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荚”海外团队如同被注入强心剂，迅速行动起来。技术团队加强了对异常安装行为的监控和拦截规则；安全团队开始逆向分析那个“星速工具箱”，试图找到其与星辉关联的铁证；商务团队则加紧了与当地渠道商的排他性谈判。
然而，星辉的手段如同泥鳅，滑不留手。推广渠道分散且隐蔽，多通过三四手的广告代理和 incentivized install (激励式安装) 进行，很难直接追溯到星辉本部。即便封掉几个链接，很快又有新的冒出来。
这是一种消耗战，目的不在于一击致命，而在于持续地骚扰、侵蚀，拖慢“豌豆荚”的步伐。
江瑾辰密切关注着每日的战报，眉头越皱越紧。他厌恶这种躲在暗处的打法，但却不得不投入资源应对。
这天下午，徐浩东带来了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瑾辰，查到了点边。那个‘星速工具箱’的注册主体是一家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资金流水经过多层复杂流转，最终指向一个东南亚的私募基金。这个基金……和星辉的一位早期投资人，有那么点远房亲戚关系。”徐浩东叹了口气，“很间接，在法律上完全无法构成证据。”
“意料之中。”江瑾辰声音平静，“他们既然敢做，就不会留下明显把柄。我们要做的，不是在法律上击败他们，而是在市场上让他们这套行不通。”
他沉吟片刻，下达指令：“通知孙浩，启动b计划。暂时放缓在t国和Y国的激进推广，将部分资源转移到用户教育和品牌信任度构建上。发布多语言的安全提示，教用户如何识别和避免静默安装，强调‘豌豆荚国际版’的安全性和官方性。同时，让我们的海外客服团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对任何相关咨询和投诉，给予最快、最专业的响应和解决方案。”
“用服务和信任对抗骚扰？”徐浩东若有所思，“这需要时间，而且短期内可能会影响扩张速度。”
“我知道。”江瑾辰点头，“但这是打破他们节奏的最好办法。他们希望我们乱，希望我们跟着他们的节奏去封堵，疲于奔命。我们偏不。我们稳住阵脚，加固城墙，让用户自己做出选择。这才是长久之计。”
策略定了下来，但执行过程中的压力和不确定性依然存在。
深夜，江瑾辰还在审阅海外团队拟定的用户教育文案。手机屏幕亮起，是刘亦菲发来的一篇文章链接。
他点开，是某个国际知名科技博客上一篇关于新兴市场App推广乱象的分析文章，其中不点名地提到了某些公司通过激进甚至灰色的手段获取用户，破坏了市场健康度。文章观点客观，数据详实。
刘亦菲附言：「看看这个，或许能从第三方视角理解目前的混战局面。注意中间提到的‘用户觉醒’趋势。」
江瑾辰快速浏览了文章，目光在“用户觉醒”那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文章认为，随着新兴市场用户经验的增长，他们对这种强推式、骚扰式的推广会越来越反感，最终会流向那些尊重用户、提供真正价值的平台。
这篇文章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头的些许郁结。他的思路没有错，甚至与国际上的观察不谋而合。
他回复：「很有启发。用户觉醒……说得很好。谢谢。」
刘亦菲：「不客气。对了，记得吃晚饭。」
又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在实处的关心。
江瑾辰这才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他看了看时间，早已过了饭点。他笑了笑，回复：「刚忙完，这就去。」
他放下手机，真的起身去找吃的。冰箱里还有之前刘亦菲让咖啡一起送来的那家轻食店的三明治。他拿出来加热了一下，味道居然不错。
吃着简单的晚餐，看着窗外宁静的夜色，虽然海外的暗流仍在涌动，但他的心绪却平和了许多。
他知道，这场暗战不会很快结束。但他也坚信，阳光下的正道，或许会走得慢一些，但一定会走得更远，更稳。
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能与他分享观点，提醒他吃饭，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这细微的暖意，足以抵御许多暗流带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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