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余王城,名为“鹿城”,坐落在一片背山面水的平缓丘陵地带,城墙由夯土和原木混合搭建,虽不及中原城池高大雄伟,却也自有一股塞外粗犷之气。只是今日,这座王城的气氛却有些异样。城门口守卫的士兵,眼神不住地往那支由奇怪“石头船”上下来的使者队伍身上瞟,尤其是为首那个穿着华丽貂裘、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年轻汉官。
张承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正忙着用他那半生不熟的夫余话跟引路的使者套近乎:“哎呀,你们这鹿城,风水不错啊!背靠大山,面朝……呃,面朝大水泡子(指湖泊),易守难攻,好地方!就是这路有点颠,要是用我们幽州的水泥修一修,保证又平又稳,马车跑上去都不带晃的!”
那使者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陪着笑脸连连点头。
进入王宫,气氛更加凝重。夫余王尉仇台,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但眼神略显浑浊的老者,端坐在铺着熊皮的王座上。他左右下首,分别坐着几位气息彪悍的大加(部落首领),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长子拔奇,身材魁梧,豹眼环睁,看张承等人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次子简位居,则显得沉稳许多,目光在郭嘉、贾诩等人身上流转,带着几分探究。
“远方来的幽州使者,参见大王!”张承按照事先排练好的礼仪,像模像样地躬身行礼,身后的郭嘉、贾诩等人也随之行礼,动作标准,气度从容,与张承那跳脱的气质形成了微妙互补。
尉仇台王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老年人的沙哑:“贵使远来辛苦。不知诸位前来我夫余,所为何事?” 他说话时,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张承身后随从捧着的几个精美木盒——那里面的辣条香气,隔着盒子都隐隐透出,勾人魂魄。
张承嘿嘿一笑,示意随从打开木盒,顿时,更加浓郁的麻辣鲜香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引得那些大加和王子们都忍不住耸动鼻翼,拔奇更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好叫大王知晓,”张承拿起一包镶着金边的“至尊帝王版”辣条,双手奉上,“我久闻大王威名,心向往之。特命我等带来我幽州特产,这‘神仙辣条’,食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有这‘英雄血’美酒,饮之可壮骨活血,益气养颜!小小敬意,不成体统,还望大王笑纳!”
尉仇台王看着那红油油、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辣条,又闻着那醇厚的酒香,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身为王的矜持让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拔奇却忍不住哼了一声:“哼!南人的东西,花里胡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张承也不恼,直接撕开一包普通版的辣条,自己先咬了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然后又倒了一小杯“英雄血”,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王子多虑了!我幽州以诚信立世,岂会行此龌龊之事?此乃真心实意,欲与夫余永结同好!”
简位居见状,适时开口:“父王,幽州使者诚意十足,不如先收下礼物,再细谈不迟。”
尉仇台王这才顺势点头,让人收下礼物,殿内气氛稍稍缓和。
接下来,便是例行的外交辞令和互相试探。郭嘉负责引经据典,阐述幽州希望与夫余建立友好关系、互通有无的意愿,言辞恳切,逻辑清晰。贾诩则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点出夫余面临鲜卑侵扰的困境,以及幽州在军事、物资上可能提供的帮助,话语不多,却总能切中要害。
尉仇台王和大加们听得时而点头,时而沉思。拔奇却几次想要插话反驳,都被简位居或用眼神、或用话语巧妙拦住。
眼看气氛逐渐朝着友好协商的方向发展,张承觉得,是时候祭出大招了!
他拍了拍手,对尉仇台王道:“大王,光是商谈,未免枯燥。我等远道而来,特意准备了我幽州最具特色的‘火锅宴’,欲请大王与诸位贵人品尝,让诸位更直观地感受我幽州之……热情与包容!”
“火锅?”尉仇台王和众人都是一愣。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不等他们拒绝,张承带来的随从已经动作麻利地在宫殿一侧空地上架起了一口特制的、比脸盆还大的铜锅,底下塞入点燃的石炭(经过处理,烟雾较小),锅内红油翻滚,辣椒、花椒和各种香料在汤中沉浮,那霸道凛冽的麻辣香气,瞬间就将刚才辣条的味道比了下去,如同实质般冲击着每个人的嗅觉!
夫余地处北方,饮食多以烤肉、奶制品为主,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那翻滚的红汤,那刺鼻又勾人的麻辣味,让所有夫余权贵都瞪大了眼睛,既感陌生,又被那香气撩拨得心痒难耐。
“此……此物如何食用?”尉仇台王忍不住问道。
张承亲自示范,夹起一片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在红汤中涮了几下,待肉片变色卷曲,便蘸了点特制酱料(当然是幽州口味),放入口中,露出一副无比享受的表情:“呜……妙啊!大王,请!就像我这样,想吃什么,就在这锅里涮一涮,蘸点料,包您吃了还想吃!”
有胆大的大加学着样子尝试了一片羊肉,下一秒,整张脸瞬间涨红,被辣得嘶嘶吸气,却又舍不得吐出来,一边哈气一边含糊道:“辣!好辣!但是……真香啊!”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纷纷忍不住拿起筷子(张承贴心准备了学习用的筷子)尝试。一时间,宫殿内响起一片被辣到的抽气声和惊叹声。就连一直板着脸的拔奇,在尝试了一片毛肚后,眼神也变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下筷子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尉仇台王年纪大了,不敢吃太辣,张承早有准备,让人在旁边架了个清汤锅。老头儿涮了片青菜,觉得鲜美无比,又尝了块豆腐,软嫩入味,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好!此物甚好!暖身开胃!”
看着这群夫余顶级权贵们围着火锅,吃得满头大汗、欲罢不能的样子,张承心里乐开了花。他凑到郭嘉和贾诩身边,低声道:“看见没?没有什么外交难题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郭嘉优雅地涮着一片黄喉,微笑道:“口腹之欲,最易拉近距离。此宴之后,再谈合作,阻力当小去大半。”
贾诩则默默地将一块涮好的脑花蘸满酱料,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幽幽道:“可令随行画师,将今日场景绘下,广为传播。标题可为:‘夫余王与幽州使共襄火锅盛举,两国友谊如红汤般沸腾’。”
张承差点给贾诩跪了:“文和!高!实在是高!这舆论造势,绝了!”
酒酣耳热,气氛热烈到了顶点。张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次起身,举着酒杯(里面是度数较低的果酒)对尉仇台王道:“大王!今日我等宾主尽欢,可见我幽州与夫余,缘分匪浅!我有意,愿与大王缔结盟约,互通商贸!我幽州之盐铁、布匹、医药、水泥、辣条、火锅底料……皆可供应贵国!贵国之皮毛、人参、良马、黄金,亦是我幽州所需!此外,若鲜卑再敢犯境,我幽州愿提供强弓硬弩,甚至……可派精锐,助大王扫平边患!”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大加们互相交换着眼色。与幽州通商,他们乐见其成,那些货物看着就眼馋。但让幽州军队介入边境纠纷,这就涉及主权和安危了。
拔奇猛地放下酒杯,厉声道:“父王!不可!幽州人狡诈,其心难测!借兵之事,无异于引狼入室!他们那奇怪的石头船还停在我们的海湾里呢!”
简位居则沉吟道:“大哥所言,不无道理。然,与幽州通商,于我夫余确有大利。至于军事……或可先从购买军械、聘请教官开始,慢慢接触,再观后效。”
尉仇台王看着争论的儿子,又看看眼前香气扑鼻的火锅,以及那让他回味无穷的辣条和美酒,心中天平已然倾斜。他年纪大了,更看重眼前的享受和国家的稳定。幽州的货物让他心动,幽州提出的军事援助(哪怕是有限度的)也让他看到了解决鲜卑边患的希望。至于风险……只要控制得好,应该没问题吧?毕竟,能发明出这么好吃东西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张承:您老真是慧眼如炬!)
最终,尉仇台王清了清嗓子,压下殿内的议论声,对张承道:“贵使之意,本王已知。通商之事,可详细商议,拟定条款。至于军事合作……便如简位居所言,先从购置军械、聘请教官开始吧。具体事宜,由简位居与贵使对接。”
“父王!”拔奇急得站了起来。
“此事已定!”尉仇台王难得地展现了一次王的威严,挥了挥手,“今日宴会,尽欢而散!贵使可在鹿城多住几日,让我夫余略尽地主之谊!”
张承心中大石落地,知道这事成了七八分!他连忙举杯:“大王圣明!为我幽州与夫余之友谊,万古长青!干杯!”
“干杯!”殿内再次响起觥筹交错之声,只是这次,气氛更加热烈和……微妙。
宴会结束后,张承一行人被安排到驿馆休息。一进房间,张承就忍不住原形毕露,直接来了段即兴巴扎嘿:“哈哈哈!搞定!火锅加大棒……呃,是火锅加辣条,果然无敌!奉孝,文和,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务必把通商条约和军售协议谈得漂漂亮亮!最好能把那个港口租借权也谈下来!”
郭嘉淡定地整理着衣袖:“主公放心,嘉与文和先生自当尽力。那简位居王子,是个明白人,想必不会让我等失望。”
贾诩则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若那拔奇王子依旧不识时务……或许,他可以有机会去亲自体验一下,北地森林里的野猪,到底有多凶猛。”
张承打了个寒颤,赶紧岔开话题:“咳咳,那啥……咱们还是先想想,明天给夫余王送点什么新口味的辣条当伴手礼吧?我觉得新研发的‘孜然羊肉味’可能挺适合他们……”
而此刻,王宫另一处,拔奇正对着心腹低声咆哮:“查!给我仔细查!那幽州的底细,还有他们那见鬼的石头船!我就不信,他们真有那么好心!还有简位居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与此同时,停泊在海湾的“火锅号3.0”上,士兵们收到了主公“初步谈判成功”的消息,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不知谁带头唱起了《渔阳锅巴扎嘿颂》,魔性的歌声再次响彻海湾,吓得岸边的夫余哨兵又是一个激灵。
幽州的“辣条外交”与“火锅攻势”,在这北国之地,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开门红。只是,这飘着麻辣香味的风,最终会将夫余吹向何方,此刻还无人能知。
张承才不管那么多,他美滋滋地想着:“等签了条约,租了港口,老子就在这夫余开第一家海外辣条分店和火锅连锁加盟店!名字就叫‘巴扎嘿夫余旗舰店’!到时候,全夫余的贵族都得来给老子刷好评!哇哈哈哈!”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以及一身的火锅味,张承沉沉睡去,梦里全是夫余人捧着辣条和火锅,高呼“华将军万岁”的美妙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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