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妍天纵和三长老妍星河带着昏迷的妍无锋等人先行离开那片神秘的符文平台，返回妍家处置后续。空间波动平息，平台上只剩下凌谕和依偎在他怀中的妍小妤。
妍小妤的哭声渐渐止息，变成低低的抽噎，但依旧紧紧抓着凌谕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然而，她的身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微微颤抖着。
凌谕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捧起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小妤，怎么了？还在害怕吗？”
妍小妤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月光（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这片空间模拟的）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少了平日的冰冷，多了几分她熟悉的温柔。可不知为何，看着他，妍小妤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和……距离感。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那震撼的一幕幕：阴阳轮盘、青绿领域、言出法随、弹指间镇压十余名金丹、连哥哥和七长老都毫无反抗之力……那种举手投足间掌控一切、漠视生死的威严与力量，是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包括族长爷爷！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在黑石山坳救下她、在秘牢中与她相依为命、在月下笨拙地回应她心意的凌谕吗？
三年的思念与等待，换来的是他脱胎换骨般、如同神只临世般的归来。这惊喜太大，大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心生惶恐。
“凌谕……”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不确定，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你……你刚才……好厉害……我……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凌谕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心思。他实力提升太快，手段也远超常人理解，确实容易让人产生疏离感。他心中微叹，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低声道：“再厉害，我还是我，还是那个在黑石山坳救下你、答应要陪你看万水千山的凌谕。”
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妍小妤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但另一个念头却如同毒蛇般钻出，让她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和自卑：“可是……你现在这么厉害……连族长爷爷他们都……我都看到了……我……我却还是这么没用，修为停滞不前……只会给你添麻烦，拖你的后腿……”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又掉了下来：“你……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会不会……以后遇到更厉害、更漂亮的女修士，就……就不要我了？”
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修仙界实力为尊，道侣之间若实力差距过大，弱势一方往往会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更何况，凌谕如今展现出的潜力和实力，堪称惊世骇俗，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而她，只是一个困于金丹初期、在家族内斗中无力自保的普通世家小姐。
凌谕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剖白，看着她因自卑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没想到，这丫头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念头。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神色无比认真：“傻丫头，胡说什么？”
“我凌谕认定的道侣，从来就不是因为她的修为高低，而是因为她这个人，是妍小妤这个人。”他语气坚定，目光灼灼，“是你在我微末时给予的信任，是你在我危难时不顾生死的相救，是你三年如一日的痴心守候。这些，是任何修为、任何美貌都无法替代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带着一丝戏谑：“更何况，谁说你拖后腿了？若不是为了你，我刚才可能就真的一剑把妍无锋给斩了。是你，让我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彻底与妍家决裂。你这可是救了你哥哥，也帮了我大忙呢。”
妍小妤被他这番话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但心中的阴霾，却因他这番话而消散了大半。她看着他那双盛满了自己倒影的、依旧如星辰般深邃却不再冰冷的眸子，终于确信，眼前的男人，无论变得多么强大，对她的心，始终未变。
“可是……我还是想变得更强一点……”她小声嘟囔着，带着一丝倔强，“我不想永远躲在你身后，我想……能帮到你，哪怕只是一点点。”
凌谕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心中欣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教你。我的万道之力，或许能帮你更好地激发星辰血脉的潜力。我们一起变强。”
“真的？”妍小妤眼睛一亮，满是惊喜。
“嗯。”凌谕点头，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两人携手，凌谕心念一动，阴阳之力流转，轻易便撕开了这片空间的壁垒，回到了流云古城外的那片山林，回到了那座已被凌谕化为齑粉的衣冠冢原址。
月光如水，山林寂静。
妍小妤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又看看身边气息渊深的凌谕，心中充满了踏实与幸福。所有的忐忑与不安，都在他坚定的话语和温柔的举动中冰消瓦解。
“凌谕，”她轻声唤道，依偎在他身侧，“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我都会陪着你。”
凌谕握紧她的手，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流云古城，目光深邃。
“嗯，我们一起面对。”
夜风拂过，带走最后一丝伤感，只余下相携的身影，走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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