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营地旁的露天厨房准备的，烤牛排的香气混着松针味飘得老远，厨师翻动着铁板上的肉排，油脂滋滋作响。
夕阳落山后，山里的温度骤降了十几度，大家纷纷裹紧外套，篝火在暮色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李扬看着远处在篝火旁打闹的剧组人员，范小胖伸手帮他拢了拢外套领口。
“这几个月大家跟着我一直在连轴转，等杀青了好好给他们放个长假。”
“你才最该休息！”
范小胖伸手帮他拢了拢外套领口。
“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等回国参加完毕业典礼，可得好好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李扬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
“等这部戏上映了，咱们就去马尔代夫度假，什么都不管，就晒太阳。”
“李导！要不要试试模型爆破？”
这时，特效组组长跑过来，手里拿着个遥控器。
“按您要求做了个微缩模型。就在那边空地上。”
众人围过去时，半米高的堡垒模型正静静矗立在地上，木质纹理、黑色旗帜都和实景一模一样。
组长按下遥控器的瞬间，“嘭” 的一声轻响，模型从底层炸开坍塌。
碎片朝着预设的方向飞溅，顶层的烟火在空中炸开一团金色的火花。
“完美！” 小李子拍着手叫好。
李扬却皱着眉摇了摇头。
“烟火的颜色太暖了，要偏冷色调，符合梦境的压抑感。
火药的配比需要再调一下，明天早上试拍实景爆炸。”
回到帐篷时已经快十一点，营地里的灯火渐渐熄灭。
范小胖正帮李扬整理着明天要穿的衣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茜茜刚才给我发信息，问咱们毕业典礼能不能赶上。”
“肯定能赶回去。”
李扬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
“这阵子事情太多了，也没顾上跟她通个电话。”
躺在床上，范小胖蜷缩在李扬怀里，轻声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虽然累，但大家都在一起做喜欢的事。”
李扬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无比温柔。
“等拍完这场戏，就带你去做你喜欢的事，逛街、吃美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黑暗中，范小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说话算话？”
“拉钩！”
凌晨五点的路易斯湖还浸在薄雾里，湖面泛着细碎的银光。
李扬裹着厚外套站在山坡上，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拍摄计划表，动作指导跑了过来，递上了杯热咖啡。
“李导，演员都化妆完毕了，小李子正跟着特技演员最后过一遍动作。”
“炸点都检查好了吗？”
李扬啜了口咖啡，目光扫过山坡下的那座堡垒
—— 灰白色的木质结构的墙体上专门做了风化处理，插在顶端的黑色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三层炸点全都试过了。”
特效组长举着检测仪跑过来，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安全信号。
“李导，按您的要求重新调了冷烟火，加了蓝色烟饼，爆炸时能形成‘冰雾坍塌’的效果。
就是今天都风有点大，得等风向转稳了再开拍。”
李扬抬头看了眼天色，远处的十峰山谷正逐渐褪去晨雾，峰顶的积雪在晨曦下折射出淡淡的金光。
范小胖披着他的外套走过来，手里拿着件冲锋衣。
“马克说早上七点风就会停，先把衣服穿上，别冻感冒了。”
她伸手帮李扬把衣领紧了紧，“昨晚没有睡好？”
“最后一场戏了，总想着再检查一遍。”
李扬握住她的手揣进衣兜。
“等拍完这场戏，咱们就能踏踏实实回国了。”
两人正说着，山坡下突然传来一阵欢呼。
小李子穿着深蓝色滑雪服，踩着雪板从十米高的陡坡上滑了下来。
雪粉在他身后扬起白色的弧线，虽然最后刹车时差点摔倒，但总算稳住了身形。
他摘下头盔冲上山坡，满头大汗地喊道：“Lion！我成功了！刚才那下是不是特别帅？”
“勉强及格！”
李扬故意板着脸，嘴角却忍不住的往上翘。
“等会儿正式拍的时候，滑到第三块标记石就要转身射击，动作要快，爆炸冲击波过来前必须躲到右侧的岩石后面。”
“记牢了！”
小李子拍着胸脯保证，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汗。
“说真的，要是早知道拍《盗梦》要学滑雪，我去年就该跟我那滑雪教练好好学一下了。
不过这场景是真够壮观的，比在摄影棚里吊威亚舒服多了。”
七点整，风果然如期转稳了。
场记举着场记板站在摄影机旁，声音响彻了山谷。
“《盗梦空间》雪山追逐戏最后一镜，Action！”
小李子立刻进入状态，踩着雪板朝堡垒疾驰而去。
摄影机在轨道上平稳滑动，镜头里，他的身影掠过挂满晨露的针叶林，雪粉在雪板后扬起白色的弧线。
当他举枪射中堡垒大门的瞬间，李扬对着对讲机低喝。
“起爆！”
“嘭 ——”
沉闷的爆炸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底层炸点首先引爆，堡垒的地基瞬间塌陷，木质墙体朝着路易斯湖的方向倾斜；
紧接着中层炸点响起，断裂的横梁带着碎木屑飞溅，蓝色的冷烟火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像极了梦境崩塌时的诡异景象；
最后顶层的烟火炸开，一团青灰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恰好将坠落的旗帜吞没。
“卡！”
李扬的声音里难掩激动。
剧组人员纷纷从隐蔽处跑出来，小李子摘掉滑雪镜，看着坡下坍塌的堡垒，突然用力挥舞起了拳头。
“成功了！我们做到了！”
范小胖笑着把保温杯递给了李扬。
“看把你激动的，脸都红透了！”
“这可是原本全片最难的镜头！”
李扬喝着热水感叹道：“咱们一来就碰到了合适的天气，拍摄还一次就过了，咱们这次简直是运气爆棚。”
没一会，李扬和摄影指导回看镜头，突然发现画面角落有个意外之喜
—— 爆炸的瞬间，一群野生山羊从远处的山脊跑过，四蹄踏雪的身影恰好构成了极具纵深感的背景。
他拍着大腿笑道：“这群山羊来得太及时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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