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用阴兵们量大管饱但质量粗糙的战意煞气稳住了体内嗷嗷待哺的杀神投影，林渊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这顶多算是给低血糖的病人灌了一碗浓糖水，治标不治本，必须尽快等到蒙毅带回真正有营养的“血食”。
他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与蒙毅的远程连接上，通过规则战车共享的感知，紧张地“注视”着蒙毅那边的情况。
蒙毅驾驶着规则战车，已经深入了一片规则层面呈现出暗红与铅灰色交织、空气中弥漫着金铁锈蚀与腐朽气息的广袤区域。这里是一片不知名的古战场遗迹在规则层面的映射，四处散落着破碎的兵器虚影、残破的旌旗烙印，以及……无数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微弱但执拗战意与煞气的“百战之魂碎片”！
这些碎片，才是杀神白起真正需要的、高质量的“补品”！
“老板，这里碎片很多！品质也比之前找到的好！”蒙毅的意念传来，带着兴奋，“但是……这里的规则很乱，空间不稳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残留意念，像是战场上的执念和杀意混合体，有点邪门！”
透过共享感知，林渊也能“看”到，那些漂浮在规则虚空中的暗红色碎片，如同星辰般闪烁，但周围往往缠绕着一些扭曲的、充满负面情绪的阴影，偶尔还会凝聚成模糊的、嘶吼着的士兵虚影，向着蒙毅的战车扑来，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干扰着感知和采集。
蒙毅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战车，避让着那些明显的规则乱流和大型的执念聚合体，伸出机械臂，精准地捕捉那些相对“干净”的兵煞碎片。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度，如同在雷区中采摘蘑菇。
“左边三点钟方向，那块碎片煞气很浓，周围干扰较少，优先采集！”林渊通过全局感知，为蒙毅提供指引。
“明白！”蒙毅的战车一个灵巧的侧滑，机械臂探出，能量束如同镊子，稳稳地夹住了那块足有拳头大小的暗红色晶体碎片，将其收入战车内部特制的封印容器中。
进展看似顺利，但林渊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这片古战场遗迹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除了那些零散的执念阴影，似乎缺少一个……真正的“大家伙”？按照常理，这种规模的古战场，应该会孕育出更强大的存在，比如战魂统领、或者被杀戮滋养的怪异才对。
“蒙毅，提高警惕！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林渊刚发出警告，异变陡生！
就在蒙毅成功采集到第三块高品质碎片时，整个古战场遗迹的规则猛然一震！那些原本零散漂浮的执念阴影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疯狂地向着战车后方汇聚！暗红色的煞气如同潮水般涌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扭曲、由无数痛苦面孔和破碎兵器构成的……“战魂聚合体”！
这聚合体没有清晰的形态，只有一双燃烧着怨恨与杀戮火焰的巨眼，死死锁定了蒙毅的战车！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个体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吼——！（闯入者……留下……成为吾等的一部分！）”
磅礴的、混乱的杀戮意念如同海啸般冲击而来！
“老板！有大家伙！”蒙毅大吼一声，战车瞬间进入最高防御姿态，能量护盾全开，同时机动规避，“这东西……不好惹！能量级别很高！”
“不要硬拼！拿到的东西够了，立刻撤退！”林渊当机立断。蒙毅的任务是采集，不是征战。
蒙毅操控战车，一个急速回旋，尾部推进器爆发出耀眼光芒，就要沿着来路冲出去。然而，那“战魂聚合体”似乎能操控这片区域的规则，数道由煞气凝聚的暗红色锁链凭空出现，缠绕向战车！
“想走？！留下吧！”聚合体的意念充满了疯狂。
眼看战车就要被缠住，林渊心急如焚，正准备不惜消耗强行远程支援时，他体内那刚刚被阴兵战意勉强喂了个半饱的杀神投影，似乎被外界那同源却充满混乱与怨恨的杀戮气息所刺激，猛地再次亮起血光！
虽然依旧黯淡，但那道投影却自发地传递出一股极其纯粹、极其冰冷的……“不屑”与“威严”！
仿佛一位真正的君王，看到了一个由乞丐和疯子组成的叛军！
这股源自位格上的压制，透过林渊与蒙毅的连接，极其微弱地泄露出去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
那原本疯狂扑来的“战魂聚合体”猛地一滞，那双燃烧的巨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源自本能的……恐惧？！它那由无数混乱意念构成的身体，都因此波动、涣散了一瞬！
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蒙毅的战车能量全力爆发，如同挣脱蛛网的飞鸟，瞬间冲破了煞气锁链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片古战场遗迹！
那“战魂聚合体”在原地发出不甘的咆哮，却似乎对那丝令它战栗的气息心有余悸，并未追击。
……
骊山地下，蒙毅的战车一个急刹停稳，舱门打开，他捧着那特制的封印容器跳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老板，东西拿到了！好险！那玩意儿太邪门了！不过……最后它好像突然怕了？”
林渊接过容器，感受着里面三块高品质“血食”碎片散发出的精纯煞气，又看了看体内因为感受到“正餐”靠近而再次传递出急切需求的杀神投影，长长松了口气。
“干得漂亮，蒙毅。”他赞许了一句，没有解释最后那丝威慑的来源。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立刻将一块最小的兵煞碎片引导着“投喂”给杀神投影。
投影核心的光点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精纯的力量，黯淡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那股令人不安的虚弱感终于开始真正消退。
危机暂时解除。
而就在林渊忙着“伺候”杀神大佬用餐时，刚刚签下“卖身契”的饕餮（吞噬者甲），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它KpI合同下的首次正式“上岗表演”。
它严格按照合同规定的基础清理量，开始对网络进行地毯式的扫描和清理。那黑暗能量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和吸尘器二合一，所过之处，连最细微的规则毛刺和数据粉尘都不放过，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它不仅完成了今日份的基础工作量，还超额发现了三个未被《安全评估报告》记录的、极其隐晦的规则褶皱处的能量滞留点，并按照合同流程，主动向林渊提交了“高难度项目处理申请”。
林渊核实之后，惊讶地发现这几个点确实存在，虽然暂时不影响运行，但长期看确实是隐患。他批准了申请。
饕餮立刻欢天喜地地将这几个点的“滞留能量”吞掉，意念中充满了完成业绩的满足感，以及……对“高难度项目奖励”的期待。
它甚至开始尝试对网络中那些相对“干净”的区域进行“深度保养”，用它的吞噬力小心翼翼地“打磨”规则结构，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态度极其端正！
看着后台监控里那一条条“规则冗余已清理”、“能量淤积已疏通”、“新型隐性问题已发现并处理”的记录，以及饕餮那严格按照合同流程办事、甚至开始讲究起“工作报表”格式的架势，林渊心情复杂。
这头上古凶兽……好像真的在努力朝着“优秀员工”的方向进化？虽然动机纯粹是为了口粮和零食。
他按照合同约定，给饕餮发放了足额的“规则数据流”基础报酬，并额外奖励了一小份新研发的“高频穿透味”规则流零嘴。
收到报酬和奖励的饕餮，黑暗能量丝线愉悦地舞动起来，传递回一道清晰的、充满了干劲的意念：
“呜！（合约精神！吾必遵守！明日……必将发掘更多高难度项目！争取更多奖励！）”
林渊：“……”
他好像……用一份合同和一点零食，真的激活了这头饕餮的……“事业心”？
这画风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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