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周家的家丁已经踹开了陈家摇摇欲坠的院门。
\"税粮再加三成!\"为首的疤脸汉子把算盘砸在磨盘上,铁制的算珠溅起火星,\"周老爷说了,今年山里野物多,你们这些猎户休想藏私!\"
陈林攥紧拳头,看着父亲佝偻着背从屋里捧出半袋糙米——那是全家最后的口粮。疤脸抓了把米在指间搓了搓,突然将整袋米泼在泥地上:\"掺沙子的贱货也敢糊弄周家?\"黄褐色的米粒混着泥土四散飞溅,像一群惊惶逃窜的蚂蚁。
\"明日午时前补足。\"家丁的皮靴碾过米袋,临走时故意将挂在屋檐下的熏肉扯下来喂狗,\"否则就拿你家的地抵债。\"
鸦碑村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早。
陈林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山间特有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蹲在脚边的土狗脑袋。
\"小黄,今天咱们得往深山里走走。\"少年声音低沉,十八岁的面庞上刻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爹早早就起床进山打猎去了,我也得进山打点猎,或者踩点药去卖,要不是因为可恶的周扒皮,天天让我们村交税”陈林心里想想着,沉稳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愤恨的神情
名叫小黄的土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尾巴轻轻摇了摇,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主人的手心。这条狗从陈林出生起就陪伴在他身边,如今已是第十八个年头,毛色从幼时的金黄变成了土黄,土狗脊背上的白毛在晨光中像未化的霜,它已经老得追不动山鸡,却仍固执地跟着主人进山。
陈林紧了紧腰间磨得发亮的猎刀,背上自制的竹弓和半壶箭。他的装备简陋得可怜,但在这贫瘠的鸦碑村,能有一套完整的打猎工具已是不易。村里三十多户人家,除了周地主家,谁不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小林子,又进山啊?\"隔壁王婶推开窗,递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杂粮饼子,\"带上这个,山里冷。\"
陈林接过饼子,道了声谢。王婶唯一的儿子五年前因被周家抓去充当打猎队,结果遇到了不知名野兽,再也没回来。如今她孤身一人,靠帮别人织织衣物为生,不过常常接济同样艰难的陈家。
\"听说黑雾谷那边最近有动静,\"王婶压低声音,\"前天夜里有人听见谷深处,有好几声猛兽的吼声传出来,你千万别进去太深。\"
陈林点点头,心里记下来了。黑雾谷深处是村民口中的禁地,进去的人几乎很少能活着回来的。但他从小跟着父亲打猎,知道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容易找到值钱的药材和猎物,所以陈林今天打算进深一点的地方去探索一下。不过陈林只在外围活动,毕竟外围才是他们这些猎户的打猎场,而深处就是禁区了。
出了村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雾气渐渐浓重起来。小黄跑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着主人。陈林熟悉这片山林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哪片林子有野兔,哪块岩石下藏着山鸡,他都了如指掌。
\"今天运气不错。\"陈林蹲下身,从灌木丛中拾起几颗新鲜的野猪粪便,还带着余温。他示意小黄噤声,两人悄无声息地循着痕迹前进。
一个时辰后,陈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地上被几箭夺去生机的野猪,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头猪少说也有百来斤,拉到镇上至少能卖一两银子。再加上昨天挖到的几株黄精,今天的收获颇为丰厚。
就在他准备捆绑猎物时,小黄突然竖起耳朵,冲着西北方向低声呜咽起来。
\"怎么了?\"陈林警觉地握住猎刀。小黄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示警。虽然小黄只是一条土狗,但是在陈林一家打猎的氛围渲染下,它已经是一只合格的猎犬了
土狗没有回应,而是径直朝那个方向跑去。陈林犹豫片刻,将野猪藏在灌木丛中,做了记号后快步跟上。
穿过一片密林,眼前的景象让陈林倒吸一口冷气——黑雾谷的入口就在前方不到百步处,谷中翻腾的黑雾如同活物,隐约可见其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小黄,回来!\"陈林低声喝道,但土狗已经冲到了外围较深处,对着黑雾狂吠不止。
就在陈林准备强行拖回小黄时,黑雾突然剧烈翻滚,黑雾开始蔓延开来。陈林意识到了周围的不对劲,陈林想快点离开,他快速冲向小黄的方向
小黄还在那里狂叫。“小黄,别叫了,我们快走!”陈林冲过去抱住了小黄,就往来时路跑。
黑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一丈,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铁锈混合的怪味。陈林强忍不适。谷中出奇地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的跑步声和喘息声,这两种声音在寂静的周围,显得格外的大声。
走了约莫半刻钟,黑雾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始终在陈林面前。陈林跑累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他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自己好像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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