的至阴至纯。而这个小姑娘……”
鼎爷的声音顿了顿，带上了一种高深莫测，
“她的体质，是内敛的，是沉睡的，是自蕴乾坤、封闭至极的瑰宝。其本质玄奥，比你那刚摸到门槛的混沌道韵也差不了多少。你拿那些破烂五行灵气去试探，就像拿一根稻草去敲万年玄铁的大门，能有个屁的反应！”
“自蕴乾坤？封闭至极？”
林昊被鼎爷的话彻底惊住了，
“那……那要如何才能真正探查清楚，确认她的资质？需要什么特殊的天材地宝？还是某种失传的阵法？”
他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心情从谷底又攀升起来，带着急切和期待。
然而，鼎爷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劈得他外焦里嫩，神魂差点出窍。
“切！”
鼎爷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我早就看透你了”的意味，
“天天脑子里尽想些左拥右抱、旖旎风光的美事，怎么？真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你‘挺身而出’、‘深入交流’、以本源之气去‘叩门’了，就怂了？扭扭捏捏，跟个大姑娘似的。果然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包！”
“挺身而出？深入交流？本源之气叩门？”
林昊先是一愣，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结合鼎爷那语气，一个荒谬绝伦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答案，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识海翻腾，仿佛有千万只雷兽在咆哮。
“鼎爷！您……您是说……双……双修？！”
这两个字在他心中呐喊出来，带着无比的惊骇和荒谬感。
他的脸颊、耳朵、甚至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充血变红，搭在苏雨晴手腕上的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让他如何能说出口？
“呵呵，这个时候还是很精明的嘛！一改‘二’的常态，一下子就想到那破事了。”
鼎爷没好气地哼道，似乎觉得林昊很没出息，
“这种内敛到极致的特殊体质，自成天地，玄关紧锁。寻常探查之法，便是大罗金仙来了，若不强行破开其本源屏障，也休想窥其奥秘。但强行破开，等于毁了她。”
鼎爷难得地直白说透了原因，当然或许是他知道以林昊的见识，不可能知道这种体质。
“唯有以最本源的阴阳交泰之气为引，在灵肉交融、神意相通的最深处，方能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却又温和无比地触动其本源印记，引导其显化，为其‘开门’。说白了，就是双修之后，资质自现。而且这是唯一无害且有效的途径！”
“唯……唯一途径！”
林昊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双修”这两个字填满了。
这简直比让他立刻去面对一个金丹后期的强敌还要让他不知所措。
难道要他直接对苏雨晴说：
“雨晴，经过初步判断，您可能是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需要与我进行一场深入浅出的学术交流，才能确认并激活您的天赋！”
这跟那些打着“开光”、“灌顶”旗号骗色的神棍有什么区别？
就算苏雨晴对他有好感，也绝不可能接受如此离谱、如此匪夷所思的“检测方法”。
不被当成变态打死都算好的！
巨大的尴尬、窘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虚，如同海啸般将林昊淹没。
他感觉自己搭在苏雨晴手腕上的手指，仿佛放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烫得他几乎要立刻缩回来。
“可是……鼎爷，这……这到底是何种体质？为何需要如此……如此特殊的条件才能显现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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