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歌瞥了李彩莲一眼，眸底闪过一丝讥讽。
伺候人的，还想跟她争男人。
李彩莲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然肯定怼回去：男人多的是，她不稀罕裹脚布男人，送她了。
争男人哪有挣钱有成就感？
“你们别跟着我，让她过来给我搭配衣服。”周严歌不紧不慢地说，说出来的话却噎人得很。
两个小妹忐忑地看向李彩莲。
“我来接待，你们先去忙其他。”李彩莲递给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抬脚走过去，跟周严歌保持一定距离。
宋小玲和张小红对看一眼，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这个老顾客像是故意来找茬。
“这几套衣服给我拿着，一会儿我要试。”
“你们这次的衣服老气很多，面料也不好。”
“这版型，显腰粗……”
挑剔一番后，周严歌转头看李彩莲，等着她发火。
“您的眼光很好，这个版型是新出的，特别显腰身，只是比较挑人。”李彩莲笑着解释，
“不过，您身材好，肯定能穿出它的特色。”
其他客人纷纷看李彩莲拿的裙子，其中一个挑了不同颜色的，先进试衣间试穿。
周严歌：“……”
她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气得牙痒痒，却反驳不了。
“还有，这裤子面料是轻薄的，适合夏天，版型显得腿长又细，特别是臀线设计，可以有翘臀效果。”李彩莲拿出一条新款喇叭裤介绍。
她不卑不亢，没否定周严歌也没肯定，趁机给新品做了讲解。
这时试衣区有不少客人，全都侧耳听着。
有人手快，抓了同颜色的裤子，正好跟选中的上衣搭配一套。
“帮我找中码的，就要她手上的裤子。”
“我要小码的…帮搭配一件上衣，我要买一整套。”
“……”
李彩莲又继续：“您穿我们的小码，不试应该也是合适的。”
周严歌瞪着她，越过她看到刚才拿裙子试的女人，那裙子真的很显腰细，还特别衬肤色白。
“这裙子还有吗？什么码都行，我穿不了给我女儿穿。”一个客人突然指着裙子道。
“裙子一共有6条，刚卖4条了，就只有这位客人身上的和……”张小红顿住了，看向李彩莲。
她们在鹏城时就养成了默契，叫饥饿营销。
周严歌抢过李彩莲手上的裙子：“这条我要。”
刚才她就看码数了，正好是她穿的码。
李彩莲看了张小红一眼，递给她一个眼神。
最后，周严歌一件衣服没试，买了两条裙子，三套搭配的衣服离开。
她憋着一肚子气，却发泄不出来。
回到家她就把袋子扔沙发上：“花钱买一肚子气！”
周母眉心紧拧，看到袋子她就知道是摩登衣坊的。
那里的衣服，几套就几百块，家里哪有这么多钱让女儿挥霍？
“严歌，你怎么又买这么多衣服回来？”周母过去拿起一件裙子，比了一下。
“这腰身，应该不适合你吧？”
周严歌抽走裙子，跑进屋里试。
周母拎袋子跟进去，把衣服拿出来看到小票，385块，还是减了现金券的价格。
“妈，你帮我拉一下。”周严歌拉不上拉链，更气了。
周母走过去，没动拉链：“裙子小了，你再去换大一码。”
她看出女儿正生气，语气缓和很多。
周严歌把裙子脱下来：“我减肥后再穿，大一码就不好看了。”
周母：“严歌，你跟妈说，在鹏城遇到什么事？”
周严歌又换另外一条裙子，这次合适了，也衬得肤色很白。
她简单把鹏城的事说了一遍。
“啪！”周母在她手臂上用力拍了一下，很快就有红印子。
“妈……”周严歌没好气地叫了一声。
周母：“你生气，就去给别人送钱？”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什么也没做，只是何工一厢情愿喜欢她，你就这么按捺不住？”
她恨铁不成钢地食指按女儿的额头，拉着她坐床边：
“严歌，女孩子得矜持些，你上赶着贴那个何工，他只会看轻你。
这次是你不对，李彩莲用自己的方法赚到钱，没偷没抢，她没必要对你毕恭毕敬，
你大小姐的脾气再不改，迟早吃大亏。”
周严歌紧抿唇，她心里清楚，就是控制不住地嫉妒。
上辈子过得狼狈的人，凭什么现在过得比她好？
“你啊你，莫欺少年穷知道吗？”
“你爸也是穷出身，但后来过得怎样，你心里不清楚？”
周严歌点头，听进去母亲的话，她差点又像上辈子一样，想偷懒，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何明礼身上。
而另外一边，
忙完了上午，
下午李彩莲没在店里，而是跟张小红一起去纺织厂附近看房子。
大部分是自建房，很老旧了。
李彩莲看到很多房子贴了出租或整套卖出。
“这巷子太小太黑，住这里，晚上回来不方便。”张小红眉心紧拧，这边离纺织厂近但却天差地别的。
房子基本是自建房，是青砖却很矮，大部分顶都是青瓦覆盖。
即使有阁楼，也是瓦盖。
“我们不住，”李彩莲脚步顿住，看了一眼位置，瞳孔微缩。
这个位置，好像后来成了铺面。
她记得那时有户主没要赔偿的大房子，而是换了一个小铺面和现金，
当时房子落成后，有记者特别采访了这个户主，还登上头版头条。
“守着这老房子有什么用？2000块能卖赶紧卖了，我去鹏城做生意，正缺钱，你们回我那边房子住，难道怕我赶你们出来吗？”
“反正你只有一个儿子，以后这些都是我的，不指望我养老，你们还指望出嫁的闺女？”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这条巷子的隔壁是面对大道的，那边房子大部分人都不卖。
吴梅娘家就在这边，她为躲小姑子，特意回娘家吃午饭。
李彩莲走进院子：“请问，你们的院子要卖吗？”
“卖！”
“不卖……”
两个不同的声音，互瞪眼，明显意见不用统一。
“我要一次性付全款，现在付款下午就能过户。”男人抢在父亲说话前说。
他不想父母住这里，经常有小偷光顾，还特别不方便。
除了自行车，其他车都进不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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