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纪熵拉着两个编织袋重新回到了月球背面的地下溶洞。
编织袋中有番茄植株、手摇发电机、睡袋等在蓝星十分常见的物品。
拉开编织袋的瞬间，纪熵傻眼了。
十块钱在花鸟市场买的番茄植株，不知何时完全脱水、干瘪，变成了一株冻干标本。
编织袋中大部分物品都因为真空、低温环境出现不同程度的撕裂、变形。
“还好我还记得气压差，没带氧气瓶过来，穿过空间门的瞬间，氧气瓶不得炸开？”纪熵心有余悸地指着番茄植株，询问道：“烬昭，我要是没有你的保护，穿过空间门的瞬间是不是和番茄植株差不多？”
【有差别】
“那会怎么样？”纪熵好奇地问道。
一只小白鼠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纪熵面前。
仅仅一瞬间，小白鼠肺部残留空气因为外部真空环境膨胀，导致肺泡大面积破裂，气体冲入胸腔和血管。
体内液体在真空环境下，沸点降至0摄氏度，全身组织剧烈汽化膨胀，身体像充气般肿胀至原本体积的2倍，眼球突出至体外。
紧随而至便是体内氧气耗尽，大脑缺氧、意识丧失以及循环系统衰竭。
不到15秒的时间，小白鼠在窒息感、全身剧痛等痛苦中，宣告死亡。
约摸1分钟后，小白鼠的尸体热量快速流失，残留水分在真空和低温环境下升华。
小白鼠最终变成了小白鼠干。
纪熵神情惊悚地看着全息投影，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感慨道：“烬昭，你是个好人！”
【……】
虽然从蓝星带来的物品大部分已经损毁，但本着带都带来了，怎么也要试一试的念头，纪熵还是在溶洞中进行简单的摆设。
并用凿子在一旁岩壁上划下‘第一月球基地’的字样。
“烬昭，怎么样？数据库、权限这些东西有变化吗？”
【无】
纪熵看着纯白色的全息文字，无奈地叹气道：“果然要正规的月球基地……”
话没说完，一个纯白色的立方体陡然出现在纪熵面前，紧接着便是一行淡蓝色的全息文字。
【你这个月球基地未免太过简陋了，虽然简陋，但我还是会回答你三个问题】
纪熵呆愣了片刻，全息文字是淡蓝色的，并没有烬昭纯白色全息文字的简约、冰冷。
但是烬昭可以自主改变全息文字的颜色，面前的纯白色立方体，真不是烬昭？
不过，纪熵可不会愚蠢到将宝贵的三次提问机会用来询问对方是否是烬昭。
思索片刻，纪熵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们会在什么情况下进行实验文明的清除工作。”
【怎么？怕死？】
纪熵点了点头，脸上却毫不在意地说道：“怕死是生物的本能，没什么好丢脸的，知道具体的死亡事件，好在临死前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
【实验文明清除会连带恒星系统一并击碎为星际尘埃，蓝星上的风水宝地有意义吗？】
“谁知道呢。”纪熵耸了耸肩，伸手从裤兜摸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
甜味刺激着味蕾，极大缓解了纪熵紧张的心情。
纯白色的全息文字再次变化。
【你如此说话，不怕我现在就执行清除指令？】
“怕，”纪熵老实地回答道：“但是，我目前的认知、经验告诉我，如果你要执行清除命令，没必要和我在这里废话。和弱者废话，这种情况只在小说里出现，现实中，强者无需多言，实力是他们最好的语言。”
【有意思，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本次针对蓝星的文明实验，并没有设置清除指令。但是未来是否会被宇宙中其他文明惦记上，我不能保证】
纪熵皱着眉头，大脑飞速思考。
也就是说，做文明实验的高等文明不会消灭蓝星，那为何其他文明要惦记蓝星呢？
惦记？
这个词不太妙。
纪熵的经历告诉他，能用得上惦记这个词的，说明蓝星上拥有足够让其他文明觊觎的东西。
可是上次自己询问过烬昭，与影铸石价值相匹配的物品或技术都没有，哪有什么东西能让其他文明惦记，并试图通过毁灭蓝星获取的……
等会！
空间门！？
纪熵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说道：“能被其他文明惦记的，该不会是……那艘支援型飞船……或者说是烬昭吧？”
【你很聪明，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是你第二个问题】
纪熵：“……”
这还是第一次被外星文明利用了bug。
不过，纪熵也从对方的回答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支援型飞船，或者说烬昭实际上很强大，只是自己还没完全发掘出正确的使用方法，或者说大部分权限尚未解除，无法体会到能让其他文明觊觎的强大。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纪熵有太多想要询问的问题。
例如，惦记烬昭的文明他们有多强？什么时候会来？
又或是烬昭，或者说它所代表的技术，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会引来足以毁灭恒星系的觊觎？
又或者直接询问文明实验的具体内容。
这一瞬，纪熵突然想让烬昭开启空间门，把赵临川喊来帮忙参谋一下。
很可惜，临时月球基地并没有生命保障系统，空间门开启的瞬间，赵临川就要因公殉职了。
说起赵临川……
纪熵脑海中灵光一闪，提问道：“为什么选择了我？或者说，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夏国这整个国家作为主体绑定烬昭？”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告诉我，为什么给她起名烬昭吗？】
纪熵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
那天自己正在糖果店里研究新口味的棒棒糖，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烬昭抓去支援型飞船上，询问是否绑定。
那可是距离蓝星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宇宙深空，实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绑定吧，烬昭居然没有把自己送回去的意思。
最终在经过长达半小时的询问后，纪熵选择了绑定。
至于烬昭的名字，则是因为烬昭的答复给自己的感觉是冷冰冰，却无比精准。
烬，灰烬、余火熄灭后的冰冷残留。
昭，明亮、清晰、昭示。
组合起来，如同从冰冷余烬中透出的清晰理性之光，明亮却毫无温度。
矛盾组合产生独特冷感。
纪熵如实回答后，纯白色的全息文字再次变化。
【原来如此，不过我改变主意了，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你可以换一个问题。】
纪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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