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这趟二房之行可谓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映荷与霁五手里都提得满满当当。
既有戚二夫人给的各色点心,用精致的食盒分装得整整齐齐。也有姜娴送的做虎头帽的各色料子。
柔软的杭绸、鲜艳的绣线、描好的花样子,棉花……一应俱全。
明蕴已定下绣样纹路。
那虎头帽才刚起了个头,针脚尚且生疏,她却觉得比看一整日的账本还要耗费心神。
回瞻园的路上。
她边走边揉着发酸的手腕,戚清徽抱着允安走在身侧:“午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那便出门走走。”
戚清徽语气平和:“周理成在京都置办了宅子,在酒楼定了雅间,想借着乔迁之喜答谢。”
周理成虽不善应酬往来,可这些时日在京城也算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淮北治灾的功绩让他声名鹊起,每日递帖子想要拜会的官员不在少数。
可他只会埋头干实事,不会逢场交际。此番没有大办宴席,也是不想让有的官员们借机登门攀附。
“他请了我。”
戚清徽顿了顿:“也提及要替淮北百姓,向你当面道谢。”
正好允安也有些日子没出门了,戚清徽也存了心思一并带上。
毕竟他今日原就是要陪儿子的。
明蕴神色平静,没有多大反应:“晚宴都请了哪些人?”
“七皇子谢斯南,还有广平侯府的长公子徐既明。”
“都是男客。”
明蕴微微一笑:“我去怕是不太方便。”
可明蕴心思细腻,立即察觉出其中的不寻常,直截了当地问:“夫君可是另有打算?”
按常理来说,周家没有女主人招待,便不会特意邀请女眷到场。
若真要道谢,合该单独宴请他们夫妇二人便是。
如今却还请了其他男客,除非......这两位男客也要带女眷同往。可谢斯南和徐既明都尚未娶妻,这便说不通了。
退一步说,即便周理成当真这次请了她,以戚清徽素来谨慎的性子,也该替她推拒了才是。
断不会主动邀她同往。
不过……
外头都传戚清徽与七皇子不合,如今看来,这传言怕是另有玄机。
“女眷不止你一人。”
戚清徽道:“把锦姝也带上。”
明蕴眸光微动。
好端端的带戚锦姝去做什么?
不过片刻,她便明白了。
难怪方才戚清徽与戚临越在外头说了那么久的话。
她离开时,戚临越还向她拱手作揖。
——辛苦嫂嫂了。
她原以为是戚临越妹妹和媳妇能帮着置办年节的消息。
“夫君是看中徐大公子,还是看上了周理成做妹夫?”
不等戚清徽回应。
明蕴便有了答案。
“周理成?”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
戚清徽轻笑:“你怎么不提谢斯南?”
“他是皇家人。
明蕴整理着衣袖,语气从容:“结亲便是约束,戚家从不任皇家摆布,荣国公府数代也从未与皇家结亲。”
她眼波流转:“若不然,夫君早就尚了公主,哪里还轮得到我?”
戚清徽眸色深沉,看不出里头藏着的情绪,只淡淡道:“锦姝确实到了议亲的年纪。”
“登门提亲的一直没断过。”
“可婚嫁终究要两厢情愿。京都这些世家子弟多是倚仗门荫。既能凭自身本事立足朝堂,又品性端方的……实在凤毛麟角。”
戚家女儿要嫁,自然要挑最好的嫁。
戚清徽透露:“将军府嫡子赵蕲倒是从小在锦姝身后转,可他……锦姝无意。”
赵蕲?
那可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少将军。
周家门第太低。
可周理成绝非池中之物,日后也绝非只是户部侍郎。
“这是临越的意思,叔母那边还不知情。”
反正多看看,没坏处。
戚清徽沉吟道:“我的意思是,两边都不必挑明。若能成自是佳话,若不成,日后相见也留有余地。”
听他这么说,明蕴顿时会意。
带上戚锦姝,自不是在雅间同席用膳,而是要恰巧在酒楼相遇,打个照面。既不失礼数,又不会显得刻意。
回头她先探探戚锦姝的口风。
若她无意,戚清徽自不会撮合。
“夫君倒是安排得周全,既要陪儿子,还要顺带相看妹夫。小叔不一起去?”
“暗卫那边要切磋武艺,临越得去替我坐镇。”
明蕴便不再多问。
戚清徽沉吟片刻,又道:“还有一事。”
“我从周理成处得知,当初你借货船运送赈灾粮食,特意让船队在淮北码头多停留了半月。”
淮北水患严重的地方,房屋尽数被毁,随处可见官吏在打捞落水的灾民。
货船既能运送物资,自然也能救人。明蕴让船队多停留的那几日,确实帮了大忙。
“这事他本想上报朝廷,为你请功,被我拦下了。”
戚清徽停下脚步,目光带着歉意看向明蕴:“戚家......现在不宜太出风头。”
且不说保举周理成已让圣上不悦,当初圣上同意赐婚,一是因戚老太太‘病重’,二也是觉得明蕴门第不高,比不上世家精心栽培的贵女。
若明蕴在此事上再得嘉奖,未免太过惹眼。
“树大招风。”
他轻声道:“只能让你受些委屈了。”
明蕴闻言垂眸浅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夫君想多了,我当初做这些,本就不是为了讨赏。”
戚清徽微微颔首:“总归是济世救人之举。”
“谁说的?”
明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话,唇边泛起一丝讥诮:“我可没那么菩萨心肠。”
她语气疏淡:“不过是顺手为之,又不会少块肉。这些往来都是人情。”
她就是喜欢别人欠她人情。
有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有没有本事,有没有出息。
她抬眼看向戚清徽,眸光清冷:“你看,我这不是押对宝了么?”
戚清徽非但觉得她步步为营,反倒欣赏。
可……
“明蕴。”
“嗯?”
戚清徽似笑非笑:“他是宝?”
允安一直乖乖没插嘴,这时候拧眉。
“娘亲!你的宝,不是我吗?”
明蕴安抚他:“是你是你。”
允安满足了,重新爬戚清徽肩膀上。
明蕴又看向戚清徽:“吃味了?”
戚清徽没有。
他语气寡淡,陈述事实。
“你是我妻,允安的母亲。我终归是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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