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陆离的刘海滴落，在画廊冷白色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站在二楼展厅的角落，目光扫过墙上一幅幅被标价出售的画作——那些曾经饱含他心血的作品，如今都被冠上了别人的名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证据找到了，谢氏集团洗钱账户的转账记录。】
陆离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想起三天前在谢临川办公室发现的那些账本。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陌生账户，而收款方赫然是这家名为\"星辉\"的国际画廊。当时谢临川就站在他身后，轻笑着问：\"想不想知道你的画能卖多少钱？\"
\"陆先生，这边请。\"画廊经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男人西装革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像x光一样扫视着陆离全身，\"谢总特意交代，您带来的作品我们要重点推荐。\"
陆离跟着经理走向VIp展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今天带来的不是画作，而是一个黑色U盘——里面存着从谢氏服务器下载的完整洗钱证据链。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指示灯突然闪烁起来，陆离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信号格变成了刺眼的空白。
\"抱歉，监控室说这边线路有点问题。\"经理抱歉地笑了笑，顺手关上了展厅的玻璃门。陆离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想走却被一只手按在了墙上。冰冷的金属贴上他的后腰时，他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谢临川最爱的糖果香气。
\"真遗憾，陆离。\"谢临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总是这么不小心。\"他的手指翻开陆离的画夹，抽出那张被修改过的参赛作品，\"这幅《碎玻璃》要是被评委知道是你抄袭自己的早期作品，不知道会怎么想？\"
陆离猛地抬头，对上了谢临川镜片后冰冷的眼睛。在男人身后的阴影里，他看到了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在搬运画框，那些画作的落款处赫然签着他的名字——但笔触明显比他平时的风格更凌厉张扬。
\"这些假画...\"陆离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临川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在陆离手背上写下了一串数字：\"星辉画廊的海外账户，每卖出一幅假画，谢氏集团就能洗白两百万美金。\"钢笔尖划过血管时微微发疼，就像高中时他第一次给陆离递薄荷糖的那个下午，冰凉的糖纸贴在他掌心留下的触感。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陆离用尽全力挣脱束缚，摸出手机时屏幕上正显示着苏晴的来电。谢临川皱了皱眉，却在看到来电显示后突然笑了：\"苏晴？她居然还敢联系你？\"他伸手去抢手机，却在碰到屏幕的瞬间停住了——通话界面显示着\"录音中\"三个字。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谢临川脸色骤变，转身就要逃走，却被陆离扑上去死死抱住。两人在地上翻滚时，陆离听见谢临川在他耳边低语：\"你以为这就结束了？SLc-1的实验数据还在我手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离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掌被碎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和墙角的积水混在一起，像极了高中运动会那天，程野摔倒在跑道上的样子。他想起了林清绾母亲车祸现场的照片，想起了程野父亲跳楼时溅在墙上的血迹，想起了苏晴被偷拍的那些照片——所有线索突然在脑海中连成了一条线。
\"谢临川...\"陆离擦掉手掌上的血，声音冷得不像自己，\"你漏说了最精彩的部分。\"他从口袋里掏出U盘，高高举起，\"知道为什么你的洗钱账户最近资金流动异常吗？因为程野已经把教授贪污的证据发给了税务局...\"
谢临川的眼神终于出现了裂缝。就在这时，警察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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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清绾站在金融学院的教学楼顶，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邮件——那是苏晴发来的完整证据包，包括谢氏集团与校长的受贿记录、星辉画廊的洗钱流水，以及最关键的SLc-1实验数据。
她点开最后一份文件，屏幕上的文字让她浑身发冷：【实验对象：程野（代号x）、陆离（代号L）、林清绾（代号q）...药物作用：增强服从性\/抑制反抗意识...】最下方是一行手写的备注：\"q的剂量需要调整，她太敏感了。\"
林清绾想起高三那年，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想起那些突然袭来的嗜睡症状，想起每次考试前都会收到的\"幸运薄荷糖\"...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谢临川的实验品。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程野发来的消息：【我在画廊，抓住谢临川了！但是...】后面跟着一个定位链接。林清绾转身跑向楼梯间，却在转角处撞上了一个人——苏晴，她的衣服被扯得凌乱，嘴角带着血迹，但眼睛亮得惊人。
\"清绾...\"苏晴喘着气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谢临川电脑里的备份文件，我偷...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捂住了嘴。
林清绾本能地扑上去抢夺，却在看清袭击者面容时僵住了——那是谢临川的表妹，那个总在校园里炫耀名牌的富家女。女人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尖抵在苏晴的脖子上：\"把U盘给我，否则我就...\"
刀光闪过的瞬间，林清绾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但她顾不上疼痛，用力一脚踹在女人膝盖上。苏晴趁机挣脱，两人滚下楼梯时，林清绾看见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越来越近。
\"接着！\"苏晴把U盘塞进她手里，自己却被黑衣人抓住了头发。林清绾爬起来想救她，却看见谢临川表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和她高中时在谢临川抽屉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不！\"林清绾尖叫着扑过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在地。液体溅在她脸上时，她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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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野带着警察冲进画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谢临川被铐在椅子上，陆离捂着手臂坐在地上，而林清绾和苏晴倒在血泊中。他颤抖着拨通急救电话，却在听到电话那头说\"地址是哪里\"时突然哽咽——十年了，他们终于找到了所有真相，却好像又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谢临川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当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他轻声说：\"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SLc-1的实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程野的拳头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想起了高中时谢临川说过的话：\"你们很吵。\"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被观察、被实验、被操控的棋子。但此刻看着昏迷中的林清绾和苏晴，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场漫长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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