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遍,”陆寒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入“夜色”会所里每一个人的耳膜,“你刚才,是用哪只手,打的她?”
整个包厢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音乐停了,嬉笑声没了,只剩下赵瑞那粗重的呼吸,和他脸上由嚣张转为错愕的表情。
赵瑞,作为辉耀科技的太子爷,京城这地面上横着走的主儿,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他眯起眼睛,酒精和怒火让他大脑的反应慢了半拍,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价值不菲,但不是他圈子里常见的那些奢侈品牌。一张脸很年轻,也很陌生,但那双眼睛……赵瑞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那不像是活人的眼睛,太冷,太静,像结了冰的深潭,里面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你他妈谁啊?”赵瑞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那一瞬间的心虚,“知道我是谁吗?敢管老子的闲事,你活腻歪了?”
陆寒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赵瑞那只刚才打了李蔓的右手。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赵瑞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声音。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包厢里所有人的心脏上,让那颗心不受控制地收缩、下沉。
被围在中间的李蔓,怔怔地看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背影。
宽阔,挺拔,像一座山。
风衣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和一股淡淡的,让她安心的味道。她被泼满红酒的身体在发冷,可裹着这件风衣,那股寒意似乎被隔绝在外。她那颗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剧烈跳动的心,在看到这个背影时,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站住!”赵瑞身边的几个跟班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挡在陆寒面前。
“滚开。”
陆寒的嘴里,只吐出两个字。
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领头的黄毛混混被他那眼神一扫,竟然后背一凉,下意识地就想让开。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赵瑞,顿时胆气又壮了起来。
“小子,没听见我们瑞哥说话吗?让你滚……”
他的话没能说完。
陆寒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那个黄毛混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抱着自己的手腕,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毯。
包厢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几个胆小的女伴更是尖叫着躲到了角落。
陆寒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没有看那个在地上打滚的黄毛一眼,继续向前走。
这一次,再没人敢拦他。
那几个跟班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纷纷向后退去,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赵瑞的酒,彻底醒了。
他脸上的嚣张和跋扈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他想跑,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陆寒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
陆寒比他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没听见?”陆寒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我……”赵瑞的喉咙发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遍了他的全身。
陆含不再废话。
他伸出手,精准地,握住了赵瑞的右手手腕。
那只手,温热而有力,但落在赵瑞的手腕上,却像一把冰冷的铁钳。
“啊!”赵瑞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你这只手,”陆寒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是想断掉,还是废掉?”
断掉,是像刚才那个黄毛一样,骨头断裂。
而废掉……则是筋脉尽断,神经损毁,这只手,这辈子都再也抬不起来。
“不……不要……”赵瑞彻底崩溃了,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我爸是赵志勇!辉耀科技的赵志勇!你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在极度的恐惧下,他搬出了自己唯一的靠山。
“赵志勇?”
陆寒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凑到赵瑞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你回去告诉你爸,就说瀚海资本的陆寒,很不高兴。”
瀚海资本!
陆寒!
这两个词,像两道九天玄雷,在赵瑞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那因为恐惧而缩小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是他!
那个在辉耀科技一战中,将他父亲和白宇飞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逼得白宇飞跳楼的……陆寒!
赵瑞的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他不是蠢货,他知道,能让白家都吃瘪的人,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陆……陆总……”赵瑞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您饶了我这次吧……”
陆寒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他的手指,在赵瑞的手腕上,轻轻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匠人,在寻找最合适的下刀位置。
“选一个。”陆寒的声音,像最终的审判。
赵瑞的心理防线,彻底垮塌。
他看着陆寒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知道今天若是不付出点代价,绝对走不出这个门。
断掉,还能接上。
废掉,就全完了。
“断……断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很好。”
陆寒点了点头。
他握着赵瑞手腕的手,猛地发力。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骨裂声。
赵瑞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会所的屋顶。他抱着自己那只同样以诡异角度扭曲的右手,疼得在地上翻滚痉挛,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再没有了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
陆寒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手帕扔在了赵瑞的脸上。
他转过身,走向还愣在原地的李蔓。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了手。
李蔓看着那只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就是这只手,刚才以雷霆万钧之势,废掉了两个人。可此刻,这只手就这么安静地停在自己面前,掌心向上,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从父亲决定将天誉基金“卖”给瀚海资本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李家送出去的“质子”。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做好了面对各种羞辱和刁难的准备。
可她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用这种不讲道理的方式,为她挡住所有风雨的,会是这个她本该戒备和提防的男人。
她缓缓地,将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了他温暖的掌心。
陆寒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我们走。”
他拉着她,旁若无人地,向包厢外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像摩西分海一般,自动向两边退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对璧人身上,敬畏,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
会所的经理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躬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陆总,您慢走。”
陆寒没有理他,径直拉着李蔓走出了“夜色”会所。
外面的冷风一吹,李蔓那因为酒精和屈辱而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谢谢。”她低着头,轻声说。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酒?”陆寒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清冷。
“我……”李蔓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能说,是因为她父亲李文博,在将天誉基金交给陆寒后,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终日患得患失,甚至开始偷偷联系旧部,为自己留后路吗?
她能说,她是为了阻止父亲做蠢事,和他大吵了一架,才跑出来买醉吗?
她不能。
那是背叛。
“你父亲那边,我会处理。”
就在李蔓挣扎着不知如何开口时,陆寒那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蔓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
陆寒停下脚步,终于回过头,看着她那张写满了震惊的脸。
“李文博是一匹老马,换了新主人,总会有些不适应。踢几下后腿,很正常。”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但你要告诉他,马可以有脾气,但不能有二心。否则,下场就不是换个马厩那么简单了。”
李蔓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陆寒什么都知道。
她父亲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我……我会转告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陆寒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拉着她走到了自己的车旁。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去。
李蔓坐进车里,看着陆寒绕到驾驶座。阿斯顿马丁的内饰充满了科技感和力量感,但她却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比这台顶级的性能猛兽,要危险一万倍。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了城市的车河。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为什么……要帮我?”终于,李蔓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陆寒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你是我的。”
这四个字,像一句霸道无比的宣言,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李蔓的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说的“我的”,是指她是瀚海资本的“资产”,是他买下的“质子”。
可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句话却让她产生了一种荒唐的,被保护的错觉。
就在这时,陆-寒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
他拿起看了一眼,是秦妖发来的第二封加密邮件。
他点开邮件,邮件的内容很短,却让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你要查的阿彪的弟弟,找到了。”
“他没死。”
“二十年前,他被一个叫亚瑟·冯·海因里希的德国人带走,加入了共济联盟的一个秘密行动组,代号——‘清道夫’。”
“另外,根据我们截获的最新情报,‘清道夫’小组,已经于三小时前,搭乘私人飞机,从日内瓦起飞。”
“他们的目的地——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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