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变成一锅煮沸的浆糊，那些密密麻麻的宠物出入境政策，比他写过的任何一套算法都要复杂。
“狂犬病抗体滴度检测报告、官方兽医健康证书、航空运输单、入境许可证……”他对着电脑屏幕，嘴里念念有词，感觉每一个字都在嘲笑他的天真，“这比申请美国绿卡还麻烦！汤圆，你到底打过狂犬疫苗没有？”
变身成普通中华田园犬的汤圆正趴在沙发上，用爪子玩弄着一本瑟瑟发抖的《伊波恩之书》。听到陆仁甲叫它，它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充满混沌气息的微笑，两只眼睛同时眨了眨。
【 问饕餮打没打过狂犬疫苗？这问题就跟你问克苏鲁有没有社保卡一样离谱。人家自己就是病毒本毒好吗！(?_?)】
“别烦了。”余歌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轻轻放在他面前，“都在这里。”
陆仁甲疑惑地打开文件袋，然后眼睛越瞪越大。
文件袋里是一整套天衣无缝的宠物出境手续。
有盖着鲜红官方印章的《动物卫生证书》，有日本农林水产省签发的《输入检疫证明书》，甚至还有一张制作精美的血统证书，上面详细记录了汤圆的“家谱”——虽然父亲和母亲那一栏都写着“未知”。
“品种：特殊概念混血（犬科亚种）。”陆仁甲念着血统证书上的文字，一脸困惑，“产地：幻想次元？这是什么新培育的品种吗？听起来好中二。”
【 那套手续是余歌直接入侵全球海关数据库，凭空创造出来的。每一个印章都链接着因果律，每一个签名都带着概念层面的强制力。这海关要是能查出问题就有鬼了 ┐(′?｀)┌】
“这……这是怎么弄到的？”陆仁甲震惊地看着余歌，“现在办证机构都这么效率了吗？还是你找了黄牛？这得加不少钱吧？”
“一个朋友帮忙办的。”余歌平静地说，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刚才只是修改了几行宇宙底层的代码。
“你这朋友路子也太野了！”陆仁甲由衷地赞叹，\"回头一定要请他吃饭！\"
他仔细地把所有文件收好，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出发了。
第二天，渊海国际机场。
南宫环球影业包下了一整个VIp候机室，员工们兴奋地拍照、购物、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陆仁甲则推着一个巨大的航空箱，汤圆正乖乖地趴在里面，透过小窗好奇地看着外面。
“表弟，真的…真的要带它去吗？”陆磐石跟在旁边，脸色比机场的地板砖还白。他的口袋里，异常探测器正在疯狂震动，温度已经高到可以煎鸡蛋了。
“当然了，汤圆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陆仁甲理所当然地说，“你看它多乖。”
在办理托运时，问题出现了。
“先生，您的手续齐全，但是…”地勤小姐姐看着x光扫描仪上那个空无一物的箱子，露出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困惑，“您的宠物箱…是空的。”
陆仁甲探头一看，屏幕上确实只有一个空箱子的轮廓。他打开航空箱的小门，汤圆正趴在里面，还对他摇了摇尾巴。
“它在里面啊。”陆仁甲指着箱子，一脸无辜。
“可是…扫描不出来。”地勤小姐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
“哦，可能是因为我这个箱子是防辐射的特殊材料。”陆仁甲随口解释，“高科技，你懂的。”
【 防辐射材料？那是汤圆把自己切换到了概念形态，物理设备当然探测不到。你这解释，牛顿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地勤小姐姐半信半疑，但看着陆仁甲那张真诚的脸，又看了看旁边气质非凡的余歌，最终还是叫来了主管。
陆磐石在后面偷偷拿出手机，给潜伏在机场的管理局特工发消息：“b计划启动！b计划启动！”
很快，一个穿着机场制服的“主管”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陆仁甲和余歌，又看了一眼陆磐石，然后对地勤小姐姐说：“这位先生是我们的特邀贵宾，他的宠物比较特殊，按特殊流程处理。”
说完，他在托运单上盖了个章，看都没看航空箱就放行了。
“谢谢啊！”陆仁甲感激地说，“你们机场的服务真周到！”
那位“主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离开时腿都在发软。他刚才收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三位“祖宗”送上飞机，绝对不能让他们在机场多待一秒。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
陆仁甲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一样的云层，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在货舱里的汤圆。
“余歌，你说货舱里会不会很吵？汤圆会不会害怕？”他忧心忡忡地问，“万一缺氧怎么办？要不要找空姐要一条毛毯给它送下去？”
余歌正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听到他的话，她睁开眼，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放心，它现在很安全。”
安全？
此刻，在人类无法感知的概念层面，汤圆正玩得不亦乐乎。
它从航空箱里“渗透”出来，在飞机的概念模型上跑来跑去。它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具——一架二战时期被击落的、迷航的幽灵战斗机。那架飞机的残骸以一种概念形态存在于这片空域，几十年都未曾消散。
汤圆兴奋地追逐着那架幽灵飞机，把它当成了巨大的飞盘。它一会儿从飞机的左翼穿到右翼，一会儿又钻进驾驶舱，把里面那个同样是幽灵的飞行员吓得魂飞魄散。
【 史上最惨怨灵飞行员，死了几十年还要被一只概念狗当玩具。建议给他颁发一个\"最佳敬业鬼魂奖\"。(t▽t)】
这一切，飞机上的乘客都毫无察觉。他们只是偶尔感觉飞机轻微颠簸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你看，颠簸了！”陆仁甲紧张地说，“是不是气流？汤圆在下面会不会被吓到？”
“它在玩。”余歌言简意赅。
“玩？在货舱里能玩什么？”陆仁甲更困惑了。
余歌没有再解释，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让陆仁甲焦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
陆仁甲第一时间冲到行李提取处，紧张地等待着他的航空箱。当看到那个熟悉的箱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传送带上时，他才松了口气。
他打开小门，汤圆正乖乖地趴在里面，看到他立刻兴奋地摇起尾巴。
“汤圆，你没事吧？”陆仁甲心疼地把它抱出来，\"在下面害怕吗？\"
汤圆亲昵地舔了舔他的脸，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它刚刚玩得很尽兴，还顺便把那个幽灵飞行员的存在感吃了一半当零食。
【 飞行员：我谢谢你啊！我死了几十年都没魂飞魄散，被你当零食吃了一半！我招谁惹谁了！(╬￣皿￣)】
南宫环球影业的员工们陆续走出机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假期的期待。南宫夜走在最前面，他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风衣，看起来像个偶像剧男主角。他看到陆仁甲和余歌站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各位，欢迎来到日本！”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们的大巴已经在外面等了。第一站，富士山下的五星级温泉酒店！”
陆仁甲抱着汤圆，拉着余歌的手，跟在人群后面。他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富士山，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余歌，你看，富士山！”他兴奋地指着，\"我们真的来了！\"
余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里，倒映出雪山的轮廓。她能感觉到，那座山下面，沉睡着一个古老的存在。
有趣。
这次的旅行，也许不会像陆仁甲想的那么平静。
陆磐石跟在最后面，他刚刚收到了日本异常事务管理厅发来的联络信号。对方告诉他，他们已经部署了三支精英小队，在酒店周围24小时待命。同时，日本自卫队也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他看着前面兴高采烈的同事们，又看了看正在逗狗的陆仁甲和一脸平静的余歌，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部荒诞的喜剧。
而他，就是这部喜剧里唯一的、知道真相的、可怜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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