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识别器”的初步模型在耗子夜以继日的捣鼓下，很快嵌入了林灿的通讯和社交信息流。效果立竿见影，几个试图通过“误加好友”、“求助学长”等老套方式接近林灿的账号被迅速标记为“高风险”，林灿连点开的兴趣都欠奉。这让他节省了不少精力，能更专注于布局和拓展。
这天，耗子传来一份加密简报：“灿哥，近期有个‘全球区块链与数字未来峰会’在本市举办，规格不低，据说有几个硅谷回来的明星项目和顶级风投会参加。参会名单里，有几个名字和我们监控的某些国际资本有间接关联。”
林灿扫了一眼名单，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片刻——“薇薇安·李”（Vivian Li）。资料显示，她是硅谷某知名加密货币基金“链未来”（chainFuture）的联合创始人兼投资总监，斯坦福计算机博士，年轻貌美，被誉为“区块链女神”。她的履历光鲜，在多个国际顶级科技会议上做过主题演讲，社交媒体上粉丝众多，形象知性、独立、前沿。
“这个薇薇安，有点意思。”林灿点了点她的资料。“查一下她背后的‘链未来’基金，以及她个人的真实投资案例和财务状况。”
直觉告诉他，这种包裹在科技光环下的“精英女性”，往往比Elena那种传统艺术圈的白手套更具迷惑性，也可能更危险。
耗子的调查需要时间，林灿决定亲自去峰会现场看看。他如今的身份，弄一张邀请函易如反掌。
峰会当天，会场科技感十足，巨大的LEd屏滚动播放着关于web3.0、元宇宙、dAo（去中心化自治组织）的炫目视频。到场人士多是西装革履的投资人、穿着休闲但眼神锐利的极客，以及不少像薇薇安这样，兼具知性美与科技范儿的女性。
林灿没有急于交际，而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运用“微表情分析”和“语言艺术”被动技能，观察着会场众生相。他看到不少所谓的“项目创始人”在夸夸其谈，描绘着空中楼阁般的商业蓝图，也看到一些真正的技术牛人因不善言辞而被冷落。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被人群簇拥的薇薇安·李。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举止得体，正用流利的英语与几位外国投资人交谈，不时发出自信爽朗的笑声。她的确很有魅力，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学识和自信，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与信任。
然而，在林灿的“微表情分析”下，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不协调。当她听到某个投资人提及巨额资金时，瞳孔有瞬间的放大，虽然很快恢复，但那是贪婪的信号；当她与一位年长的男性投资人握手时，指尖停留的时间略长于社交礼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与试探；更重要的是，在她侃侃而谈“去中心化理想”时，她的肢体语言却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控制欲和表演性。
“表演痕迹过重，目标感太强。”林灿在心中默默评价。这个薇薇安，恐怕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纯粹。
就在这时，薇薇安似乎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林灿。能在这个场合独自静观的男人，要么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的大佬。而林灿的气质和穿着，显然属于后者。她结束与当前几人的交谈，端着香槟，步履从容地朝林灿走来。
“你好，介意我坐这里吗？”薇薇安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清脆悦耳。
“请便。”林灿微微颔首，态度不冷不热。
“我是薇薇安·李，‘链未来’基金的。”她主动自我介绍，并伸出手。
“林灿。”林灿与她轻轻一握，触之即分。
“林先生似乎对会场的热闹不太感兴趣？”薇薇安试探着问，眼神带着探究。
“我更感兴趣的是，热闹之下的逻辑和真相。”林灿意味深长地回道。
薇薇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林先生果然与众不同。如今这个领域，充斥着泡沫和谎言，能静下心来思考本质的人不多了。”她顺势将话题引向了对行业乱象的批判，言辞犀利，观点鲜明，很容易引发共鸣。
若是一般人，恐怕立刻会被她的“专业”和“清醒”所折服。但林灿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种意味——她在通过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和其所属基金的地位。
两人交谈了十几分钟，薇薇安充分展示了她的学识、眼界和“理想主义”。她甚至“不经意”地提及，“链未来”正在募集一支新的生态基金，专注于投资真正有潜力的底层基础设施项目，并暗示已经得到了几个中东主权基金和硅谷传奇投资人的青睐。
“我们筛选项目非常严格，更看重团队的技术实力和长期愿景，而不是短期的代币价格。”薇薇安一脸正气地说，“很多项目方想塞钱给我们，我们都拒绝了。我们要找的是真正的同行者。”
这话说得漂亮，几乎无懈可击。她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有原则、有远见的精英投资人形象。
然而，就在谈话接近尾声时，耗子的信息通过隐形耳机传了过来，言简意赅：“灿哥，初步调查有结果。‘链未来’基金确实有中东资金背景，但规模没有她吹的那么大。另外，这个薇薇安·李，斯坦福博士学历没问题，但她参与的几个明星项目，实际上技术核心来自其他团队，她更多是负责市场和融资，而且有内部消息称，她在上个牛市通过关联账户高位抛售了自己大力鼓吹的某个项目代币，导致不少跟风者被套牢。还有，她个人生活极其奢侈，在硅谷和洛杉矶拥有多处豪宅，消费水平远超其明面收入。”
果然！又是一个披着科技外衣的“职业捞金女”！只不过她捞取的不是传统的金钱和物质，而是通过包装项目、操纵市场、利用信息差来收割“信仰者”的财富。她的目标，恐怕不只是普通的投资人，更包括像林灿这样，对新兴领域感兴趣且资金雄厚的新贵。
薇薇安见林灿沉默，以为他被自己的“专业”所打动，便趁热打铁，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精致的金属名片：“林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下周在香格里拉酒店有个小范围的闭门研讨会，只邀请少数我们认可的潜在合作伙伴，讨论一些更前沿的议题。如果你有兴趣，我很荣幸能给你发一份邀请。”
她递出名片的动作优雅，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狩猎意味。
林灿接过名片，指尖感受到金属冰凉的质感。他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听起来很有趣。我会考虑。”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保持着主动权。
薇薇安自信一笑，仿佛笃定林灿不会拒绝这样的“高端”邀请：“期待你的光临。”
看着她摇曳生姿离开的背影，林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冰冷。
“耗子，深度挖掘薇薇安和‘链未来’的所有黑料，特别是他们如何利用信息不对称和舆论操纵收割投资者的证据。另外，查清楚他们这次所谓的‘生态基金’，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明白！这种科技捞女，割起韭菜来比传统捞女狠多了！”耗子义愤填膺。
林灿将那张金属名片在指尖翻转把玩。区块链女神？技术精英？不过是一层更时髦的画皮罢了。她以为自己是布下诱饵的猎人，却不知道，在真正的猎手眼中，她和她所代表的“链未来”，已然成了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却暗藏致命陷阱的——高科技金砖。
这一次，他要撕开这层光鲜的科技外衣，让这位“女神”和她背后的资本，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降维打击。这场发生在数字前沿领域的“鱼塘惊变”，似乎比艺术圈的博弈，更加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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