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丝将信号弹握在手中高高举起。
蓝色的烟雾顿时从这枚信号弹中逸散出来。
但金克丝的表情却从一开始的期待、忐忑不安，慢慢变得失望，再到麻木。
一直到信号弹彻底燃尽，她也没等到蔚的身影出现。
金克丝就这么呆呆地举着信号弹，沉默不语。
“骗子！”
金克丝突然将信号弹无用的残骸狠狠地扔了出去，痛恨的看着它消失的方向。
说什么只要她点燃就能看到她，现在信号弹已经烧完了。
可她面前依旧空空如也。
骗子！
金克丝的双眸晦暗了一分，嘴唇都在发抖。
“爆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金克丝如水的双眼波动起来，她猛地回头，不敢相信：“蔚？！”
蔚双手撑在大腿上，剧烈的喘息着。
她看到烟雾的地方离这里不近，但她一点都不敢放慢脚步。
“爆爆！”
没时间放松，蔚一把抱住了金克丝。
被蔚抱在怀里让金克丝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敢想蔚会这么做。
她以为蔚会冲上来质问她，或者痛骂她一顿。
但被蔚抱着的感觉，重新让她想起了曾经跟在蔚身后的日子。
迟疑了一会，金克丝也伸出双手抱住蔚。
但姐妹情深的戏码并没有持续太久。
林煜和凯特琳紧紧跟着蔚赶了过来。
“她就是金克丝？”
看到蔚抱着的女孩，凯特琳明白正主算是找到了。
虽然那天没有看清，但从体型看应该是她制造了袭击没错。
“嗯。”林煜确认了她的想法。
久违的拥抱让金克丝有些怀念，但紧随而来的两人脚步声惊醒了她。
看到两人，金克丝脸色一变。
凯特琳不认得她，她却是认得凯特琳。
去抢海克斯水晶的时候，那个被她压制的抬不起头的执法官。
蔚这次回来不是要和你相认，而是带执法官抓你的。
希尔科的话在脑海中浮现。
金克丝立刻推开了蔚，警惕的看着他们。
“爆爆……”蔚焦急地唤住她。
双眼再次变得疯狂，那些幻象重新出现在眼前，
蔚焦急的表情也被扭曲成憎恶。
面前的所有人似乎都在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蔚的喊声金克丝听不到。
感觉被背叛的打击又一次摧毁她的精神。
手中的轻机枪抬起，疯狂的吐出火舌。
没有瞄准，金克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想破坏掉这一切。
“她有病。”
凯特琳脸色一变，正想找掩体躲避时，只觉得身体一轻，林煜已经把她拉到了另一个位置。
“谢谢。”凯特琳惊魂未定的道谢。
林煜没有理她，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金克丝确实有病，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下一秒，林煜身影消失在原地，金克丝只觉得手中一轻，睁开眼睛发现手中的轻机枪已经没了。
林煜看了看手里的机枪，从枪械的细节来看，也能看出上下两城的差距了。
这把轻机枪做工很粗糙，应该是金克丝自己diy的，远没有皮城的执法官们的配枪精致。
随手摧毁了这把枪，林煜又从金克丝腰间拿下了那把手枪。
对准了金克丝的眉心。
金克丝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她有点无所谓了。
“不要！”蔚脸色大变，连忙将金克丝拽到自己身后，挡在她前面。
林煜其实没有生气。
大多数人被别人用刀指着的时候可能会生气，但被水枪指着就不会，毕竟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只是被蚊子叮一口都要想方设法弄死这些蚊子。
如果林煜想杀金克丝，蔚没有机会挡在金克丝面前，他也不需要用枪。
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为什么？”
疼痛没有出现，出现的是蔚的声音。
还有小时候那种被蔚保护在身后的感觉。
金克丝呆滞的看着蔚的背影。
她不是来抓自己的吗？
“因为你是我妹妹！”
蔚大声吼道。
金克丝愣住了。
林煜也迟滞了一下，没有开枪，但也没有放下枪。
听到妹妹这个词从蔚的口中吼出来，林煜想起他也有个妹妹。
同样是蓝发。
当然性格差别很大。
但让林煜发怔的不是金克丝，而是蔚。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
他似乎也听到过类似的话，因为我是你们的师兄。
林煜看到的是一种责任，身份让他们背负了责任的枷锁。
但这个理由充分吗，仅仅如此？
“蔚……”蔚的话让金克丝无法平静。
“你是我妹妹，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蔚展开双手拦在林煜面前。
“如果她做错了事情，就让我替她承担吧。”
什么希尔科、什么金克丝，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抱住金克丝的一瞬间，蔚就已经确认了，她还是爆爆，自己的妹妹。
“杀了我。”蔚人生中头一次低下头：“但求你放过爆爆。”
听到蔚愿意替自己去死，金克丝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林煜放下了枪，但没有还给金克丝。
“我没准备杀她，凯特琳还要把她带回去接受审判呢。”手枪转了转，林煜说道。
凯特琳一怔，点了点头，她确实不希望林煜直接杀了金克丝，但她感觉她制约不了林煜，就没说话。
林煜能考虑她的意见再好不过。
“我不会让你们带走爆爆的！”
“那可由不得你。”凯特琳皱眉道。
蔚看向凯特琳：“无论爆爆犯了什么错，我都愿意替她承担结果。”
“就当是我犯的错！”
反正她已经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年，死刑也没关系。
“不可能。”凯特琳断然拒绝，蔚把皮城法律当成什么呢。
但金克丝完全不在乎林煜和凯特琳了。
“蔚，”她轻轻碰了碰蔚的后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蔚转头看向金克丝，只见她双眼不住地颤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我从来没觉得过你没用！”蔚抱住金克丝，在她耳边大声诉说。
“那为什么——”
金克丝表情痛苦的嘶吼最后一个问题，也是这么多年将她困住的问题：“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丢下？”
炸死了他们，她也不想的，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但是，如果蔚当初把她带上了的话，情况会不一样的吧？
“因为你是我妹妹！”蔚双手放在金克丝的肩上，和她对视大吼：“前方很危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但至少，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爆爆。”
原来是这样，呵呵。
金克丝惨笑，泪水覆盖脸颊。
她挣脱了蔚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两步。
“爆爆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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