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宴会的狂欢余温尚未完全散去,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离站的时刻便已悄然临近。
一时间,城堡内再次充满了喧嚣与忙乱,学生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里面塞满了课本、长袍,以及这个学年积攒下来的各种“宝贝”,嘈杂的声音在楼梯和走廊间回荡。
德拉科更是早已收拾妥当,他已经让家养小精灵提前将他的大部分行李打包送走了。
此刻的他就正站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与布雷斯·扎比尼和西奥多·诺特闲聊,脸上依旧带着学院杯大获全胜的意气风发。
“我爸爸说,今年夏天可能会带我去观看魁地奇世界杯的预选赛,”德拉科用一种刻意显得随意的语气说道,但灰色的眼睛里,显然闪烁着明显的期待,“虽然还不是正赛,但据说能看到几个国家的职业队较量。”
“听起来不错,”布雷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希望到时候天气能好点,我可不想在雨里坐一整天。”
西奥多也点了点头,声音依旧低沉:“我父亲也提到过,或许我们会一起去。”
潘西·帕金森则在一旁整理着她的发带,插嘴道:“我只希望假期能快点过去,说实话,家里有点无聊。至少在学校,每天还能有点……不同寻常的刺激。”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周围尚未完全消散的学习氛围,以及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霍恩佩斯。
对方显然收拾好了行李,一个看起来不大但施了无痕伸展咒的皮箱。
只见他走下螺旋楼梯,来到朋友的身旁。
德拉科自然也看到了他,立刻开口道,“所以,霍恩,暑假你打算做什么?还是回你那个……山谷里的家吗?”
他对霍恩佩斯家那座融合了东西方风格的庄园,心里其实一直抱有好奇。
“嗯。”霍恩佩斯点了点头,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
“我父亲来信说,他最近收到了一批有趣的古代如尼文手稿,希望我能一起研究。我母亲也准备了一些有趣的行程,可能是在华国,也可能会考虑出国。”
他的假期听起来充实而宁静,带着一种与马尔福等人热衷的魁地奇和社交派对截然不同的氛围,更像是一场文化与魔法的深度探索。
“听起来……很安静。”德拉科评价道,似乎难以想象一个没有魁地奇,没有派对和社交访客的夏天。
“不过,记得猫头鹰联系!我们可以约时间在对角巷见面,或者……如果你有打算来英国这边的话。”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真诚。
经过这一学年的相处,尤其是期末阶段的“互助”,德拉科早已将霍恩佩斯视为自己最核心的朋友之一,而这份友谊,显然超越了普通的学院交际。
“我会的。”霍恩佩斯承诺道。
他也向布雷斯、奥西多和潘西道了别,祝愿他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斯莱特林内部的竞争虽然激烈,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起码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尤其是对霍恩佩斯,他的能力、低调和无形中造成的影响力,显然已经赢得了他们相当的尊重。
离开公共休息室,学生们熙熙攘攘地朝着城堡大门走去,准备前往霍格莫德车站。
霍恩佩斯跟在人流中,但他的脚步在某个通往地窖深处的岔路口,忽然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投向那条阴暗、潮湿的走廊尽头,那里是魔药学办公室的所在。
倒是差点忘了,他还有一件事没做。
行李箱的侧袋里,放着一个用深色丝绒布袋精心包裹的小盒子。
里面是他母亲艾拉菲儿前几天寄来的,一块雕刻着东方守护神兽的羊脂玉挂坠。
母亲在信中提到,这块玉石是她在华国某个寺庙拜访时,一个打扮奇怪的老先生给她的。
据说这东西带有宁神静气,安抚心绪的魔法效力,长期佩戴能有助于改善睡眠,尤其对长期精神紧绷,思绪过重的人有奇效。
当时看到这些功效,霍恩佩斯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个总是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阴影,仿佛永远与良好睡眠无缘,周身笼罩在阴郁与疲惫中的魔药大师。
他知道这很冒昧,甚至可能被对方视为一种怜悯、打扰或幼稚的示好。
斯内普教授绝不会喜欢这种带有“关怀”意味的赠予,他那尖锐的讽刺很可能立刻将这心意撕得粉碎。
但一种莫名的冲动,或者说是一种深植于潜意识里的,无法解释的关切,最终还是驱使着他这么做了。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学生对一位尽职尽责,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学校安全的一点谢意与心意,仅此而已。
或者来说,他并不期望得到感谢,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于是,趁着大部分学生都在朝反方向移动,霍恩佩斯已然悄然脱离了队伍,拐向了那条熟悉又阴冷的走廊。
石墙上的火把光线昏暗,跳跃的火苗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魔药材料混合的古怪气味。
而越是靠近办公室,气味便越是浓郁,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陈年灰尘和旧羊皮纸的味道。
最终,他停在那个熟悉的,厚重的栎木门前。
而门上美杜莎的雕像看到他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仿佛连例行公事的盘问都省了,石门便悄无声息地滑开。
这是一种默许,一种经过整个学年无数次“打扰”后建立起来的,心照不宣的特权。
而霍恩佩斯显然也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他直接抬手敲了敲门,然后,如同过去许多次一样,不等里面传来那声冷硬的“进来”,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他有种直觉,斯内普教授知道是他,而且……或许不会真的将他拒之门外。
这像是一场无声的试探,赌的是他在对方心中那一点点与众不同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容忍度”。
也像是一种建立在微妙默契上的冒险。
办公室内的景象与他预想的相差无几。
光线比走廊更加昏暗,只有工作台上几盏发出幽绿色光芒的水晶灯在工作台上投下冷冽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无数玻璃罐和坩埚陈列在墙边的架子上,里面浸泡着稀奇古怪的生物器官、闪烁着异光的植物根茎和矿物粉末。
就如同一个微型的,静止的恐怖博物馆。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复杂的,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甜香的气息,表明魔药的熬制刚刚结束,或者正处于某个关键阶段的间歇。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站在巨大的,被各种试剂和工具占据的工作台前,背对着门口,黑色的长袍如同蝙蝠的翅膀般垂落,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只见他正小心地将一锅闪烁着珍珠母光泽的粘稠液体舀入一排小巧的水晶瓶中。
动作稳定、流畅,带着一种不容丝毫差错的,近乎仪式般的严谨。
尽管门轴转动的声音细微,却足以惊动这片寂静。
对此,斯内普舀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那停顿短暂得就如同错觉,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发出呵斥。
能在这时候“不识趣”且“胆大包天”地在他工作时直接闯入的人,在整个霍格沃茨,似乎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特定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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