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枯槁的身形猛地爆开一团血雾，竟是直接燃烧了部分圣境本源。
速度瞬间飙升到极致，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赤红血光，不顾一切地朝着段家主宅方向亡命飞遁。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将那个掌握恐怖生死之力的怪物消息传回家族！
“想走？”
林烬淡漠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在他耳边响起。
老者惊骇回头，只见林烬并未追击，只是站在原地，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左眼中的死寂深渊与右眼中的生机源泉同时亮起，一股更加浩瀚、更加本源的生死法则波动骤然降临。
林烬的右手对着老者遁逃的方向，五指猛地一握。
“生死轮转，磨！”
轰隆隆——！
老者前方的空间骤然塌陷、扭曲。
一个巨大无比、由纯粹灰白生死之气构成的磨盘虚影凭空浮现。
这磨盘缓缓转动，一边是吞噬一切生机的死寂之域，一边是催化万物崩解的创生之源。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间锁定了燃烧本源飞遁的老者！
“不！！”老者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燃烧本源的速度在这生死磨盘的吸扯下显得如此可笑。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入琥珀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身体都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缓缓转动的灰白磨盘。
“小辈！住手！老夫乃段家长老段无崖！你敢杀我，便是与整个段家不死不休！段家底蕴非你所能想象！我段家老祖……”
他的威胁话语还未说完，身体已如同扑火的飞蛾，被彻底卷入那巨大的生死磨盘之中。
“聒噪。”林烬五指彻底合拢。
嗡——！
生死磨盘骤然加速转动。
“呃啊啊啊啊——！！！”
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嚎从磨盘中传出，那声音饱含着神魂被寸寸磨灭的极致痛苦。
磨盘之中，灰白气流疯狂搅动、冲刷。
老者燃烧的血光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他那圣境三层的强大肉身和神魂，在这蕴含本源法则的生死磨碾之下。
如同投入石磨的豆子，被一点点、一寸寸地碾碎、分解、化为最精纯的生死之气，最终被磨盘彻底吸收、湮灭，再无一丝痕迹。
惨叫声戛然而止。
夜空下，只剩下缓缓消散的生死磨盘虚影，以及下方段府支脉废墟中死一般的寂静。
林烬收回手，周身那令人心悸的灰白气流缓缓敛入体内，双眸也恢复了平常的深邃。
何倾羽飘然落在他身边，长剑低垂，剑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尘埃，那是最后一名圣境女子留下的唯一痕迹。
她看着段家主宅方向那几道因为段无崖陨落而骤然爆发出滔天怒意与惊惧的强大气息，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快意的弧度。
林烬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迎向那几道愤怒的神念扫视，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几只蚂蚁。
“复仇开始了”何倾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戮后的清冷。
“嗯，”林烬微微颔首。
两人的身影在废墟上空缓缓消散，只留下满目疮痍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怖法则余波。
昭示着这场血腥复仇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段家的血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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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楼顶层雅室，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何倾羽跪伏于地，素衣纤尘不染，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
她深深叩首，额头触及冰凉的地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无比清晰：
“倾羽，代何家上下枉死的冤魂，叩谢公子大恩！多谢公子替何家，替倾羽斩了段家这一支孽脉！”
一夜的血腥复仇，仿佛洗去了她眉宇间沉积多年的阴霾，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感激与一种深沉的释然。
林烬转过身，晨曦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女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微光。
片刻，他才伸出手，并非虚扶，而是稳稳地握住了何倾羽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手臂，将她轻轻托起。
“起来。”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何倾羽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抬眸，正好对上林烬的目光。
那眼神平静如渊，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既答应替何家报仇雪恨，”林烬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坚定。
“这，不过是开始。”
何倾羽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是绝对的信任。
“倾羽明白。”
她顿了顿，秀眉微蹙，望向窗外段家主宅那片依旧沉寂的区域，带着一丝疑虑问道：
“公子，我们斩了段家这支支脉，还杀了他们三位圣境长老，段家主脉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真正的强者降临。我们……为何不暂避锋芒，先行离开天音城？”
林烬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天际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晨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
“无妨。段家在天音城附近的核心力量，昨夜已被我们斩断大半。仓促之间，他们从主脉调遣过来的强者，实力不会超出预料太多。正好，一并解决了再走，省得日后麻烦。”
何倾羽闻言，心中微凛，却又被林烬话语中那份睥睨一切的霸气所震撼。
她看着林烬站在月光中的侧影，那份从容淡定仿佛与生俱来，让她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只剩下钦佩与安心。
她忍不住好奇，轻声问道：“公子，倾羽冒昧，您现在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境地？昨夜您斩杀那圣境三层，似乎……并未尽全力？”
她回想起那恐怖的生死磨盘，那绝非天象境能掌握的力量。
林烬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远方，仿佛在衡量着什么，片刻后才淡然开口：
“修为境界，依旧是天象二层。”
何倾羽微微一怔。
“至于战力……”林烬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确定的意味。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能匹敌高阶圣境？”
“高阶圣境？！
”何倾羽檀口微张，美眸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化为更深的敬佩与叹服。
天象二层，匹敌高阶圣境（圣境七层及以上）？这简直是颠覆常理。
她自身天象八层，又吸收了尸魔皇遗留的庞大血肉造化之力，脱胎换骨，根基远超同阶，也不过能勉强与渡劫高阶修士周旋。而林烬……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她看向林烬的目光，已然带上了一丝仰望。
“不必惊讶，以你的根基，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林烬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淡淡补充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一夜无话。
天阙楼顶层雅室一片静谧。
两人并未休息，而是各自盘膝而坐，默默运转功法，吞吐着天地灵气，修复着昨夜战斗带来的细微损耗，同时也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
空气中，只有灵力流转时发出的细微嗡鸣。
当第一缕真正带着暖意的金色阳光刺破云层，洒落在天音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上时，林烬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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