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棉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脑子里一直浮现的都是裴闻翛白天那张笑得郁丽惑人的脸,它甚至还是动图式的!
戈棉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全都裹在自己身上,像个蚕蛹一样往枕头的方向蛄蛹了两下。
等脸终于能够到枕头的时候,她一把将通红的脸埋入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乌黑的后脑勺。
睡不着了……
要不……起来锻炼一下?
这个念头一起,戈棉越想越觉得可行,她从被子里挣扎着出来,被摩擦地乱糟糟的短发顶在她脑袋上。
她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位置,庆幸今天小青芽是和允安姐睡的,否则以她现在的动静,小家伙睡得再沉也得醒。
但是允安姐将他们会用到的东西都放在了客厅的角落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想锻炼地话,就需要去客厅拿器材,可是裴闻翛就睡在客厅啊。
戈棉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自从今天中午回来后,她根本就见不了老大。
眼神总是不自主地躲避老大偶尔的对视,也不能和老大待在一个空间里,否则她的心脏就要失控地狂跳不止。
戈棉抚着左胸口,感受着此刻胸膛里的跳动,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
她这是生病了吗?
她当然知道还有一种可能,但是她下意识逃避那种猜测。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一级异能者,就连二级都不是。想到这里,戈棉火热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戈棉开始不停地给自己洗脑:我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而已!
可另一道声音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常青和蒋大哥长得不好看吗?为什么独独对老大有这样特殊的感觉?
因为,因为老大很强,我只是慕强,没有别的心思!
勉强说服了自己,戈棉想着这个本该如此的答案,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
她把乱糟糟的乌黑短发从脸侧拨开,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一些。
戈棉掀开被子走到窗户旁边,伸手将紧闭的木质窗户向外推开,冷风倒灌在她穿着单薄的上半身。
她却并没有躲开,此刻的冷风可以吹走她脸上无法忽视的热气,让她一点点冷却下来。
不远处有亮着手电的执法者在巡夜,还有的手上带着一团明亮的火焰,应该是火系异能者。
d城的夜晚并不平静,可以隐约可以听到怪物的吼叫声,它们在宁静的夜晚异常活跃。
看着附近巡夜的执法者路过了三四次,戈棉才伸手准备关上窗户,余光却瞥见客厅的阳台正亮微弱着光。
她的动作停顿下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她趴在窗户和墙壁的缝隙里,试图寻找什么。
此时,阳台上搬了一把摇椅,旁边还带着客厅的一盏橙黄色的台灯。
裴闻翛就半躺在上面,看着漆黑透着冰冷凉意的天空,侧脸被旁边暖橘色的灯光包裹着,离得近地话,都可以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摇椅因为重量在微微摇晃,他黑黝黝的眼瞳里印着闪烁的光,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忽略掉阳台上堆积的白雪的话,此时此刻确实算的上是一种惬意慵懒的氛围感了。
戈棉的方向什么都瞥不到,看了半晌,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将窗户轻轻地关上。
裴闻翛像是察觉到那边的动静,他抬起头往身后的方向瞧了一眼,看到紧闭的窗户,良久,收回视线。
他抚了抚自己手臂上发凉的肌肤,没有选择回客厅,而是带着一丝脆弱的疲惫感,缓缓闭上了眼睛。
又做梦了。
裴闻翛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他冷淡地扫过眼前熟悉到生厌的场景,这是一个打扮地很温馨的房间,甚至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加湿器在向上喷着雾化的水汽。
窗户上还装有净化空气的机器,正将外面和房内的空气不间断地进行过滤和净化。
机器工作的轻嗡声充斥着寂静的房间,小床对面的钟摆指针已经指向了夜晚12点。
此时他正躺在那张小床上,缩小版的他看起来冰雪可爱,但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却戴着氧气罩,神情冷漠。
房门从外面敲响了两下,接着就被推开。
一个模糊了模样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咖啡色的正装,像是刚从工作中抽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女人走过来坐在他的床边,床榻边缘陷入一点弧度,她伸手想要来摸男孩的脸。
但裴闻翛下意识地躲开了,摸了个空的女人动作顿了顿,收回手,柔声细语中带着些掩不住的疲惫。
“小翛今天感觉有没有好点?”
说不了话的裴闻翛并没有点头或摇头去回应她,甚至连眼神都吝啬分给她一点。
女人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妈妈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忙,明天,明天一定早点回来,好吗?”
“小翛要早点睡,这样病才好得快啊,对不对?”
小裴闻翛听到这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在女人着急担忧的叫声中拨开氧气罩。
突然拿开氧气罩,吸入外界的空气让他胸腔觉得发闷,那阵不适感漫上咽喉,他开始不断地咳嗽起来,说不出来一句话。
短短不到三秒的时候,他就越咳越重,胃里涌上一阵恶心,他趴在床沿虚弱不堪地干呕起来。
可即便如此难受,男孩还是固执地伸手将他背上轻轻拍打的大手拿开。
这时,他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在女人的哭喊声中,彻底失去意识,软倒在床边。
此时,阳台上紧皱着眉陷入梦魇的裴闻翛缓缓睁开了双眼,乌黑的眼瞳看不出情绪。
又是这样,裴闻翛薄薄的上眼皮垂下,长睫遮住了眼神,他平静地心想。
每次都做类似的梦,他在梦里永远扮演着一个固执、古怪又脾气暴躁的重病小男孩,那个自称他妈妈的女人他也永远看不清脸。
裴闻翛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事情,准确来说,十五岁以前的记忆他都没有。
他就像个残缺的人一样,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身边并没有能被称为“妈妈”的人,女疯子倒是有一个。
他被那疯子锁了几年,突然有一天,她可能是良心发现了,送刚刚成年的他离开那个禁锢他的恶心房子,去读大学。
除了常青,蒋允安他们都是他在大学里认识的……朋友。
常青是个叛逆少爷,当时非得跟着他一起去那个远离A市的偏僻大学,裴闻翛并不能理解常青的选择。
但他没什么心思探寻别人的想法,对于常青总是黏在他身边的行为也无感。
以前的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但现在知道了。
裴闻翛看向手腕上的发圈,眼底闪过一抹执着,小棉和青芽就是他活下来的意义。
当然了,裴闻翛抬起头望着阳台上雪白的积雪,还有这些,弱到需要他保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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