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玄正堂的艾草灯还没熄,李守一就背着七星剑站在院坝里 —— 魂核的疼比昨天轻了点,胸口的七星血印泛着淡红,林九的残魂在里面轻轻晃,像在提醒他前路有险。江雪凝攥着血煞罗盘和阳脉符包,后颈的莲花纹还带着点昨晚的余温,她反复检查着符纸,生怕漏带一张。张启明则背着药箱,里面装着还魂草汤、破卵汤的半成品,还有几块应急用的阳脉铜片。
“李阿婆,您再确认下,黑风镇的城隍庙是不是在镇东头的老槐树下?” 江雪凝扶着刚起床的李阿婆,老人家眼神还有点恍惚,显然昨晚没睡好。
“是哩是哩,” 李阿婆赶紧点头,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老伴带的干粮,“从镇口往里走,过三道石桥,就能看到老槐树,庙就挨着树,只是…… 只是这半个月没人敢去,听说晚上能听见庙里面有锁链响。”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飘来张传讯符 —— 是陈平安的!符纸泛着淡绿,字里行间带着急促:“城隍庙外围有淡黑煞,庙门铜环刻异纹,暂未发现伏兵,我带血煞兵在老槐树下守着,速来。”
“走!” 李守一挥手,众人跟着李阿婆往黑风镇赶。路上的风裹着股土腥味,越靠近黑风镇,空气越沉,连太阳都被云层遮了大半,远处的镇影灰蒙蒙的,像被层煞雾裹着。
走了约莫三个时辰,终于到了黑风镇口。镇门的木牌歪歪扭扭,上面的 “黑风镇” 三个字被黑煞浸得发黑,镇里静得吓人,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只有几只瘦狗在路边啃着骨头,见了人也不叫,夹着尾巴就跑。
“陈师兄!” 江雪凝突然喊,只见镇东头的老槐树下,三道身影正往这边走 —— 是陈平安和两个血煞兵,血煞兵的藤蔓剑还缠在腰间,杖头的淡红煞比昨天弱了点,显然昨晚守在这里耗了不少气。
“你们可来了!” 陈平安快步走过来,护徒杖往地上戳了戳,“这庙邪性得很,我昨晚想靠近看铜环,刚走到门口,杖身的阳脉铜丝就泛黑,显然里面的煞不轻。而且镇里的人都不敢出门,我敲了几家门,只有个小孩说,晚上能看见庙墙里有黑影晃。”
李阿婆领着众人往城隍庙走,老槐树的叶子都黄了,树干上刻着些模糊的符纹,像是之前有人想在这布防,却没成功。庙门就在树旁,两扇朱红木门掉了漆,门板上的裂痕里渗着淡黑,风一吹,门 “吱呀” 响,像在哭。
“就是这铜环!” 陈平安指着门环,铜环生满了锈,却不是普通的铁锈,锈迹里泛着点暗绿,环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因为锈太厚,大部分纹路都模糊了,只隐约能看出是 “绕圈纹”,“我昨晚用阳脉铜丝碰过,一碰到纹路,铜丝就发烫,还冒黑烟。”
江雪凝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铜环 —— 刚碰到,后颈的莲花纹突然 “嗡” 地发烫,像有个小烙铁贴在皮肤上!她赶紧缩回手,脑海里突然闪过段碎片记忆:
是她五岁那年,爷爷牵着她的手,也站在这庙门前。爷爷穿着粗布褂子,手里攥着个青铜令牌,指着铜环上的纹路说:“凝凝你看,这是咱们江家的‘聚阴纹’,只有江家的人能碰。这庙下面埋着江家的‘根’,以后你长大了,要是遇到危险,就来这儿找‘根’,它能护你。”
记忆突然断了,江雪凝晃了晃,差点摔倒,李守一赶紧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又闪记忆了?”
“是聚阴纹!” 江雪凝的声音还在发颤,指着铜环,“这是江家特有的阵纹!我爷爷说,这庙下埋着江家的‘根’,还说只有江家的人能碰这环!”
“江家的聚阴纹?” 李守一皱紧眉头,胸口的血印亮了点,林九的声音传出来,“聚阴纹是江家用来聚地脉阴的阵纹,一般只会刻在祖墓或祠堂,怎么会刻在城隍庙的铜环上?这庙和江家肯定有关系,周玄通选这儿设阵,不是偶然!”
张启明掏出块阳脉铜片,往铜环上贴 —— 铜片刚碰到纹,就 “滋啦” 响着泛黑,上面的阳脉气瞬间散了大半:“这纹里的阴煞太浓,聚了最少十年!周玄通应该是早就知道这庙的底细,专门来借江家的聚阴纹养三魄夺魂阵!”
“先进去看看。” 李守一推开门,门轴的声音在寂静的镇里格外刺耳。院内长满了杂草,有半人高,草叶上都沾着点黑煞,踩上去 “咔嚓” 响。院中央有个石香炉,炉身裂了道缝,里面插着七根黑香,香早就灭了,可香灰却没散,反而凝成了个奇怪的形状 —— 像三朵连在一起的莲花,花瓣上还刻着淡黑的纹,正是 “三阴聚煞符” 的样子!
“是三阴聚煞符!” 张启明突然喊,他赶紧掏出张画着相同符的旧纸,对比着看,“和我在医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三朵莲花对应三阴体质,香灰凝符,说明这阵已经养熟了,就等雪凝来当阵眼,把符印进她的魂核里!”
江雪凝的血煞罗盘此时又开始转,指针死死指向正殿的方向,盘心的淡黑越来越浓,煞味和铜环、香灰的煞味完全一致。陈平安举着护徒杖走在前面,血煞兵跟在两侧,藤蔓剑的淡红煞往杂草上扫,草里的黑煞瞬间散了不少。
正殿的门是虚掩的,推开门,股浓得化不开的煞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殿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正中央的神像上 —— 是尊镇狱判官像,神像有丈高,手里握着块 “善恶簿”,可簿子的纸早就烂了,只剩下个木框。
最奇怪的是神像的眼睛 —— 不是普通的陶土,而是两颗黑黢黢的石头,表面光滑,泛着冷光,像两颗黑曜石,却比黑曜石重得多,凑近了能感觉到里面裹着的煞,和之前阴煞教用的黑煞石很像,却更纯。
“是黑煞石!” 陈平安举起护徒杖,杖头的阳脉铜丝往神像眼睛上探 —— 铜丝刚碰到石,突然 “嗡” 地泛黑,煞从石里钻出来,顺着铜丝往杖身爬,陈平安赶紧缩回手,杖身上的铜丝已经黑了一小截,“里面有东西!这黑煞石只是个壳,壳里藏着别的东西,刚才那煞,比黑煞石本身的煞还凶!”
李守一走到神像底座旁,蹲下来擦了擦上面的灰 —— 灰下面刻着几行小字,虽然模糊,却能看清:“江氏三代,阴泽此庙,癸未年冬立。”
“江氏三代!” 江雪凝赶紧凑过来,她突然想起爷爷的话,“我爷爷说江家有三代祖墓,难道…… 难道祖墓就在这庙下面?这神像底座,会不会就是墓的入口?”
“很有可能。” 林九的声音又响了,血印的红光往神像上探,“黑煞石眼睛里的东西,应该是用来镇墓的,可现在被周玄通改了,变成三魄夺魂阵的‘煞眼’。你们小心点,别碰那眼睛,里面的东西要是被惊动,怕是会炸煞。”
陈平安绕着神像走了一圈,发现神像背后有个小小的暗格,格门是用聚阴纹刻的,和铜环上的纹一样:“这里有个暗格!用的也是江家的聚阴纹,要不要打开看看?”
“别慌。” 李守一拦住他,从怀里掏出张阳脉符,往暗格上贴 —— 符纸刚碰到纹,就 “滋啦” 响着亮了,却没炸,反而慢慢把纹里的煞吸了点出来,“里面的煞和暗格的纹是连着的,强行打开会引煞,得用江家的东西才能解。雪凝,你爷爷给你的青铜令牌还在吗?之前你说令牌能和护心碑共鸣,说不定能解这聚阴纹。”
江雪凝赶紧摸了摸怀里 —— 青铜令牌还在,是块巴掌大的牌子,上面刻着 “江秦” 二字,边缘有点磨损。她把令牌掏出来,往暗格上贴 —— 令牌刚碰到纹,纹突然 “嗡” 地亮了,暗格的门 “咔嚓” 一声,慢慢往旁边移,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飘着股熟悉的气息,和秦将军青铜令牌的气息很像!
“里面有护墓煞的味!” 陈平安赶紧举着护徒杖挡在前面,血煞兵也握紧了藤蔓剑,“是江家的护墓者!之前雪凝闪的记忆里,爷爷说的‘根’,会不会就是护墓者?”
洞口的煞越来越浓,里面传来阵轻微的甲胄碰撞声,像有人在慢慢走过来。江雪凝的后颈莲花纹又开始发烫,这次的记忆更清晰了点 —— 爷爷抱着她,站在暗格前,手里的令牌贴在纹上,说:“里面是秦将军,是咱们江家的护墓者,他会守着江家的‘根’,谁也不能碰。”
“秦将军?” 李守一心里一动,想起之前三卷里提到的僵尸将军,“难道就是之前在江家墓出现的护墓将军?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庙和江家墓,到底有什么关联?”
洞口的甲胄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有东西出来,李守一赶紧让众人往后退:“先退到院外!里面的护墓者不知道是敌是友,别惊动他!我们先查清楚神像眼睛里的东西,再回来探暗格!”
众人慢慢退出正殿,刚到院坝,就听到正殿里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 —— 是神像眼睛里的黑煞石掉在了地上,里面滚出个小小的黑木盒,盒上刻着 “反煞镜” 三个字,正是周玄通用来设陷阱的东西!
“是反煞镜!” 林九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周玄通把反煞镜藏在黑煞石里,就是等着我们碰神像!这镜能反弹符咒,之前我让守一画破煞符,要是当时碰了神像,符就会炸,伤的就是我们自己!”
江雪凝攥紧手里的青铜令牌,看着正殿的方向,心里满是疑问:江家的聚阴纹、秦将军、反煞镜、三魄夺魂阵,周玄通到底知道多少江家的秘密?这庙下的 “根”,到底是什么?而暗格里的秦将军,又会不会帮他们破阵?
风又吹过老槐树,叶子 “哗啦” 响,像是在回答这些疑问。李守一握紧七星剑,胸口的血印泛着淡红,他知道,接下来的探查会更危险,反煞镜只是周玄通的第一个陷阱,神像里、暗格里、甚至这庙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藏着更狠的招。而江雪凝的三阴体质,和江家的秘密,将是破解这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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