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狂喜的玩家们簇拥着、拍打着庆祝了不知多久后，玖克整个人彻底断电，像一块被榨干能量的电池，眼神涣散，脚步虚浮，全靠浮士德初华有力的臂膀支撑着才没瘫倒在地。
“我输给了一阵风。”浮士德初华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揶揄，轻松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玖克半揽半抱地带离了喧嚣震天的街机厅。
在众人饱含祝福、戏谑甚至姨母笑的灼热目光中，两人真的在街角不远处，盘下了一间装潢雅致、氛围暧昧的高档情侣酒店。
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内，灯光暖昧朦胧。
玖克像一尊被抽掉骨头的精致人偶，被浮士德初华安置在铺着厚绒浴巾的宽大按摩浴缸边沿。
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模糊了镜面。浮士德初华褪去了平日的凌厉，只穿着简单的丝质睡袍，挽起袖子，正用浸透了温水的柔软毛巾，细致而耐心地为玖克清理着身上残留的汗渍。
玖克闭着眼，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温热的水流和毛巾轻柔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几乎呻吟出声。
精神恍惚间，他感觉浮士德初华的动作似乎带着某种研究性，指腹偶尔划过他紧绷的肩胛、以及腰间毛巾上隆起的线条，像是在评估一件刚到手的新奇武器。
这里也要洗吗？只是洗洗的话，行吧。
这奇异的触感和浴室里暖昧的氛围交织，让一股陌生的热流在他疲惫的身体里乱窜。
玖克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看着近在咫尺、被水汽柔和了轮廓的浮士德初华，声音沙哑含混，带着不自知的大汉撒娇意味，“…大人的游戏…还挺…带感的…”
浮士德初华的动作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没有回应，只是将毛巾浸得更湿，温热的触感再次覆盖上他的腰间。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瞬间掀开了浴室里温存暖昧的薄纱，那声音来自外面客厅，是玖克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这铃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前一秒还沉浸在温水与温柔乡中的玖克，身体猛地一僵，涣散的眼神在刹那间爆发出惊人的锐利。
他几乎是弹射般从浴缸边沿站起，完全不顾自己浑身湿透，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精瘦却线条分明的身体不断滚落，在昂贵的绒毯上砸开深色的水痕。
“等等！大人…”浮士德初华蹙眉，想拦住他。
但玖克充耳不闻，他像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裹上离手边最近的一条宽大浴巾，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体，就赤着脚、带着一路水渍，
“啪嗒啪嗒”地冲向客厅，湿漉漉的浴巾松垮地围在腰间，勾勒出紧绷的腰线和流畅的背肌，水珠沿着发梢滴落，整个人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急切和…紧张。
他一把抓起疯狂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瞳孔骤然收缩——祥子。
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膛里翻涌的复杂情绪，玖克按下了接听键，将湿漉漉的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因为奔跑和紧张而带着微喘，却异常清晰冷静：“…喂？祥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玖克既熟悉又感到一丝陌生的声音——
祥子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跳脱和活力，带着一种刻意压抑后的平静，甚至有些…沙哑。
“玖克桑…”祥子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细微的杂音，像信号不稳，“是我。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玖克站在客厅中央，湿冷的空气包裹着他，水珠顺着发梢滑过脸颊，滴落在锁骨上。他沉默着，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浴室门口——
浮士德初华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湿发贴在额角，睡袍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正似笑非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这副湿身奔袭接电话的狼狈模样，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勉强可以。”玖克收回目光，对着话筒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能听到电话那头祥子沉重的呼吸声。终于，她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艰难地开口：
“玖克桑…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你的囚禁。”
这句话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和疲惫与哀伤。
玖克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暗流。
祥子没有等他回应，只是用一种近乎机械的语调，清晰地说出了下一句：“明天下午三点…Ring咖啡厅，老位置…我们见一面，好吗？”
玖克的目光再次掠过浴室门口的浮士德初华。
对方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平静，没有犹豫，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澜都迅速敛去，快得像从未出现过。
他对着话筒，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好，正好我也想向祥子道歉。”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电话那头似乎没料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才传来一声极轻的、松了口气的语气：“…晚安，玖克桑。” 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忙音。
玖克缓缓放下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湿漉漉的脸庞，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湿透的雕像，周身弥漫着一种与浴室暖昧截然不同的、冰冷而紧绷的气息。
客厅里只剩下暖气低沉的嗡鸣，以及水滴落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
浮士德初华终于动了。她赤着脚，无声地走到玖克面前，带来一阵混合着沐浴露香气和危险气息的暖风。
她伸出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去玖克将湿的脸颊，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皮肤，眼神探究地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深处：
“大人似乎有些不开心。”
“抱歉，明明是和你的约会，我却——”玖克没有躲闪她的触碰。
少女用手勾住玖克的脖颈，
“没事的，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如果每天的这么过，也许我会幸福的死掉吧？”
“初华，少说那种傻话。”
“既然不让我说话，那我就要吃东西了哦～”
“吃吧，等等，晚饭不是1个小时前才吃的吗？”
“玖克大人今天玩得很累吧，应该没力气反抗了哦。”
“不豪————”
“小玖克现在可是开盖即食的状态哦～，既然反抗不了，那大人只有好好享受了呢～”
…
法棍是云絮做的襁褓，裹着大地麦穗的坚硬，轻启一场光的仪典。
在喧嚣的街角啜饮着人间烟火凝成的琥珀。
芝士酱的溪流蜿蜒过山峦起伏的洁白。
晚霞不慎遗落的一抹叹息，温馨而灼热。
星子舌尖的宇宙里迸溅，唤醒沉睡的味蕾，绽放出惊奇与澄澈。
垂下眼帘，睫毛如帘，筛落市声的尘埃进行着一场静默而盛大的交谈。
一切在樱桃大小的宇宙里正完成五次星辰蜕变。
啊，莫问这匆忙的馈赠来自何方炉火，
此刻便是大树与天空的契约。
当最后一口温热化作满足的轻叹，整个牙衢在瀑布的涟漪里重获完整。
——太鸽尔《飞鸟集·法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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