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八年的暮春,苏州茅草巷的泥泞巷道里,终于迎来了不一样的生机 —— 随着全国贫民窟改造工程启动,这片承载着三百多户流民苦难的洼地,被选为首批改造试点。李逸亲自带着改造专班成员与苏州刺史周明,提前半个月抵达苏州,挨家挨户走访流民,收集他们对新家的期待。
“王二大哥,您跟嫂子、孩子挤在这草房里,最希望新家能有啥?尽管跟我们说,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 李逸坐在王二家潮湿的稻草上,面前摆着一张简易的木桌,桌上放着纸笔,准备记录流民的需求。
王二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眼神里满是憧憬,却又带着几分不确定:“李大人,俺们也不敢多要,能有两间房就好 —— 俺爹娘年纪大了,跟俺们挤在一起不方便,孩子也能有个地方睡觉,不用再蜷缩在墙角。”
他的妻子张桂兰也补充道:“要是门口能有个干净的厕所就好了,以前去巷尾的脏厕所,又远又臭,下雨天还容易摔跤。俺们女人家,夜里更是不敢去。”
旁边一位种菜出身的流民老周,也忍不住说道:“李大人,要是能有个小院子就更好了!俺以前在老家种惯了菜,有个院子能种点青菜、萝卜,既能省点买菜钱,也能给孩子们添点辅食。”
李逸一边认真记录,一边点头回应:“大家的需求都很实在,我们会尽量满足。住房不仅要能住,还要住得舒服、住得安心。”
接下来的三天,李逸与专班成员走访了茅草巷的所有流民家庭,收集到的需求高度集中:“多一间房方便分住”“有干净厕所与安全水源”“能有小院子种菜”“房屋要结实,不怕漏雨”。这些朴素的诉求,成为房屋设计的核心依据。
回到苏州刺史府后,李逸组织专班成员、工部工匠与流民代表,共同优化设计方案。原本计划的 “两室一院”,根据流民需求调整为 “两室一厅带小院”—— 主卧一丈五见方(约 22.5 平方米),足够夫妻与年幼孩子居住;次卧一丈二见方(约 14.4 平方米),可容纳老人或稍大的孩子;客厅一丈见方(约 10 平方米),既能日常活动,也能临时接待客人;小院五丈见方(约 50 平方米),用矮墙围起,预留出种菜区域与晾晒空间。
房屋结构上,采用砖石砌筑 —— 墙体用一尺厚的青砖,确保坚固耐用;屋顶覆盖青瓦,底层铺设防水油纸,防止漏雨;墙面外侧涂抹石灰,内侧粉刷白灰,既防潮又明亮;每间房屋都开设两扇窗户,加装木质窗棂,保证通风与采光。
配套设施更是与城市改革无缝衔接:每十户配备一座公共水井,水井深度达十丈,抽取地下深层水源,提前由农科学子检测水质,确保干净安全;街道拓宽至三尺,两侧铺设青石板,中间修建下水道,接入苏州已有的排水系统;每坊设置两座公共厕所,内部铺设石板,配备洗手池,由专人每日清理消毒。
“这样的房子,比城里普通百姓的住房还要好!” 苏州刺史周明看着设计图,忍不住赞叹,“流民们要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肯定会感激朝廷的恩惠。”
李逸却强调:“房子不仅要建好,还要让流民们住得安心。我们要给他们双重保障 —— 既能靠干活挣钱,又能稳定安家。” 他随即制定了 “工钱 + 住房” 的保障政策:参与施工的流民,每天可领取五十文工钱,官府管一日两餐(早餐小米粥、咸菜,午餐与晚餐各有一荤一素);工程结束后,只要出勤率达到 90% 以上,便可免费获得一套住房,无需缴纳任何费用;出勤率不足 90% 的,按比例给予住房补贴,帮助他们租赁房屋。
政策公布的当天,茅草巷的流民们就沸腾了。王二第一个跑到报名点,在登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能挣钱还能分房,这样的好事,俺就算拼了命也要干好!”
张桂兰也想报名,却有些犹豫:“俺要在家照顾老人与孩子,没法天天去工地,咋办?”
专班成员笑着解释:“嫂子放心,我们还需要帮厨、缝补、打扫的杂工,您要是有空,也可以来干活,工钱按天算,不影响您照顾家里。”
张桂兰闻言,立刻也报了名:“俺能帮着做饭、洗衣,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短短两天,茅草巷三百多户流民中,有两百八十余名符合条件的劳动力报名参与施工,还有五十余名老人、妇女报名做杂工,参与热情远超预期。
四月初,苏州茅草巷改造工程正式开工。施工队以流民为主,工部工匠担任技术指导,分成拆除组、砌筑组、木工组、配套组四个小组,同步推进。李逸每天都泡在工地上,从拆除破旧房屋、清理垃圾污水,到砖石砌筑、屋顶铺设,每个环节都亲自监督,确保工程质量。
拆除组的流民们,先是小心翼翼地拆除草房与土坯房,将可用的木料、茅草分类整理,避免浪费;然后用锄头、铁锹清理巷道里的垃圾与淤泥,将污水引入临时开挖的排水沟,再用夯土工具将地面平整压实。王二被分到砌筑组,跟着工部工匠学习砌砖。工匠们耐心地教他如何拉线找平、如何错缝砌筑、如何用水泥勾缝,他学得格外认真,每天天不亮就到工地,先熟悉当天的施工要求,再跟着工匠一步步操作。
起初,王二砌的砖墙总是歪歪扭扭,水泥也涂抹不均匀。工匠师傅没有批评他,而是手把手地教他调整:“砌砖时要盯着线,每一块砖都要对齐;水泥要涂抹均匀,尤其是砖缝里,一定要填满,这样墙体才结实。”
王二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反复练习。中午休息时,别人都在吃饭、聊天,他却拿着砖块与水泥,在一旁反复练习砌墙;晚上收工后,他还会借着月光,回忆当天学到的技术。没过多久,他砌的砖墙就变得平整笔直,水泥勾缝也整齐美观,连工匠师傅都忍不住称赞:“王二,你学得真快,再过几天,就能当小工头了!”
王二只是嘿嘿笑着,手上的力气却更足了。他主动承担起搬运砖石的重活,每次都挑着最重的担子,从材料堆放点运往施工区域,往返一趟要走一里路,他一天能走几十趟,肩膀被扁担压得红肿,手上磨起了水泡,却从不说苦:“想到以后能住上自己亲手盖的砖瓦房,这点苦算啥!俺要把房子盖得结结实实的,让爹娘、媳妇孩子住得安心。”
张桂兰则在伙房帮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着其他妇女一起洗菜、做饭、送饭。看到工地上的流民与工匠们吃得香、干劲足,她心里也满是欣慰:“俺们虽然没在一线砌墙,可也能为盖新家出份力,这样的日子才有奔头。”
施工过程中,李逸还特别注重细节 —— 房屋的窗户高度调整到四尺,方便老人与孩子开关;小院的矮墙高度控制在三尺,既安全又不遮挡视线;公共水井旁安装了木质辘轳,省力又方便;街道旁种植了杨柳树,既美观又能遮阳。这些细节,让流民们感受到了朝廷的用心,干活的劲头也更足了。
两个月后,苏州茅草巷的改造工程顺利完工。当最后一块青瓦铺好,最后一段下水道接通,最后一棵杨柳树种下,这片曾经破败不堪的贫民窟,彻底换了新颜 —— 一排排整齐的砖石民居沿着街道两侧排列,青瓦白墙,窗明几净;街道上的青石板干净整洁,下水道的排水口畅通无阻;公共水井旁围满了打水的居民,清澈的井水从辘轳上的水桶中溢出,溅起晶莹的水花;小院里,流民们忙着开垦菜地、搭建晾晒架,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王二带着家人搬进新家的那天,特意穿上了过年才舍得穿的新衣服。他推开木质房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照亮了洁白的墙面;主卧里,他的爹娘正抚摸着崭新的木质床架,脸上满是欣慰;次卧里,两个孩子兴奋地在床上打滚,嚷嚷着 “以后再也不用挤在墙角睡觉了”;小院里,张桂兰正拿着锄头开垦菜地,准备种上青菜与萝卜。
王二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结实的青瓦屋顶,又摸了摸墙上的青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以前俺住的是破草房,下雨漏雨,刮风漏风,冬天冻得睡不着觉;现在住上了砖瓦房,有客厅、有卧室,还有干净的厕所与水井,这都是李大人给的好日子啊!俺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份恩情!”
张桂兰也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以后孩子们能在干净的院子里玩耍,爹娘能住上暖和的房子,俺们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苏州刺史周明在统计改造成效时,一组数据让他格外振奋:改造后的茅草巷,流民的居住环境得到质的提升 —— 房屋坚固率达 100%,无一处漏雨、开裂;安全饮水覆盖率达 100%,所有居民都能喝上干净的井水;卫生设施覆盖率达 100%,公共厕所、下水道正常运行。
更令人惊喜的是,流民的就业率从改造前的 30% 提升到 95%—— 除了参与施工的流民,苏州官府还联系了周边的纺织工坊、瓷器工坊、粮食加工厂,为流民提供了两百多个长期工作岗位。王二就凭借在施工中学到的砌砖技术,被一家建筑工坊聘为工匠,每月能拿到六贯钱的工钱;张桂兰则在附近的纺织工坊找到了工作,每天工作四个时辰,既能照顾家里,又能挣钱补贴家用。
“以前俺们靠乞讨、捡废品为生,现在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活得有尊严!” 王二拿着第一个月的工钱,激动地对周明说,“俺要好好干活,以后还要供孩子们读书,让他们成为有文化的人,为大唐出力!”
改造后的茅草巷,不仅没有了以往的恶臭与混乱,还多了几分烟火气与幸福感。每天清晨,流民们早早起床,有的去工坊上班,有的在小院里种菜,有的打扫街道;傍晚,大家下班回家,互相打招呼、分享一天的见闻,孩子们在巷子里嬉戏,老人们坐在门口聊天,整个茅草巷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消息传到长安,李治看着苏州送来的改造报告与照片,脸上满是欣慰。他召来李逸,笑着说:“苏州试点如此成功,可见你的方案切实可行。朕决定,明年将贫民窟改造工程推广到全国所有州府,让更多流民住上干净、安全的房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李逸躬身谢恩,心中满是坚定。他知道,苏州茅草巷的改造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贫民窟需要改造,还有更多的流民需要帮助。但他坚信,只要朝廷重视、官员用心、百姓努力,大唐的每一位流民,都能像王二一家一样,住上 “砖石暖居”,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大唐的民生根基,也将因此更加稳固。
此时的苏州茅草巷,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整齐的砖石民居上,给青瓦白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泽。王二一家坐在小院里,吃着晚饭,聊着未来的打算,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这样的场景,正是李逸心中 “民生为本” 的最好写照,也是大唐盛世最温暖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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