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从深紫色的水池中完全升起，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过滤大厅。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水体构成的触手时而凝聚成尖锐的矛，时而散开成密不透风的网。更令人不安的是，池中残留的污染水体正不断被它吸收，每吸收一分，它的体积就膨胀一圈。
褚修远站在通道口，珍珠色能量在掌心流转。他能感觉到体内能量的稀薄，像是即将干涸的溪流，但平衡之力依然稳定地运转着。
“宇文杰，净化系统还能重启吗？”他没有回头，目光紧锁着不断变化的怪物。
控制室内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系统被锁死了，需要物理重启！主控制阀在水池正下方！”
怪物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条水触手猛地抽向控制室。褚修远抬手，珍珠色能量形成一道薄幕，触手撞上能量幕时突然软化，化作普通的水流洒落在地。
“它在学习。”褚修远低语。每一次交手，怪物都在适应他的能量频率。
就在这时，过滤厂正面传来爆炸声。夏侯薇和李锋冲破防线杀了进来，两人身上都带着伤，但动作依然凌厉。
“外面清理干净了。”夏侯薇快速扫视现场，“但这东西...”
她的话被怪物突然发出的尖啸打断。那声音不像是生物能发出的，更像是金属扭曲撕裂的噪音。
李锋捂住耳朵，脸色发白：“它在干扰我们的感知！”
褚修远能感觉到那声音中蕴含的扭曲能量。这不是普通的声波攻击，而是直接针对精神层面的侵蚀。
“夏侯薇，守住入口，别让增援进来。”褚修远的声音异常平静，“李锋，你去帮宇文杰找到主控制阀。”
夏侯薇点头，迅速占据有利位置。李锋则猫着腰冲向水池方向。
怪物显然不打算让他们得逞。它庞大的身躯突然分裂成数十条细小的水蛇，从不同方向扑向李锋。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珍珠色能量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水蛇纷纷瓦解。但这一次，怪物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反应。那些瓦解的水蛇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作更细密的水雾，继续向前渗透。
“小心！它能分解形态！”褚修远警告道。
李锋已经冲到水池边，开始寻找控制阀。宇文杰在控制室内指引：“在池底，有个红色的手动阀门！”
怪物意识到威胁，整个身体开始剧烈收缩，凝聚成一个更加致密的形态。它不再试图攻击所有人，而是专注地守护着水池。
褚修远能感觉到怪物核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扭曲的共鸣，既熟悉又陌生——确实是监视之眼的残留，但被某种更加古老、更加饥饿的存在污染了。
“它的核心与净化系统相连。”褚修远突然明白了，“摧毁核心的同时，必须重启净化，否则残留的污染会扩散到整个水库。”
就在这时，整个过滤厂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自毁程序启动了！”宇文杰在控制室内大喊，“他们设置了备用方案！”
过滤厂开始剧烈震动，顶部的金属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碎石和灰尘从天花板落下。
“还有多久？”夏侯薇一边射击试图冲进来的新纪元士兵，一边问道。
“最多十分钟！”宇文杰回答，“自毁程序无法终止，只能加快净化系统的重启！”
时间突然变得珍贵起来。
褚修远看着不断变化的怪物，又看了看正在池边奋战的李锋。平衡之力在他体内轻声低语，提醒他这两个目标必须同时完成。
“澹台月。”他喊道，“准备大规模解毒剂，要能覆盖整个水池。”
澹台月已经从医疗包中取出几个密封的容器：“需要三分钟配制。”
“夏侯薇，能再争取三分钟吗？”
夏侯薇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可以。”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尽管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褚修远闭上眼睛，将所剩无几的能量凝聚起来。珍珠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转，越来越亮。
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疯狂地吸收周围的水体。它的体积迅速膨胀，几乎要撑破过滤厂的天花板。
“就是现在！”宇文杰突然喊道，“李锋，转动阀门！”
李锋用力扳动池底那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阀门。与此同时，褚修远将全部能量注入怪物体内。
平衡之力不是摧毁，而是调和。珍珠色能量在怪物体内流转，寻找着那个扭曲的核心。褚修远能感觉到核心中蕴含的痛苦与疯狂，那是被强行扭曲的生命本质。
“找到了。”他轻声说。
就在这一刻，净化系统终于重启。强大的能量脉冲从池底爆发，与褚修远的平衡之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整个过滤厂被刺目的白光笼罩。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瓦解。不是爆炸，而是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清澈的水流。
净化完成了。
但褚修远能感觉到，在能量脉冲爆发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看见”了他们。那不是人类的视线，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注视。
白光渐渐消散，过滤厂内一片寂静。怪物消失了，水池中的水变得清澈见底。只有还在微微震动的过滤厂提醒着他们，危机尚未完全解除。
“我们该走了。”夏侯薇从入口处退回，“新纪元的人开始撤退，但他们离开前设置了更多爆炸物。”
褚修远点点头，感受着体内几乎枯竭的能量。平衡之力还在运转，但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恢复清澈的水池。那个古老的注视感依然萦绕不去，像是黑暗中睁开的眼睛，牢牢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这一次，他们可能真的惊动了某个不该惊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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