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婴儿奶香混合的诡异气息。李云霄抱着终于睡着的儿子，对着那台彻底宣告报废的“混沌一号”主机，陷入了沉思。
用普通电脑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周老太和那几位老教授虽然不懂硬件，但也不是傻子，下次再来，总不能又表演一个“自我淬炼”当场烧机吧？
他需要真正的、能跑得动那些鬼画符一样公式的“算力”，至少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
目光扫过墙角那堆被他清理出来的废旧电脑配件，一个大胆（且极度不靠谱）的想法冒了出来——既然清凉符和微弱的灵力能暂时让老古董超频工作几分钟，那如果加大力度呢？用更复杂的符阵进行加持呢？
说干就干！他小心翼翼地把逍遥放回婴儿车，确保周围布下了简单的隔音和防护结界，然后开始在那堆电子垃圾里翻找。
半小时后，三台看起来稍微新一点（也只是相对而言）、同样布满灰尘的主机被他拖了出来。型号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便宜，且看起来块头够大，适合画符。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混沌二、三、四号’了！”李云霄对着三台铁疙瘩宣布，然后拿出了朱砂、玉粉（上次炼丹边角料磨的）和几块品质最差的灵玉片。
他要在这些主机箱上，直接刻画加固符、超频符、聚灵符（给符阵本身供能）以及一个简易的协同符阵，让这三台破机器能联动工作！
这活儿技术含量不低。既要保证符阵生效，又不能能量波动太大引来GSdI的注意，还要考虑散热（物理层面和能量层面）、稳定性以及…美观？算了，这个不重要。
他先给每台主机清灰（用清风诀），然后凝神静气，指尖凝聚微薄灵力，混合着朱砂玉粉，开始在冰冷粗糙的金属机箱上刻画起来。
加固符刻画在主板和cpU对应的位置，超频符紧贴散热鳍片，聚灵符则在电源附近，最后在每台机箱侧面刻画下协同符阵的节点。
整个过程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力，灵力输出大一分可能烧毁电路，小一分则符阵无效。对于修为日渐消散的李云霄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微雕手术。
等他好不容易在三台主机上完成了基础符阵的刻画，已经是满头细汗，感觉体内灵力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一小截。
“启动试试…”他深吸一口气，同时激活了三台主机上的聚灵符和协同符阵。
嗡…
一阵低沉的、比之前那台平稳得多的嗡鸣声响起。三台主机面板上的电源灯亮起，散热风扇开始转动，吹出的风带着明显的凉意——清凉符生效了。
成了！李云霄心中一喜，赶紧将三台主机用网线连接起来（物理协同），然后接上那个旧显示器。
“胖子，再跑个测试！这次跑个…校园网流量实时分析！”他下达指令。
“吸溜！好嘞！数据注入中…混沌波形生成…哇！大佬！这次流畅多了！响应速度比刚才那台快了好几倍！虽然还是比不上超算，但唬人绝对够了！”
屏幕上，色彩斑斓的曲线再次出现，平滑流畅地波动着，进度条虽然依旧缓慢，但稳步前进，不再卡顿。
李云霄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暂时解决了算力…或者说，是“表演算力”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软件层面了。他需要真正编写一个程序，哪怕功能再简单，也要能解析一些数据，输出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结果，而不能总是让王富贵意念在后台造假。
这对于九霄剑帝来说，是个新挑战。他盘膝坐下，拿出笔记本电脑（用自己生活费买的普通货色），开始搜索“编程入门”、“python基础”、“机器学习简易教程”…
一边看，一边尝试理解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计算机逻辑。
“变量…赋值…循环…条件判断…有点意思，似曾相识，如同最简单的傀儡操控术…”
“函数…模块…类…嗯，大道至简，万法归一，皆是结构与调用…”
他看得津津有味，前世对阵法和规则的理解，让他学习编程语言有着远超常人的抽象思维优势。很快，他就上手了，开始尝试编写第一个程序——一个能随机生成各种复杂数学曲线并附上胡编乱造注释的脚本。
就在他沉迷于代码世界时，婴儿车里的逍遥醒了。小家伙睡饱了，精力充沛，自己爬了出来，好奇地爬到那三台嗡嗡作响的主机旁边。
被符阵加持的主机，散发着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灵力波动，对混沌道胎来说，就像是温暖的摇篮。
逍遥伸出小手，拍了拍冰凉的主机箱，似乎觉得很舒服。他绕着三台主机爬来爬去，最后找了个最暖和（散热最好）的角落，靠着主机箱，又把自己团成一团，开始…啃手指？不，他啃的是主机箱上刚刚刻好的、还没完全干透的朱砂符箓！
小家伙似乎把符箓当成了磨牙棒和零食，舔得津津有味！
等李云霄从代码中回过神，发现儿子不见时，逍遥已经快把“混沌二号”侧面的协同符阵节点舔花了！朱砂和玉粉混合的灵墨进了肚子，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亮晶晶，看起来还挺享受！
“我的小祖宗诶！”李云霄差点魂飞魄散，赶紧冲过去把儿子抱开，“这不能吃！会拉肚子的！”
他赶紧检查逍遥的身体，还好，只是摄入了一点微末灵墨，反而有点补过头了，精神亢奋得很。他又检查了一下符阵，节点被口水糊了一片，效果大打折扣，“混沌二号”的嗡鸣声立刻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
李云霄哭笑不得，只好重新调配灵墨，把被舔花的符阵补好。看来以后刻画符阵，还得考虑防婴儿啃咬功能。
他抱着精力过剩、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肯安分的儿子，看着三台暂时稳定运行的“混沌节点”，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才写了几行的代码，感觉这条“科技修真”之路，真是前途多舛。
这时，王富贵意念的提醒又来了，这次带着一丝兴奋。
“吸溜！大佬！您之前让我一直监控的龚老头！有重大发现！”
“那老家伙，刚才又去了图书馆古籍区，假装整理书籍，然后左右张望，偷偷摸摸地从《山海经·大荒西经》的卷轴筒里，又抽出了一张新的纸条！上面画的符号和上次那个有点像，但更复杂！”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用了一种很隐蔽的灵力波动激活了纸条，纸条上的符号亮了一下，然后…然后居然凭空消失了！像是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云霄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果然！龚老头这老狐狸，绝对在利用图书馆的古籍做掩护，进行某种秘密通讯！而且用的是极其高明的、融合了空间技术的符箓手段！
这手段，绝非普通守藏史那么简单！他到底在和谁联系？目的又是什么？
那个奇怪的符号…两次出现…会不会是某种标识或者坐标？
“胖子，把两次拍到的符号清晰图像传给我，进行比对分析！”李云霄立刻下令。
“吸溜！图像处理中…比对完成…相似度87%！核心结构一致，第二次的符号多了几个外围笔画和点缀，像是…加密层级更高？”
李云霄看着屏幕上并排显示的两个奇异符号，眉头紧锁。这符号的结构…他似乎在守藏室的某块古老碑刻上见过模糊的记载，但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含义。
必须去图书馆古籍区亲眼看看！尤其是那本《山海经》和卷轴筒！
但古籍区管理严格，需要申请，而且有监控。龚老头自己就是管理员，肯定熟悉所有监控死角和工作流程，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一个学生，怎么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去仔细探查？
有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周老太。
电话很快接通，周老太的声音依旧兴奋：“李同学！算法架构写好了？是不是又有新的混沌灵感了？”
“周老师，”李云霄语气严肃，“架构还在优化。但我刚刚在推演模型时，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我们的混沌模型，其数学根基可能与某些古老的、蕴含混沌思想的文献记载有关联。”
“哦？古老文献？”周老太来了兴趣。
“是的，比如《山海经》中关于大荒、异兽的记载，其空间错乱、光怪陆离的描述，很可能是一种古人对于混沌现象的抽象记录和隐喻。”李云霄开始一本正经地忽悠，“我认为，要完善我们的理论，可能需要从这些古籍中寻找灵感，甚至验证一些模型参数。所以，我想申请去图书馆古籍区进行一段时间的研究。”
周老太一听，顿时拍案叫绝：“妙啊！太妙了！古今印证！数学与人文的跨界融合！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没问题！包在老师身上！我这就给图书馆长打电话！给你开最高权限！你随时可以去！想待多久待多久！”
搞定！
挂了电话，李云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有了周老太这面大旗，进出古籍区就方便多了。
他看了一眼怀里还在咿咿呀呀、试图去抓屏幕上天书般符号的儿子，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儿子，走，爸爸带你去图书馆‘啃’点真正的好东西。”
他收拾好东西，抱起儿子，将三台“混沌节点”设置为低功耗待机模式（符阵维持最低运转），便离开了实验室。
走向图书馆的路上，李云霄心情既期待又警惕。
龚老头的秘密通讯、那个奇怪的符号、隐藏在古籍中的传递手段…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
而这一切，是否又与他丹田内日渐消散的修为，以及这个看似平凡世界深处隐藏的异界线索有关呢？
答案，或许就藏在那些散发着墨香的古老书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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