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阿珠哼着小曲收拾着她们二人出海的行装。
“姐姐,入冬了,海上怕是更冷,我今儿给咱俩各买了一件防风斗篷,还有抹脸的香膏,听说海上的风尤其凛冽,一吹便能裂肤刺骨,可不敢马虎。”
她说着又取出一个纸包,我还带了些常用药材,以备不时之需,你看看这些可够?”
“哦,还有我替你缝了几双棉袜,你瞧瞧合适不?”
池月听着她絮絮叨叨,心中倍感温暖,虽说她比阿珠年长不少,可自打到了温宁,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阿珠操持,从未让她费过半分心。
她忽然生出愧疚之感,“阿珠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阿珠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池月,“我不做这些,还有谁能为你做?院子里那几个偷奸耍滑的丫头我可信不过。你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可我这么没用,又不能帮你做什么,我心里着急啊!”
池月心头一酸,“谁说你没用了?只要有你在,我就心安,心安了才能做大事!”她说着坐到阿珠身旁,轻轻揽过她的肩,“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没了你我肯定一事无成,都怨我这些日忙晕了头,竟忘了要跟我的阿珠好好说说话,让你胡思乱想了去。”
阿珠噘嘴,将手中的棉袜搁在包裹里,“好在你没说海上风险难料,将我留下,否则我一定骂得你狗血淋头,三日不绝!”
“我还不了解你,我哪儿敢提这个。”
“你知道便好!”
窗边一个人影闪过,迅速隐入夜色当中。
“大奶奶,您说得没错,她们确实要出海,后日卯时便出发。”
“嗯,人手可安排上了?”
“都妥当了,前日家主借给她的船工里有咱们的人。”
“很好,你把这包药粉交给他,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阿岳的饭食里,我要让她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这是?”
曾若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喝了它,第一日高热不退,第二日红斑显现,第三日皮肤溃烂,而五日之内必死无疑,因其症状与痘疮极为相似,可让旁人误以为是染了恶疾暴毙,无人会起疑心。”
“世间竟有如此奇毒,大奶奶果真心思缜密。”
“你少拍马屁,办成此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的早年跟随大爷,受了大爷无数恩惠才得以留在温氏船行,如今能为大爷夺回家主之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怎敢索要回报?”
“你的这番话我一定替你带给大爷。”
“对了大奶奶,那冯让到接头点寻了我好多回,约莫是想让我们帮他家二郎回到温宁来。”
“你没露脸吧?”
“没有,皆是按照您的吩咐在接头点以书信往来。”
“这些年她在我们这里捞了不少钱财,我们可没有半分对不住她,你派人盯好她,如果她还不收敛,便找个时机让她发生些‘意外’。”
“小的明白了。”
初冬的卯时,天边的薄云才将将染上一抹青灰。腥咸的海风裹着寒意扑在脸上,池月立于船头,望着渐行渐远的岸影,心潮如这波涛难平。
“我要做大富婆!”耳边陡然响起阿珠清脆的喊声。
池月被她逗得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你做什么呢,大清早的!”
“我方才听船工大哥说,初次出海,一定要把心中的愿望大声地说给大海听,这样心愿便能很快实现了!”
“你尽听他们瞎忽悠。”
“东家,我可没忽悠阿珠,我第一次出海的愿望便实现了。”一个正挽着缆绳的青年船工笑着看向她们二人。
池月记得方才有人唤他“阿正”。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
“我师傅啊,喏,他老人家来了。”他转头朝着下舱的出口挥了挥手。
池月抬眉望去,登时喜出望外。
“舟老,您怎么来了?出海的名单上可没见有您。”
“不仅我来了,你看看还有谁。”
一男子紧跟着舟老从下舱爬上来,笑声爽朗,“瞧瞧,还没多少时日,阿岳竟成了我们东家。”
“廖哥你少揶揄我,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前日刚送完一批商船归来,便被家主指派上这里了,起初还不知是你,昨儿才听阿正提起。”
“家主可真贴心啊。”阿珠搓了搓手发出一声感叹。
池月赶忙招呼他们往内舱去,“外边冷,咱们进去暖和暖和再说话。”
炭炉子烧得正旺,众人一进屋皆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围着炉子盘腿而坐。
廖哥摘了麻布手套,看向池月道:“要说还得是阿岳你,廖哥我瞧你第一眼便觉得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法?”池月解下斗篷搁在一旁,笑着反问,“你也没认出我是女子啊?”
“诶,是男是女有什么差别?古往今来,沙场之上亦有不输须眉的女英雄,你们说是不是?我看你就是一个有野心有出息的勇者!”
阿珠连连点头,“是,我姐姐巾帼不让须眉,那是比许多男儿还要顶天立地,跟着她,绝对吃香的喝辣的!”
“八字还没一撇,你们便给我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子,我要是不拿出点本事让你们瞧瞧岂不是寒了你们的心!”
池月说罢起身朝火房喊了一声,“王大娘,李大娘,把烤全羊抬上来,里面的外面的咱们都得吃个尽兴!”
船舱内外皆响起一片欢呼。
舟老扯下一块羊腿肉,自顾自坐在角落里细细嚼着,奈何人老了牙口也不中用,半天也没将那块肉吞下。
池月从身旁的木桶里取出一坛温着的米酒,倒了半碗递给舟老,见他犹豫,便解释道:“二狗子家的,不醉人只暖心。”
舟老接过酒碗,和着酒吃完羊腿肉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在船上过了大半辈子,还真有些舍不得。”
“您不打算再跑船了?”
“嗯,走完这趟,我打算陪老伴寻个好地儿种种地养养花,再也不出来了。”
池月看出他情绪沮丧,轻声安慰道:“舟老,人生在世,不同的阶段当有不同活法,您这半生风浪,也该换换风景了。”
舟老抬眼,目光扫向船舱外,外边几个船工一边嚼着羊肉一边大声吆喝着比划着往日跑船的趣事,笑声在冬日的海面上回荡,竟让人感到一阵火热。
他眼底落寞尽显,“哎,人老了,不得不服输,任我要强一生,该退还得退,与其被人撵走,倒不如自己主动些,省得面上无光。”
“别的船我管不着,但我的船,您老想上便上,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舟老忽然笑开,“原先我还怕你这丫头在温氏吃了亏,如今看来,倒是我想窄了,那我便承了你的情,以后到你这儿蹭船来了!”
池月举起酒碗与舟老轻轻一碰,“就您的行船经验,您老得走不动路了,我也盼着您上船指点江山。”
“嘿,你这嘴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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