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牧羊人是在向他示威，是在用这种绝对的力量，碾碎他所有的反抗意志。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感受到体内紊乱的真气，以及那股深入骨髓的疲惫。
逃跑……是的，系统曾给出警告，动用一切底牌，立刻逃离。
但现在，眼睁睁看着狼月和阿空被制，看着古狼国主还在噬元藤的包裹中，他真的能逃吗？
他握紧了“阿呆”，剑锋冰冷。
他知道，在牧羊人这种超越世界观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挣扎都可能只是徒劳。
但就算是一点点希望，他也要抓住。
陶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是绝望的疯狂，而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冰、火、风、雷，乃至国运红线系统共享而来的血脉力量，开始疯狂地向“阿呆”汇聚。
他的功法《道衍诀》和《天炉铸我诀》被运转到了极致，疯狂地压缩着能量。
剑身发出一阵嗡鸣，其上缠绕的冰蓝色和赤金色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炽盛，周围甚至有青色的风刃和银白的电弧跳动，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一种玉石俱焚的打法，哪怕不能重创牧羊人，也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牧羊人感受到了陶然身上爆发出的剧烈能量波动。他看到了陶然眼中那股一往无前的疯狂。
但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嘴角勾勒出玩味的笑容。
“别急着自我毁灭，我的容器。”
牧羊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充满了对一切的掌控。
他像是看穿了陶然所有想法，连他的底牌都被对方洞悉，“这等珍贵的‘数据源’，若是这般自毁，岂不可惜？”
他轻轻摇了摇头，那神情像是在惋惜一件即将损坏的藏品。
“在成为‘神’的载体之前，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一场盛大的新生。”
牧羊人转过身，不再看陶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血池中央那颗巨大的“魔胎心脏”之上。
那魔胎，此刻依旧在剧烈搏动，邪恶的黑紫色光芒随着每一次跳动，向四周扩散。
“就从……吞噬这残破的国运开始吧。”
牧羊人举起了自己那根刚刚吸收了金色光流的修长手指。
指尖的光芒，与魔胎散发出的黑紫色光芒，遥相呼应。
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血池中央的魔胎。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陶然的神经上。
“他要干什么？”阿空心中猛地一沉，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狼月瞪大了眼睛，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牧羊人所说的“盛大的新生”，和“吞噬残破的国运”，恐怕都与那魔胎息息相关。
裁决者三号和四号，也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牧羊人。
他们也知道，这魔胎是牧羊人最重要的“实验成果”，是神启会崛起的关键。
陶然死死盯着牧羊人的背影，他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阿呆”也停止了颤动。
牧羊人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了他头顶。
“吞噬国运？”
陶然感受着体内狂暴却无法调动的力量，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他本想用最后的底牌攻击牧羊人，但此刻，牧羊人却背对着他，走向了那魔胎。
牧羊人抬起手，指尖的光芒越发耀眼。
他并没有直接接触魔胎，而是隔空按在魔胎上方的空气中。
“新生，从这里开始。”他轻声说道。
随着牧羊人的动作，他指尖的那道金色光流，缓缓离开了他的手掌。
它没有消散，而是凝聚成一团刺目的金光，悬浮在魔胎之上。
那团金光，就是古狼国的国运。
“不——！”
狼月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双目欲裂，看着那团金光，眼中充满了悲痛。
那是古狼国的根基，是她父王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陶然的心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他突然明白牧羊人说“吞噬残破的国运”是什么意思了。
他要将古狼国的国运，活生生地喂给这颗邪恶的魔胎！
魔胎感受到了这股纯粹的王道龙气，它搏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一头苏醒的凶兽，贪婪地扭动着，向那团金光靠近。
金色的国运光团，在魔胎的吸引下，开始缓缓向下方沉降。
牧羊人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笑容。
“他要当着我的面……完成最后的仪式？”
陶然握紧了手中的剑。
体内的疼痛，心头的绝望，以及对牧羊人这种蔑视生命的狂妄，让他双目赤红。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在胸腔中燃烧。
他知道，牧羊人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击溃他。
但他绝不允许！
“啊——！”
陶然怒吼一声，双目充血。
他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哪怕经脉寸断，他也要阻止眼前这噩梦般的仪式！
然而，就在他刚要行动的时候，脑海中，那个系统再次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警告！警告！宿主当前状态，无法对抗！】
【警告！警告！检测到神启会最高层级力量介入！宿主无法对抗！】
【最高生存指令已激活：建议宿主立刻放弃所有任务，动用一切底牌，逃离！重复！立刻逃离！】
陶然看着那疯狂跳动的红色警告，又看着牧羊人那胜券在握的背影，以及那团缓缓下沉的金色国运。
“逃？”陶然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一个近乎自嘲的字眼。
他看向了被禁锢的狼月和阿空，看向了被噬元藤包裹的古狼国主，又看向了那颗正在吞噬国运的魔胎。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手中的“阿呆”在颤抖，但他却没有再将力量灌输进去。
因为他知道，这一刻，自己的任何攻击，都只是徒劳。
绝望，像潮水一般，淹没了陶然。
他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代表着古狼国数千年国运的金光，一点点被魔胎吞噬。
而牧羊人，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享受着这场“盛大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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