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七彻底愣住了。
他再次被这突出其来的亲密震惊，黑瞎子传递给他的那股执着，强烈到几乎灼伤他的唇舌，也穿透了他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前所未有的、混乱的涟漪。
他原本要推开对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那双清冷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理解的困惑和……一丝动摇。
黑瞎子敏锐的感受地他瞬间的僵硬和那细微的、不再那么坚决的抵抗，心中涌起一股混合着痛楚和疯狂的希望。他更加深入地吻他，仿佛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将所有的真相和情感都通过这唯一的渠道传递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突兀的、金属撞击般的巨响从旁边那艘破旧渔船上传来，这声响惊醒了沉溺于这个绝望之吻中的两人。
言十七猛地回过神，用力推开黑瞎子！他的呼吸急促，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缺氧和激烈的情绪波动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波澜骤起，充满了震惊、困惑和恼怒。
他抬手用力擦拭着红肿的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眼神却亮得惊人的黑瞎子，第一次感到事情似乎完全脱离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黑瞎子喘着粗气，直视着言十七混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可能彻底完了，但他却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
他嘶哑着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颤抖：“现在……您还觉得……我只是受了惊吓吗？”
“不对，这不对……”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闯入言十七的脑海。“不应该是这样的……？解雨辰呢？黑花之间……是哪儿出现了偏差？”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混乱，他不再看黑瞎子，也无法再给出任何冷静地“判决”，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快步走进了船舱，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逃离的意味。他需要独处，需要重新整理被彻底打乱的认知。
而甲板上，黑瞎子看着言十七近乎逃离的背影，看着他最后眼中那抹清晰的困惑与动摇，而不是之前的全然淡漠和误解，他靠着舱壁，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痛苦、疯狂和一丝病态的满足。
值了。就被下一秒被哑巴张剁了，或者被解雨辰沉海，他也觉得值了。
他舔了舔似乎还残留着言十七气息的嘴唇，眼底闪烁着偏执的光。
“对，就这样……总有一天，你会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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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上，无邪的下巴都快掉到甲板上了，他始终没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我去！这游艇play玩的可以啊，真够刺激的。另一个被挡住的到底是谁呀，居然能让他这么不管不顾？！”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异常沉默。无邪疑惑地转头，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那秃头男人站在原地，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那张平凡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双眼睛——锐利、冰冷、充满了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正死死地盯着远处游艇甲板上那个刚刚“得逞”、正靠着舱壁低笑的黑瞎子。
无邪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张教授？你……你怎么了？”
秃头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目光。但那瞬间收敛的杀意，却让无邪脊背发凉。他毫不怀疑，如果此刻黑瞎子就在眼前，恐怕已经被大缷八块了。
“你该死！！！！！”张起棂盯着游艇上正低头笑着的黑瞎子，冰冷到极致的念头在他的心中盘旋。任何试图靠近、沾染、甚至强迫言十七的人，都该死。尤其是以这种逾矩的方式！黑瞎子，你很好……
破旧的渔船“突突突”地冒着黑烟，速度虽不快，却终究越过了那艘洁白豪华的游艇，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然而，即使渔船已经驶出一段距离，黑瞎子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充满实质般杀意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钉在他的背上，久久没有散去。
那目光的主人甚至不需要表明身份，黑瞎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除了那个把言十七看得比命根子还重的哑巴张，还能有谁？
冷汗，终于后知后觉地从他额角滑落。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疯狂劲儿稍稍褪去，强烈的求生欲和巨大的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让他腿软。
他靠着冰冷的船舷，缓缓滑坐到甲板上，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能想象到张起棂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更能想象到如果张起棂不是有要事在身，加之易容不便立刻暴露，现在恐怕已经飞身过来，用黑金古刀把他劈成八段了。
黑瞎子咧了咧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渔船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了一句，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后怕，却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病态的餍足：
“哑巴……对不住了啊……”
他顿了顿，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言十七被他吻住时那震惊失措、最终染上困惑和薄怒的精致脸庞，还有那唇瓣极致的柔软和微凉触感。那股刚刚被压下去的邪火和迷恋又一次蠢蠢欲动。
他舔了舔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的嘴角，眼神暗沉了下去，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近乎叹息般的、无可救药的沉迷：
“可是……小少爷他……实在太诱人了……”
明知道是饮鸩止渴，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可那一刻的靠近和触碰，所带来的极致快感和满足，足以让他暂时忘却所有后果。
恐惧和兴奋，负罪感和占有欲，在他心中疯狂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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