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看到李主管，立刻走了过去：\"您好！您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李主管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
\"太好了！\"陆仁甲激动地说，\"我正想找负责人反映一下问题呢。\"
\"问题？\"李主管的鱼眼瞪得更大了。
\"对啊，你们这个员工休息室，条件太差了。\"陆仁甲一脸认真，\"我刚才跟张海说了，但他好像不太敢说话。\"
\"作为管理层，您应该更关心员工的工作环境吧？\"
李主管的嘴巴开开合合，发不出声音。
他身后的其他深潜者也都傻眼了。
他们的圣地…被说成条件太差？
\"您看这个地面，\"陆仁甲继续他的建议，\"太滑了，还有生物污染风险。\"
\"墙面也是，湿度太大，容易长霉菌。\"
\"还有这个石桌，一点人体工学设计都没有。\"
\"员工开会坐这个，腰肯定受不了。\"
他越说越起劲：\"我建议啊，首先把地面重新铺一下，用防滑瓷砖。\"
\"墙面做个防水处理，再刷个亮色的漆，比如天蓝色，看着心情好。\"
\"这个石桌…算了，直接换个宜家的会议桌吧，便宜又实用。\"
\"再添几个沙发，饮水机，微波炉什么的。\"
\"哦对了，wiFi一定要装，现在谁休息不刷手机啊？\"
【给深海祭坛出装修建议，还要装wiFi，这是要让克苏鲁上网冲浪吗 (?????)】
李主管终于找回了声音：\"你…你在说什么？\"
\"装修建议啊。\"陆仁甲理所当然地说，\"你们不是想让我们办年卡吗？\"
\"但是这个环境，说实话，不太能吸引客户。\"
\"如果连员工休息室都这么简陋，客户会觉得你们不正规的。\"
李主管看向张海，眼神里全是疑问。
张海疯狂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一个半转化的深潜者小声说，\"我们不是要…\"
她看了余歌一眼，压低声音：\"不是要举行那个仪式吗？\"
\"仪式？\"陆仁甲耳朵很尖，\"哦，入会仪式是吧？\"
他摆摆手：\"我跟你们说，现在搞这些神神秘秘的没用。\"
\"消费者要的是透明消费，明码标价。\"
\"你们这样搞，很容易被工商局查的。\"
所有深潜者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陆仁甲，又看看余歌。
余歌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她在等着看这些深潜者要怎么应对陆仁甲的\"装修建议\"。
李主管深吸一口气——虽然他用的是鳃。
\"这位…先生。\"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您误会了。\"
\"我们不是要卖年卡。\"
\"不卖年卡？\"陆仁甲愣了一下，\"那你们大费周章把我们带到这里…\"
他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是员工培训对吧？让我们体验员工的辛苦，然后更加珍惜服务？\"
\"这个营销思路不错啊，体验式营销！\"
【体验式营销？人家是想把你们变成同类，永远体验 (?_?)】
李主管的三排牙齿都在打颤：\"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陆仁甲好奇地问。
李主管看了看周围的其他深潜者，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显然，解释的重任落在了他身上。
\"我们是想…\"他咬咬牙，\"邀请这位女士，成为我们的…\"
\"代言人？\"陆仁甲抢答，\"我就知道！\"
他得意地看向余歌：\"我说什么来着？你太漂亮了，肯定会被星探发现的！\"
\"海洋馆找你当代言人，很有眼光！\"
\"不过，\"他转向李主管，\"代言费怎么算？有肖像权合同吗？\"
\"你们可别想空手套白狼啊，我女朋友的形象很值钱的！\"
李主管快哭了。
不是代言人！是女王！深海的女王！
但他要怎么跟这个脑回路清奇的人类解释？
\"算了。\"他放弃了，\"您…您说得对。\"
\"我们确实需要装修一下。\"
他这么一说，其他深潜者都惊了。
\"主管？\"张海不敢相信。
\"装修就装修吧。\"李主管疲惫地说，\"也许…也许这位先生说得对。\"
\"我们的圣地…不，休息室，确实该翻新了。\"
【深潜者主管认命了，几千年的传统输给了宜家 (╬￣皿￣)】
这时，洞穴最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沉重的，带着某种威严的脚步声。
\"主祭司来了。\"有深潜者小声说。
所有深潜者立刻站直了身体，眼中露出敬畏。
就连李主管都低下了头。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那是一个完全转化的高阶深潜者。
身高超过两米五，全身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头部已经完全变成了鱼类的形态，但保留着某种诡异的庄严。
他穿着一件由海草和某种不明生物皮肤制成的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案。
手里拿着一根由巨型海螺制成的权杖。
\"欢迎。\"他的声音如深海的回响，\"伟大的存在。\"
他的目光锁定在余歌身上，充满了宗教般的狂热。
\"我们等待您，已经太久了。\"
陆仁甲打量着这个新出现的\"员工\"：\"哇，您这个costume play很专业啊！\"
\"是海洋馆的吉祥物扮演者吗？\"
大祭司的权杖差点掉在地上。
cosplay？吉祥物？
他在深海沉睡了三百年，醒来就是为了迎接这位伟大的存在。
结果被当成了…吉祥物扮演者？
\"我是…\"他试图解释。
\"哦，您是总经理吧？\"陆仁甲恍然，\"难怪装扮这么正式！\"
\"正好，我刚才跟李主管说了装修的事。\"
\"您看，这个休息室真的该翻新了。\"
\"员工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工作效率肯定不高。\"
\"而且容易得职业病，到时候工伤赔偿更麻烦。\"
大祭司看向李主管。
李主管疯狂使眼色，意思是：别试图解释了，没用的。
大祭司深深地看了陆仁甲一眼。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余歌身上。
余歌微微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玩味。
大祭司似乎明白了什么。
\"您说得对。\"他用那深海般的声音说，\"是该…装修了。\"
所有深潜者都傻眼了。
连大祭司都妥协了？
他们的转化仪式怎么办？
\"太好了！\"陆仁甲高兴地说，\"我就说嘛，通情达理的领导！\"
\"对了，你们这里有笔记本吗？我可以帮你们画个装修草图。\"
\"免费的哦，就当是参观费了。\"
大祭司的鱼脸抽搐了一下。
这个人类…要帮他们的圣地画装修图？
【免费帮深海邪教总部做装修设计，这服务意识绝了 (￣▽￣)】
就在这时，余歌终于开口了。
\"陆仁甲。\"她平静地说，\"差不多该走了。\"
\"已经十二点半了。\"
陆仁甲看了看表：\"哎呀，确实该吃午饭了。\"
他转向大祭司：\"要不这样，我回去画好图，下次再带给你们？\"
大祭司木然地点头。
他已经放弃思考了。
几千年的信仰，输给了一个要给他们画装修图的程序员。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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