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捋着胡须,缓缓道:“太子殿下,此次参选的女子中,吏部尚书之女柳如烟,礼部侍郎之女苏婉清,还有工部尚书之女林梦瑶,皆是才貌双全,家世显赫,殿下不妨多留意些。”
赵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太傅所言极是,只是婚姻大事,终究要听父皇的安排。何况,我如今更关心的是朝堂稳定,选妃之事,顺其自然便好。”
他虽表面淡然,心中却自有盘算。吏部尚书手握官员任免之权,礼部侍郎在文人中声望甚高,工部尚书则掌控水利运输、官办货品及器物制造。无论选哪家女子为妃,都能为自己增添助力。只是太子也清楚,父皇心中自有考量,自己不可过于张扬。
就在太子与太傅商议之际,御书房内,皇上正召来李德全,询问明珠公主的近况。
“公主今日身子如何?”皇上放下奏折,语气中满是关切。
李德全躬身答道:“回陛下,公主今日精神好了些,也按时服了补药。只是性子依旧冷淡,很少说话,整日只是坐在窗边看书。将军夫人今日派人送去了些补品,公主倒是收下了。”
皇上闻言,微微点头:“严家夫妇办事还算稳妥。你再吩咐下去,清虚观周围加派侍卫,任何人未经朕的允许,不得靠近。”
“奴才遵旨。”李德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陛下,太子选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各家都在忙着准备。奴才听说,有些大臣已经在私下议论,说陛下近来对明珠公主过于上心,怕是会影响太子的婚事,甚至动摇国本。”
皇上眼神一厉:“议论?谁在议论?”
“奴才不敢明说,只是街头巷尾偶有传闻,朝中也有零星流言。”李德全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皇上的目光。
皇上沉默片刻,语气冰冷:“流言止于智者。你去找人警告那些多嘴的人,若是再敢私下议论,休怪朕不客气。另外,太子选妃之事,你多盯着些,莫要让任何人趁机生事。”
“奴才明白。”李德全躬身退下,心中却暗自担忧。皇上对明珠公主的心思太过明显,即便严加管控,也难免有人察觉,若是流言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子选妃的日子日益临近,京城上下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又期待的氛围中。各家官员纷纷准备,将自家适龄女子精心打扮,希望能在选妃大典上脱颖而出。
严家自然也收到了邀请,江梦颖需陪同夫家出席选妃大典。这日,她正忙着准备出席大典的衣物,管家突然进来禀报:“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让您即刻前往清虚观,照料明珠公主。”
江梦颖心中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可知是为何?”
“来人说,公主今日身子有些不适,皇上担心宫人照料不周,特意让您过去。”管家答道。
江梦颖不敢耽搁,连忙换上外出的服饰,乘车前往清虚观。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知公主究竟出了何事,也怕这又是一场风波的开端。
到了清虚观,江梦颖径直走进公主的住处。明珠公主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似是十分难受。一旁的宫人见她进来,连忙行礼:“将军夫人来了。”
江梦颖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公主,您身子怎会突然不适?可有传太医?”
明珠公主缓缓睁开眼,眼神虚弱,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有些头痛,不必大惊小怪。劳烦夫人跑一趟了。”
她的语气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先前的疏离。江梦颖看她面色确实难看,便吩咐宫人:“快些去请太医过来,仔细诊脉。”
宫人领命而去,江梦颖则坐在床边,为明珠公主掖了掖被角:“公主且安心躺着,太医很快就到。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尽管告诉臣妇。”
明珠公主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夫人,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对我太好了些?”
江梦颖心中一凛,没想到公主竟也察觉到了。她斟酌着词句,缓缓道:“陛下仁慈,体恤公主身世可怜,多加照拂也是应当的。公主不必多想。”
明珠公主轻轻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嘲:“体恤?我一个异邦公主,何德何能让当今皇上如此体恤?怕是……另有缘由吧。”
江梦颖不敢接话,只能转移话题:“公主莫要胡思乱想,等太医来了,好好诊治一番,身子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明珠公主也不再追问,闭上眼,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多时,太医便匆匆赶来,为公主诊脉后,神色稍缓:“夫人放心,公主只是偶感风寒,加上心绪不宁,才会头痛不适。开几副汤药服下,再好好歇息几日,便可痊愈。”
江梦颖松了口气,吩咐宫人按照太医的嘱咐去抓药煎药。随后,她又在清虚观待了许久,直到明珠公主服下药睡去,才起身告辞。
离开清虚观时,江梦颖特意叮嘱守在门口的侍卫:“公主身子不适,你们务必多加留意,若是有任何动静,即刻禀报陛下和将军府。”
侍卫们躬身领命:“是,将军夫人。”
乘车返回将军府的路上,江梦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明珠公主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公主显然已经察觉到皇上的心思,只是不知她心中究竟是何想法。若是公主对此事抵触,怕是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回到将军府,严靖川已经从皇宫回来了。见她回来,连忙问道:“公主那边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太医说是偶感风寒,心绪不宁,开了药,应该很快就会好。”江梦颖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只是公主似乎也察觉到陛下对她的心思了,今日还特意问了我。”
严靖川脸色一变:“哦?你如何回答的?”
“我只说陛下是体恤她的身世,让她莫要多想。”江梦颖道,“可我看公主的神色,似乎并不相信。若是她因此心生抵触,或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严靖川眉头紧锁,沉声道:“此事越来越棘手了。公主心思敏感,若是她将此事闹大,不仅皇上颜面扫地,朝堂也会陷入混乱。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千万不能让此事泄露出去。”
就在这时,管家又进来禀报:“将军,夫人,太子殿下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将军和夫人明日前往东宫赴宴,说是商议选妃大典的相关事宜。”
严靖川和江梦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太子为何突然邀请他们赴宴?难道是为了明珠公主的事,还是选妃之事有什么变动?
“知道了,你回复来人,就说我们明日准时赴约。”严靖川沉声道。
管家领命退下后,江梦颖担忧地说:“太子突然设宴,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明日去了,可得多加小心。”
“嗯。”严靖川点头,“明日你跟我一同前去,见机行事。无论太子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轻易表态,尤其是涉及明珠公主和选妃的事,更要谨言慎行。”
第二日,严靖川和江梦颖准时前往东宫。东宫之内早已宾客云集,前来赴宴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显然都是太子选妃的重点考量对象。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气氛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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