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三日。
林辉就顶着一头薄汗冲进了张去然办公室的门，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张总！成了！约到了！”
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连声说道：“沈艺修同意见面了，就今晚，在城西的云袖轩雅间！”
张去然正低头翻看报表，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沉稳。
随口问道：“这么快？你是怎么约到的？你之前不是说她的经纪修很难打交道吗？”
林辉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笑着解释：“这还得多亏安总！”
“我昨天愁得没办法，就试着给安歌总修发了条灵讯，没想到她一看是为了快速通道集资的事，直接就应下帮忙了。”
“原来安总跟沈艺修是多年的好仙闺，年轻时一起在灵鸿行省的艺修学院待过，关系好得很！”
“安歌？”
张去然握着请柬的手顿了顿，眼中满是意外。
他倒没想到，灵曦集团的这位女总修，竟还藏着这样一层仙脉。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闪过与安歌之前的会面。
她总是一副干练果决的模样，却没透露过半分与顶尖艺修的私交。
这修仙界啊，看似大得能容下万千修士，实则小得像个闭环。
张去然暗自感慨，目光落在窗外往来的修士身影上。
有道是，六度分隔理论诚不欺我。
任何两个陌生修士，最多绕六个弯就能扯上关系。
之前还觉得沈幼楚距离他们很远，没想到借着安歌这层，倒一下子近了。
他随即看向林辉吩咐道：“既然约好了，就不能怠慢。”
“你立刻去安排，今晚的会面要周全些，云袖轩的灵膳提前订好，再备一份伴手礼，不用太贵重，但要显心意，就选上次从灵鸿市带回来的‘凝露香’，那是艺修们喜欢的灵材。”
“好嘞！我这就去办！”
林辉应得干脆，转身就往外走，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张去然点开灵脑，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沈幼楚仙唱会的记录。
同时也有查到，她近年虽低调，却在去年灵鸿行省的“扶弱修士公益”中捐出了大量灵石，可见并非只重名声的艺修。
他关掉灵脑，靠在椅背上。
点燃一根灵麦烟，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这修士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靠“仙闺情谊”“一面之缘”就能维系的。
最稳固的纽带，永远是“相互利用”。
安歌愿意牵线，是因为快速通道项目能给灵曦集团带来收益。
沈幼楚肯见面，或许也藏着自己的需求。
可能是想借项目提升公益形象，也可能是需要一个靠谱的投资渠道。
脱离了利益的联结，就像没有灵脉支撑的洞府，风一吹就塌了。
作为一名从底层爬上来的创业修，他太懂关系度量的重要性。
既不能显得过于急切，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求于人。
也不能藏着掖着，要让沈幼楚清楚。
这次合作对她而言沈幼楚，也是一场划算的交易。
........
........
灵台市郊区的青雾山深处，藏着一座雅致的仙府。
院外灵竹环绕，风过竹梢沙沙作响，偶有灵鸟落在竹枝上，啾鸣几声便振翅远去。
院内一方莲池泛着粼粼波光，粉色的仙莲亭亭玉立，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莲香与灵力交融的清润气息。
沈幼楚正坐在池边的石桌旁，一身月白色纱裙垂落至脚踝，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她长发松松挽起，只用一支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衬得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愈发白皙。
此刻她指尖夹着一张仙词笺，轻声哼唱着新谱的曲调。
嗓音清透如泉水叮咚，连池中的灵鱼都似被吸引，纷纷游到岸边吐着泡泡。
“这莲露调的尾音，若再拖半拍，会不会更显空灵？”
安歌坐在对面，手中捧着一本曲谱，笑着提议道。
她今日换上了淡紫色常服，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干练，多了些闲适温婉。
沈幼楚停下哼唱，眉头微蹙，忽然抬手将纱裙下摆往腿边拢了拢，动作间带着几分不拘小节的率真。
当即说道：“你这么一说，倒真有点道理！”
她拿起笔，蘸了蘸灵墨，在词笺上快速修改，墨字刚落，便又轻声试唱起来。
唱到兴起时，她还会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
先前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荡然无存，活脱脱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姑娘。
安歌看着她这副反差模样，忍不住笑道：“也就我能看见你这副样子，外头谁不觉得沈艺修高冷得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高冷又不能当灵晶花。”
沈幼楚放下笔，拿起桌上的灵茶喝了一口，语气直率的说道：“对着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修士，还不如跟灵竹、仙莲待着自在。”
两修又聊了几句新曲的细节，安歌目光落在池中的仙莲上。
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最近灵台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快速通道项目，你听说了吗？”
沈幼楚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安歌，淡淡点头：“略有耳闻，好像是个叫仙尊直聘的公司牵头的？”
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显然对这类政事兴趣不大，话锋一转便问道：“你今日特意过来，不光是为了跟我聊仙词仙曲吧？”
“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安歌放下曲谱，身子微微前倾，“仙尊直聘的创始修张去然，想请你帮个忙。”
“他那边在为快速通道集资，想借你的名气带带节奏，让修士们多些信心。”
沈幼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放下茶杯。
问道：“张去然？这名字我倒是没听过，是个什么样的修士？”
“是个实打实的奇修！”
提起张去然，安歌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赏，“一年多前，他还带着一个修士守着个小管理公司，连办公室都是租来的。”
“可你看现在，仙尊直聘名下有十数万劳务修，流水都过百亿灵石了，而且还在快速增长。”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说这次快速通道的项目，又是贷款又是集资，在极短时间内就能调动上万修士开工。”
“就这份魄力，在咱们灵台市的年轻修士里，找不出第二个。”
“照这趋势走下去，仙尊直聘的规模，说不定哪天就能超过灵曦集团。”
沈幼楚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她往前凑了凑，连纱裙蹭到石桌角都没在意。
“这么厉害？那他性格怎么样？会不会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世家修？”
“放心，张去然这修原本没什么背景，性格踏实得很，在事业仙途方面还特别有想法。”
安歌笑着眨了眨眼，故意卖了个关子，“而且啊，这张去然长得可俊了，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点不比那些靠脸吃饭的男艺修差，保准你见了也得说句‘好模样’！”
“你这话说的，我倒真想见见了。”
沈幼楚被逗笑了，清冷的眉眼染上笑意，像冰雪初融般动人。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飞舟嗡鸣。
安歌抬眼望去，只见一艘青色飞舟正缓缓落在院外的空地上，船身上“灵曦”二字清晰可见。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去云袖轩了。”
安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沈幼楚也随之站起，将词笺收好。
随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恢复了几分淡然模样。
两修拉着手并肩走出仙府，登上飞舟。
飞舟缓缓升空，朝着城西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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