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林夜便换了身干净的青布长衫，揣着仅剩的三两银子，朝着城外玄市走去。突破九品中期后，体内玄气虽比之前浓郁不少，但《流云掌》后续招式对玄气的消耗更大，普通凝气草已难以满足修炼需求，他急需找到更高效的修炼资源。
刚踏入西巷，便觉今日的玄市比往日热闹几分。不少摊位前围满了人，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看到穿着宗门服饰的玄者穿梭其中 —— 据说青云宗每月会派弟子来玄市采购物资，这些宗门弟子出手阔绰，往往能带动不少摊位的生意。
林夜顺着人流往前走，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大多摊位依旧摆放着普通草药、生锈兵器，直到走到一个角落的摊位前，他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短褂，面前摆着几样物件：一块布满裂纹的黑色石头、一本泛黄的线装册子、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鼎。老者不像其他商贩那般吆喝，只是眯着眼坐在小马扎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青铜小鼎，周身竟没有丝毫玄气波动，像是个普通老人。
林夜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块黑色石头上。石头约莫拳头大小，表面布满不规则裂纹，隐约能看到内部泛着淡淡的银光。按照他之前在藏书阁看到的《玄元奇石录》记载，这种石头极有可能是 “玄银矿”—— 蕴含玄银之力，虽不如玄晶珍贵，却能辅助九品玄者打磨玄气，让玄气更凝练，正是他目前需要的资源。
“老人家，这块石头怎么卖？” 林夜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黑色石头，只觉一股微弱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确认是玄银矿无疑。
老者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淡淡道：“一两银子。”
这个价格比林夜预想的低不少，他心中一动，却没有立刻掏钱，而是指了指那本泛黄的册子：“老人家，这册子是什么？”
老者瞥了册子一眼，语气依旧平淡：“一本残缺的古籍，里面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若诚心要，石头加册子，算你一两五银子。”
林夜拿起册子，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 “玄气淬体”“经脉梳理” 等零星字眼，后续几页更是残缺不全。他本想放下，指尖却无意间划过书页边缘，触到一处细微的凸起 —— 像是用玄气刻上去的痕迹。
“好，我要了。” 林夜不再犹豫，掏出一两五银子递给老者，将玄银矿和册子收好，转身准备离开。
“小伙子，” 老者突然开口，叫住林夜，指了指他怀中的册子，“这册子虽残缺，却也藏着些门道，慢慢看，或许能有收获。”
林夜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老者，却见老者已重新眯起眼睛，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他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林夜回头，只见一群人围在不远处的摊位前，隐约能听到女子的争执声。他挤过人群，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正与几个汉子对峙。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几分倔强，腰间挂着一块刻有 “青” 字的玉佩 —— 竟是青云宗弟子！她面前的几个汉子正是黑风帮的人，为首的独眼龙正一脸蛮横地扯着少女的包裹：“小丫头，这株‘凝露草’是我们先看到的，你凭什么抢？”
少女气得脸颊通红，紧攥着包裹不放：“明明是我先问的价，你们凭什么强抢？”
凝露草是九品玄者突破银品时常用的草药，比凝气草珍贵数倍，难怪黑风帮的人会动手抢夺。林夜眉头一皱 —— 黑风帮刚答应不再欺压低阶玄者，转眼就对青云宗弟子动手，显然没把之前的承诺放在眼里。
“放手！” 林夜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独眼龙看到林夜，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还是强撑着道：“林夜，这是我们黑风帮和这丫头的事，跟你无关！”
“无关？” 林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独眼龙和他身后的帮众，“你们答应过不再欺压低阶玄者，现在是忘了，还是觉得我好说话？”
独眼龙被说得哑口无言，却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凝露草，咬牙道：“这凝露草我们志在必得，你别多管闲事！”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身后几个帮众便要上前动手。
少女见状，连忙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玄气在剑身凝聚，泛起淡淡的青光 —— 竟是九品巅峰的玄气！“我乃青云宗弟子，你们若敢动手，便是与青云宗为敌！”
黑风帮众听到 “青云宗” 三个字，动作明显顿了顿。青云宗是青岚国顶尖宗门，实力远超黑风帮，他们虽蛮横，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宗门弟子。
独眼龙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算你好运！” 说完，带着帮众悻悻地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少女收起短剑，走到林夜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叫苏清月，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林夜。” 林夜淡淡回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你刚突破九品巅峰？”
苏清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公子好眼力，我上月刚突破九品巅峰，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凝露草，准备冲击银品。” 说到这里，她想起刚才的事，又道，“刚才若不是公子，我恐怕很难脱身，这份恩情，苏清月记下了。”
林夜没有多言，转身准备离开 —— 他与青云宗弟子本无交集，没必要过多牵扯。
“公子留步！” 苏清月连忙叫住他，从包裹里取出一株凝露草递过来，“这株凝露草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也能辅助九品玄者修炼，还请公子收下，权当谢礼。”
林夜看着她手中的凝露草，草叶上还沾着露水，泛着淡淡的光泽，正是他目前需要的资源。他没有矫情，接过凝露草，道了声 “多谢”，便转身继续在玄市中闲逛。
苏清月看着林夜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 这个叫林夜的公子，明明只是九品中期的玄气，却能让黑风帮众如此忌惮，身上还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实在不简单。
林夜拿着凝露草和刚买的玄银矿，没有再停留，快步返回侯府。刚走到废院门口，就看到福伯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他，连忙迎上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二房的林玥小姐派人来说，让你明日去前厅一趟，说是有要事找你。”
“林玥？” 林夜心中疑惑。林玥是二房的女儿，也是侯府年轻一辈中唯一能与林浩抗衡的玄者，玄气测试时达到九品巅峰，平时深居简出，极少与其他子弟往来，怎么会突然找自己？
“知道是什么事吗？” 林夜问道。
福伯摇了摇头：“派来的人没说，只说让你明日辰时务必到前厅。”
林夜点点头，接过福伯递来的粗布巾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转身走进废院。
他将玄银矿放在桌边，月光透过破窗洒在矿石上，裂纹里的银光隐约闪烁。指尖再次触到矿石，那股凉意顺着经脉游走，与丹田处的玄气轻轻呼应。他又翻开那本残缺古籍，最后一页的小字在月光下愈发清晰，“玄银之力为引，辅以凝露草之灵气” 的字样，像是在纸上轻轻跳动。
窗外的虫鸣渐渐密了些，林夜将凝露草放在古籍旁，盘膝坐下。玄气缓缓运转，先引一丝玄银之力入体，再吸收凝露草的清凉灵气，两种力量在经脉中缠绕，像是两股温柔的水流，一点点冲刷着经脉壁上的细微杂质。掌心的淡红色玄气渐渐亮起，比傍晚时又凝实了几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夜风吹过窗棂，带起桌上古籍的纸页轻轻翻动，最后停在刻着小字的那一页。林夜闭着眼，呼吸渐渐悠长，玄气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夜色中一条无声的溪流，正朝着更深的地方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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