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然于万灵之源的核心,那片浩瀚的法则海洋中闭目感悟,尝试将整个秘境据为己有之时。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古狼国不过十余天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一片飘落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踏入了这片刚刚经历过浩劫与新生的土地。
……
十多天前。
西南边境,风沙依旧。
一道身影在荒原上行走。
她背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剑,一头及腰的雪白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与她身上那件同样雪白的作训服融为一体。
她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踏出,身形都如同鬼魅般掠过极远的距离。
她就是叶飞雪。
自从在京都静坐半年,破而后立,一步踏入宗师之境后,她便离开了夏国,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历。
她没有目的,因为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直到她无意间截获了一份来自“神启会”的密令。
其中提到了一个名为“牧羊人”的计划,目标直指西南边境的古狼国,意图引动国运,将那里化为一片人间炼狱。
神启会。
这三个字,狠狠刺进了叶飞雪那颗早已冰封死寂的心。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江城之外,伏击陶然的那场阴谋,背后就有这个组织的影子。
古狼国的死活,万千生灵的存亡,她毫不在意。
但神启会……必须死。
于是,她来了。
她循着密令中透露的线索,一路向西,来到了古狼国的王都。
然而,当她真正踏入这座城市时,看到的景象,却和她预想中完全不同。
没有哀嚎遍野,没有生灵涂炭,更没有所谓的炼狱景象。
街道上,行人虽然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
破损的建筑正在被修复,孩子们在街头巷尾追逐嬉戏,巡逻的士兵精神饱满,整个城市充满了勃勃生机。
一切,都和“炼狱”两个字毫不相干。
叶飞雪停下脚步,站在一处高楼的阴影里,雪白的发丝垂落在肩头,那双本该空无一物的眸子里,出现了些许困惑。
情报有误?
还是说……自己来晚了?
身形一晃,她整个人便融入了阴影之中,再出现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宫。
王宫之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这些在叶飞雪面前,形同虚设。
她如同一缕清风,穿过层层守卫,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的目标很明确,这座王宫里,气息最强大的那个人。
很快,她便找到了。
……
议事大殿内,拓跋宏正看着一份关于城市重建的规划图,眉头紧锁。
自从那位“贾先生”离开后,整个古狼国的烂摊子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虽然得到了夏国的大力援助,但要让一个国家真正恢复元气,依旧是任重道远。
“王上,这是最新一批从夏国运来的物资清单,请您过目。”一名侍卫官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
拓跋宏刚要伸手去接,动作却猛地一顿。
他豁然抬头,望向大殿的角落。
那里空无一人,但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剑意,却凭空出现,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谁!”
拓跋宏厉喝一声,六品宗师的气势轰然爆发,身边的亲卫们也瞬间拔出武器,紧张地护卫在他身前。
角落的阴影里,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浮现。
当拓跋宏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雪白的长发,雪白的战衣,背负着一柄看不出样式的长剑。
那张脸庞精致,却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尤其是那双眼睛,淡漠,空洞,仿佛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与顽石无异。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完全看不透对方的实力。
那股剑意,仅仅是自然流露,就让他这位六品宗,师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七品?不,甚至可能更强!
“阁下是……”拓跋宏强行压下心中的骇然,沉声问道。
叶飞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轻吐出几个字。
“神启会的人呢?”
她的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冰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拓跋宏心中一凛。
又是冲着神启会来的?
眼前这个白发女子,和前些日子那个贪财如命的贾先生,难道是一路的?
可这气质,这画风,差别也太大了点。
一个像是恨不得把钱刻在脸上的市侩商人,一个却像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神启会的阴谋,已经被粉碎了。”拓跋宏不敢怠慢,谨慎地回答。
听到这话,叶飞雪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她看着拓跋宏,再次开口,只有一个字。
“谁?”
“一位……姓贾的先生。”拓跋宏斟酌着词句,“他叫贾善良。”
“贾善良?”叶飞雪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很陌生,从未听过。
“牧羊人呢?”她继续问。
这是她此行的最终目标。
“死了。”拓跋宏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在地下祭坛,贾先生是如何将那个不可一世的牧羊人,连同他的神魂,都彻底熔炼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那位贾先生,已经替天行道,将神启会的首恶,彻底诛杀。”拓跋宏补充道。
轰。
死了?
叶飞雪心神巨震!
自己追寻了数千里,准备用手中之剑斩灭的仇敌,就这么……死了?
被一个叫“贾善良”的陌生人,抢先一步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为复仇而来,可仇人已死。
她手中的剑,磨砺了半年,积蓄了无尽的杀意,此刻却失去了挥向的目标。
那感觉,就像是卯足了全力的一拳,却打在了空处。
大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压抑。
拓跋宏和周围的亲卫们,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随着“牧羊人已死”这句话出口,眼前这个白发女子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更加冰冷。
那是一种目标丢失后,剑意无处宣泄的狂躁与迷茫。
良久。
叶飞雪终于动了。
她没有再多问一句,也没有理会任何人。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殿外走去。
当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殿门处时,拓跋宏终于鼓起勇气,忍不住问了一句:
“阁下……究竟是何人?与那位贾先生,是何关系?”
叶飞雪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一道清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飘了回来。
“寻仇之人。”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股冰冷的剑意完全散去,拓跋宏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王上,那个人……”一名亲卫队长心有余悸地开口。
“不要议论。”拓跋宏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
寻仇之人?
为谁寻仇?
拓跋宏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这些站在世界之巅的强者,行事风格都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一个爱财如命,一个冷若冰霜。
一个雁过拔毛,一个言简意赅。
“以后,见到白头发背着剑的女人,都给我客气点。”拓跋宏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老厨子的身形逐渐在他身后显现,他笑着安慰道:“王上莫要惊慌,此人杀意虽强,但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我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龙帅和贾善良口中的新晋七品宗师叶飞雪了!”
……
离开了古狼国王宫,叶飞雪再次踏上了荒原。
风吹起她的白发,她那张绝美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此刻已是波澜起伏。
陶然……
她以为,为他报仇,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意义。
可现在,仇人死了,她却并未感到丝毫的快慰,反而是一种更深的空虚。
就好像,她与他之间最后的那一丝联系,也随着牧羊人的死,被斩断了。
她抬起头,望向茫茫的天际,眼中是化不开的迷茫。
接下来,该去哪里?
手中的剑,又该指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中的迷茫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加彻骨的冰冷与坚定。
牧羊人,只是神启会的一员。
贾善良杀了他,只能算他运气好。
但神启会这个组织,依旧存在。
只要神启会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还有需要被斩断的罪恶。
她为陶然而握剑。
那么,就用这把剑,将所有与他之死有关的敌人,全部清洗干净。
一个不留。
她的道,没有走错。只是需要一个更广阔的战场。
叶飞雪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一个与夏国截然相反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这一次,她的剑,将饱饮神启会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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