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那个院子空大半年了，上面怎么没点说法？”
关婆子双眼混浊，声音尖锐。
她是寡妇，拉扯大儿子不容易，两个女儿嫁得也不错，经常补贴儿子。
现在儿子是连长，可以分更大的房子了，却没有人退房子出来，只能排队等新房。
但建新房子哪有那么容易？
关婆子想在院子种菜，不想去挤筒子楼。
现在有空的两室一厅筒子楼，她让儿子写申请了，但还得刷墙，味道大。
她想着等这么几个月，周家空出房子，她让儿子跟别人换，正好。
所以她去年就跟周婆子处成老姐妹了，盯上周家的房子。
但过完年了，周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着急，也不能表现出来。
后来听另外一个婆子说，陆家的院子空好几个月了，她就惦记上。
陆家的那个院子更大，里面装修得很好，要是儿子能换那样的院子，他们家还省一笔装修费，位置又好。
“你别打那个院子的主意，陆营长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关明城不知道母亲的想法，直接就怼了回去。
“咋了，大家都是同事，怎么就不能得罪？
他家里再厉害，还不是跟你一样，得拿命去挣前程？”关婆子最疼自己的儿子了，她觉得儿子不比任何人差，只是需要时间争取。
关明城抬眸看她一眼，没说话。
他又不傻，家里有关系不用和没关系不一样，至少没人敢抢功。
就像有钱不用和兜里没钱一样，心态不同。
“你别管，我知道该怎么做，陆营长媳妇年轻，耳根子软，应该能体谅的，
且我们又不是白要他们的房子，
年轻人喜欢楼房，我们跟他们换，他媳妇应该会同意的，
妈还能害你不成？”关婆子心里有了打算，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关明城听自己娘这么说，也觉得合适，就没多嘴。
她媳妇李秀英抬头看一眼婆婆，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用院子换两室楼房？
陆营长要是一开始想住筒子楼，当初申请三室一厅的楼房就行了，何必等院子空出来才要？
她这个婆婆在家属院待久了，觉得谁都是蠢的，就她是个大聪明。
李秀英见过陆营长媳妇，还跟兰英关系不错，知道陆营长媳妇做生意的，能力很强。
她不觉得会赚钱的人是个蠢的，相反，她觉得婆婆肯定会吃瘪。
李彩莲并不知道，她还没回家属院，就有人惦记他们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
她带两个孩子，让张小红送他们上岛，车子可以直接开船上登岛，
两个阿姨坚持跟着一起上岛搞卫生才休假，就怕她带两个孩子忙不过来。
等她们回到到岛上，
一群孩子追着车子，一路追到陆家大门口，围着看热闹。
李彩莲早就准备好了水果糖和奶糖，让两个阿姨分给岛上的孩子们，算生双胞胎分享喜气。
“谢谢陆嫂子，”
一群孩子笑得灿烂，道谢后，拿着糖就跑远了。
张小红看着他们飞奔离开的背影：“还是当小孩好啊，有糖吃就开心了。”
李彩莲把两个孩子放入婴儿车，听了好友的话，摇头失笑：
“你小时候不是想快快长大，成为大人吗？”
张小红轻叹：“那时候觉得当大人好，天天能逛街买东西，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根本没想过得工作才有钱，自己有钱又没时间……”
她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看到邻居家的大姐姐戴头花，穿时髦的衣服，别提有多羡慕了。
看到出嫁的新娘子就更羡慕了，能化美美的妆，能穿漂亮的新娘衣服……
两个阿姨把行李搬下车，听张小红这么说，
刘阿姨感慨：“等你到我们这个年龄，就会觉得你现在年轻没结婚时最好，自由自在，工资都能花自己身上。
有了孩子就不同了，每次花钱都束手束脚，想着省下来给孩子们，不知不觉就委屈自己了。”
张小红微蹙眉：“我应该不会这样……”
李彩莲挑眉，也没说两个阿姨不对，她们那个年代物资匮乏，
挣得钱也不多，孩子又特别多，确实会想省着给孩子花钱。
以后的妈妈，应该会舍得给自己花钱的……
几人手脚利落，很快先把厨房，客厅收拾出来，
两个阿姨分工合作，打扫卧室。
张小红出来时，张母从菜市场回来，塞了她一大袋菜，说在岛上买菜不方便。
“还得是我妈，比我想得周全，米，面粉，肉菜，青菜，调料都准备了，咱们做个三菜一汤，剩下的菜够你煮两顿，你晚上都不用买菜。”张小红把菜摊开，准备先煮饭，在炒菜。
李彩莲给两个孩子冲奶粉后，笑道：“回去替我谢谢张婶。”
“跟我妈客气啥？欣欣和小荣是她干外孙子孙女，我是干妈，不能白得干孙子孙女的，总得搭把手。”张小红摆摆手，把电饭锅洗干净装饭煮。
李彩莲没想到陆修明这么细心，把厨房的东西都洗干净套上透明塑料袋，拿出来热水烫洗就能用。
两个阿姨看到厨房的厨具，都感叹她们家里的男人根本没这想法，油瓶倒都不扶。
“小莲，咱们要不要买大哥大？贵是贵了点，方便联系，
现在事情多，耽搁久影响生意。”张小红看到那些香江老板掏出一个大砖头，大声吼着，心痒痒的。
这两年跟李彩莲做生意，她算看出来了，
该花的钱千万别舍不得，不然得花更多钱填补。
有大哥大方便，店里有事可以及时反馈给她，也不用黎孜出面，她就能解决。
李彩莲：“买，销售部经理配一台，你和小玲各配一台，我我要一台，先买4台。”
张小红：“……”
她还没回过神，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李彩莲让张小红帮看两个孩子，起身去开门。
她看到是关连长的老娘，眸光一闪。
关婆子拿着米糕上门，说了换房子的事。
李彩莲想到那天周嫂子打电话说的事。
陆修明凭本事得分的房子，还有人惦记上，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陆营长媳妇，你们年轻人腿脚好，住楼房爬楼梯也不影响，我双腿以前冬天下地挣公分，落下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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