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白天的发生什么事了？谢砚朝里面走，见到万宝阁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里头闹闹哄哄，不少熟悉的面孔正在里面劝着，谢砚在店外停下脚步。
他和万宝阁的老板关系一般般，平时不算亲近，对方对他总有种莫名的轻视，他就不上赶子地进去凑热闹，去假装什么好人。
“发生什么事了？”谢砚扭头看到了熟人，问道。
专做古墨古砚的许老板直摇头：“别提了，老林全幅身家都在黄金和股市里，今天黄金暴跌，股市全面跌停，老林损失不少，心态失衡了呗。”
老林不仅投入了所有的现金流，房子也抵押，就连店里的货也被他押出去，一口气追了不少黄金，股市里成天补仓，结果双双暴跌，心态一下子就垮了。
许老板和谢砚一样是保守派，看不得老林这种激进派，现在看他这么惨，也只能摇头。
林老板已经坐到地上了，两腿一瘫，两条胳膊直拍着大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活不了了，活不了了，这样下去我就是死路一条啊。”林老板一头扎到地上：“我可是把所有的房子都抵押了，这下可怎么办呀。”
“哎呀，都是行情，行情能走低就能走高，老林啊，想开一点。”
“是啊，再看看明天的行情走向，不要急。”
林老板哪里听得进去，心里嗷嗷叫苦——行情不景气，就想搏一把，想着单车变摩托，谁知道搏出巨额债务，如果行情继续走低，他就真的完了，只能上天台！
林老板都眼前一片模糊了，往外一看刚好瞧见谢砚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地，就不想让这小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
听到林老板的心声，谢砚都笑了，关他屁事，还不想在他面前丢脸，他看谁的笑话了？
投资行为，风险自担，上天台还是上天堂都是自己的命！
谢砚不想招人嫌，和许老板打声招呼就离开，走进自己的店里：“我回来了。”
谢砚进来的时候极高调，一手拎着自己的背包，一手拎着从外面带回来的水果，塑料袋里装着好几样，两名伙计看他用手指勾着袋子，手指头都红了，一溜烟地过来接。
“小老板，带了什么水果，我去，榴莲啊，大手笔。”
“少贫嘴，拿到后面去，别熏着人。”
两伙计无语，店里空荡荡，哪有人啊，全去万宝阁看热闹了。
谢砚四下环顾也无语，把水果一样样地掏出来。
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万宝阁老板的事两名伙计早知道了，两相比较，他们更是对谢砚佩服得五体投地，谢砚气定神闲，好像因为黄金与股市引发的风起云涌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小老板，黄金暴跌了！”
“对，对，对，还好咱们跑得早。”
两名伙计脸上全是兴奋之情，还是他们的小老板牛逼，提前出手，赚了！
当时他俩还觉得时机是不是早了点，看黄金那涨头根本停不下来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嗯。”不是谢砚在装逼，他正寻思这榴莲要不要现在就开。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榴莲控，两伙计看他没心思说这件事情，这么云淡风轻，两人也就嘀咕道：“林老板就是太贪心，总想搞把大的，这下可栽惨了。”
“万一搏到了呢？”谢砚余光瞟到有客人好像要进来，迅速示意把榴莲拎走。
万一，万一，人生就是烦在这个万一，万一成功了呢？
刚把榴莲拎进去，客人就进来了，人先吸了吸鼻子：“哟，这什么味儿，挺香的。”
幸好是个对榴莲味儿不排斥的，谢砚笑眯眯地说道：“刚买个榴莲，拎后头去了。”
客人不太像游客的样子，进来后认真地在瓷器那里转悠，双手一背很有气派。
“您想要点什么？”谢砚也闲着没事，亲自过去招待，看清这人的长相后心里有数——这人是宰相之相啊，难得！
额头也称为官禄宫，又叫天庭，额头宽阔平滑如覆肝，无杂纹恶痣，这是其一。
其二，此人的伏羲骨，也就是印堂至发际的那块骨头隆起。
两种相集合于一处，是为宰相之相！
要是这位客人走仕途的话，将来可了不得，从这人的年纪来看三十出头，正是打拼的年纪，难保以后不会青云直上，这种潜力客人可得好好把握。
“老人家过寿的话送什么礼物好？”客人面露为难：“他爱好书法，喜欢精致小巧的东西，还有，我的预算不多，价格不能太贵。”
从寥寥几句的描述里，谢砚大概猜到对方钟意哪些东西。
“爱好书法，那肯定有赏器咏物的爱好，接触笔墨纸砚比较多，如果让我推荐的话，我倒觉得有个小东西值得一送，这位先生里面请。”
看谢砚年纪不大却胸有成竹，这人不由自主地跟在谢砚的身后进了内室。
外面的伙计你看我，我看你，这位客人预算不多，小老板怎么还亲自招待了？
谢砚招呼客人坐下，又开始煮茶，看他手法娴熟，茶艺过人，客人面露惊讶，谢砚一笑：“是熟普洱，您尝尝，对了，您贵姓？”
“免贵姓方。”方之凡客气地说道。
“我叫谢砚，也是这间古董店的老板，您先喝茶，我把东西拿出来您看看。”
方之凡不由得心里打鼓，瞧这架势，自己不会遇上宰羊子了吧，要是太贵自己可买不起。
他在心中叹息——【今天还能顺利出这间古董店的大门吗？】
谢砚脚下一顿，转头说道：“我给方先生提供两种选择，价格一贵一便宜，自行选择。”
方之凡将来必定非池中物，但眼下的他还是囊中羞涩，听这话松了口气。
谢砚说道：“一个五位数，一个四位数，相差数倍，您先看过东西再说。”
知道价格区间的方之凡腰杆子立马重新挺直，这位小老板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他正担心什么，他就解释什么，真是解释到他的心坎上了。
谢砚不禁失笑，这要感谢老祖宗给开的外挂呀，有这本事，还能留不下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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