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中心写字楼的深夜，只剩下22层的“智慧城市项目组”还亮着灯。落地窗外，cbd的霓虹渐次熄灭，只有远处的电视塔还闪着淡蓝色的光，把林砚的侧影映在铺满方案的会议桌上。他指尖捏着一支铅笔，在“数据安全模块”的批注旁画了个圈，抬头时正好对上苏清媛递来的热咖啡。
“再加会儿班就走？”苏清媛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依旧清亮。她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项目演示ppt——这份要给市发改委过审的方案，已经让他们连熬了三个通宵。作为项目负责人，苏清媛扛着压力，连轴转的劲头让组里的年轻人都佩服；而林砚，作为外聘的技术顾问，本可以按时下班，却总以“帮着核对数据更放心”为由留下，默默陪着她。
林砚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暖了暖：“你把最后两页ppt调整好，我再查一遍数据接口，半小时后走。”他瞥了眼苏清媛眼底的红血丝，补充道，“等下我送你回去，你家那片老巷子晚上路灯暗，不安全。”
苏清媛愣了愣，随即笑了：“明明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哪好再麻烦你……”
“不麻烦。”林砚打断她，语气笃定，“上次你说过，你家楼下的便利店半夜总关得早，送你到单元门，我才放心。”
苏清媛没再推辞，低头继续修改ppt。会议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偶尔有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却没吹散两人间的默契——从项目启动到现在，林砚的严谨、沉稳，还有偶尔流露的细心，早已让她觉得，这个话不多的技术顾问，比想象中更可靠。
半小时后，两人锁好办公室门，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电梯下降时，灯光轻微闪烁，苏清媛下意识往林砚身边靠了靠。林砚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站到她外侧，手轻轻搭在电梯扶手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清媛心里踏实了不少。
走出京华中心大门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零星几辆出租车驶过。苏清媛家在城东的“槐树巷”，离写字楼有三公里，平时她都骑共享单车回去，今晚林砚坚持要陪她步行——“半夜骑车更危险，慢慢走，就当消食。”
两人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苏清媛想进去买瓶水，刚拉开门，就瞥见玻璃门的倒影里，有两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跟在他们身后约十米远。她心里一紧，拉了拉林砚的衣角，小声说：“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林砚脚步没停，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过身后：两个男人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双手插在口袋里，步频和他们完全一致，显然不是巧合。“别慌。”他声音压得很轻，“先买水，假装没发现，等下我带你往前面的派出所方向走，那里有监控。”
苏清媛点头，强装镇定地走进便利店，拿了两瓶矿泉水，结账时故意磨蹭了两分钟。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她看到那两个男人站在街角，没有离开，反而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信息。结完账，林砚接过她手里的水，自然地走在她左侧，靠近马路的一边——这个位置，能第一时间挡住可能的危险。
两人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响起。走到槐树巷路口时，林砚突然停住脚步——前面的巷子果然如苏清媛说的那样，路灯坏了好几盏，黑沉沉的像个张开的口子。而那两个男人，也加快脚步，离他们只有五米远了。
“你们想干什么？”林砚转过身，声音冷了下来。他把苏清媛护在身后，双手微微握拳，指尖贴着裤缝——这个姿势，是他爷爷教他八极拳时反复强调的“预备式”，看似放松，实则能在瞬间发力。
两个男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个高个子抬起头，露出脸上的刀疤：“小子，识相的就把苏小姐手里的项目方案交出来，别多管闲事！”
苏清媛心里一沉——果然是冲着项目来的！“智慧城市”项目涉及上亿的政府投资，竞争对手“宏图科技”早就放话要抢，没想到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她握紧手里的文件袋，刚想说话，就被林砚按住肩膀：“别说话，站在我后面。”
刀疤男见林砚不肯让步，朝身边的矮个子使了个眼色。矮个子立刻冲上来，伸手就去抢苏清媛手里的文件袋。林砚眼疾手快，左脚向前踏出一步，扎稳马步——这是八极拳的“三体式”，下盘如扎根的老树，稳如泰山。他右手握拳，顺着矮个子的手臂内侧快速冲出，拳风带着刚劲，正好打在对方的手腕上。
“啊！”矮个子痛呼一声，手腕瞬间麻了，手不自觉地松开。林砚没停，左手顺势抓住对方的胳膊，腰胯发力，轻轻一靠——这是八极拳的“贴山靠”，看似简单，却能借助全身力量，把对手撞开。矮个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疼得龇牙咧嘴。
刀疤男没想到林砚会功夫，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咔嗒”一声弹开刀刃，朝着林砚扑过来：“找死！”
苏清媛吓得惊呼出声，林砚却依旧镇定。他看着刀疤男的动作，右脚向侧后方退了半步，避开刀刃的同时，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左手按在刀疤男的肘关节处——这是八极拳的“缠腕摔”，专门破解持械攻击。他手腕微微用力，刀疤男的手臂立刻被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林砚脚下一扫，踢中刀疤男的膝盖后侧。刀疤男重心不稳，往前扑去，林砚顺势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整个过程不过十秒，没有花哨的招式，全是八极拳的基础动作，却招招制敌，干净利落。
“别……别打了！”刀疤男趴在地上，声音带着求饶，“是宏图科技的王总让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拿到方案，就给我们钱……”
林砚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苏清媛：“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苏清媛这才回过神，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110。她看着林砚压着刀疤男的背影，心里又惊又暖——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和的技术顾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那些看似简单的动作，显然是练了很多年的。
很快，警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警察赶到后，把两个歹徒押上警车，还采集了弹簧刀上的指纹，做了笔录。临走前，民警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小伙子，功夫不错啊，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先报警，别自己硬拼。”
林砚点头：“知道了，谢谢警官。”
警车离开后，巷口只剩下林砚和苏清媛。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苏清媛看着林砚，眼里满是好奇：“林砚，你刚才用的是……八极拳？”
林砚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递给苏清媛，语气里带着点怀念：“是我爷爷教我的，他是八极拳的传人，从小就逼我练基础招式，说‘基础扎得牢，遇事才不慌’。我以前总觉得没用，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原来如此。”苏清媛笑了，“难怪你刚才那么镇定，那些动作看起来简单，却特别管用。”她顿了顿，又说，“今天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林砚看着她，眼底带着温柔，“保护你是应该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让苏清媛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袋，忽然觉得，这三个通宵的加班，还有今晚的惊险，都因为身边这个人，变得不再难熬。
两人继续往巷子深处走，这次林砚走得更慢，一直把苏清媛送到单元门楼下。苏清媛掏出钥匙，转身看着林砚：“上去喝杯茶吧？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发改委汇报。我家离这里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发改委，以防万一。”
苏清媛点头，心里暖暖的：“好，那明天见。”
看着苏清媛走进单元门，楼道里的灯亮起来，林砚才转身离开。他走在安静的巷子里，晚风拂过脸颊，想起爷爷教他八极拳时说的话：“练拳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以前他不懂，今天终于明白了——当他把苏清媛护在身后时，那种想守护她的心情，比任何招式都更有力量。
而单元门后的苏清媛，靠在门上，看着窗外林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拿出手机，给项目组的成员发了条信息：“明天汇报，林砚会和我们一起去，方案的安全问题，大家不用担心。”
发送成功后，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巷口的路灯。她知道，经过今晚的事，她对林砚的印象，早已从“可靠的技术顾问”，变成了更特别的存在。而那个深夜里的八极拳，还有林砚沉稳的背影，会成为她心里最温暖的记忆。
至于宏图科技的王总，还有背后的阴谋，她也不会再害怕——因为她知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林砚都会在她身边，用那些最基础、却最可靠的力量，保护她，保护他们共同的项目。而这份守护，也会像八极拳的传承一样，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生根发芽，长出更坚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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