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优……优化功法？”王执事脸上的严肃表情凝固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杂役弟子，跟他谈优化功法？这简直比承认偷学邪术更离谱！
张魁更是直接嗤笑出声：“优化功法？林凡，你疯了吧！就凭你？识字吗？知道功法两个字怎么写吗？少在这胡言乱语，妄图蒙混过关！”
王执事回过神来，眉头紧锁，语气更加严厉：“林凡，休得信口开河！宗门功法乃前辈先贤心血所聚，岂容你一个杂役弟子置喙？优化？真是天大的笑话！”
面对质疑和嘲讽，林凡的表情依旧平静。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反应。在他的“数据库”里，传统守旧势力对新生事物的排斥，是一种普遍存在的“bUG”。
“执事明鉴，”林凡不卑不亢地开口，语气像是在做技术汇报，“弟子并非置喙，只是发现《青岚炼气基础篇》中，灵气运行路线第三段与第七段存在约百分之十五的冗余循环，导致周天效率降低。另，丹田灵气压缩方式过于松散，存储效率不足理想状态的十分之一。”
他顿了顿，看向张魁：“至于张师兄所言邪术……弟子只是尝试以更高效的方式调动灵气，集中于一点，恰好中断了张师兄不够稳定的灵力运转而已。若此为邪术，那所有针对弱点的攻击是否都可归为邪术？”
王执事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冗余循环？什么存储效率？这些词分开他都懂，合在一起从一个小杂役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无比怪异。但偏偏，对方说得条理清晰，不像完全胡编乱造。尤其是点出张魁灵力运转不稳，这确实是很多外门弟子的通病。
张魁脸涨得通红：“你放屁！我的功法是李师叔亲传，怎么可能不稳！”
林凡没理他，继续对王执事说：“执事若不信，弟子可现场演示原始功法与……优化后方式的灵气吸纳效率之差。只需一炷香时间，数据自明。”
王执事将信将疑。他负责管理杂役区，本身资质也普通，修为不高不低（筑基初期），对基础炼气法门自是熟悉无比。他从未想过这人人修炼的基础法门还能有什么“优化”空间。
但林凡的冷静和那种古怪的自信，让他产生了一丝好奇。
“好！”王执事沉吟片刻，决定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你便演示给我看。若真是信口雌黄，两罪并罚！”
他让人取来一炷静心香点燃，又拿出一个最基础的测灵盘——能粗略显示一定范围内的灵气波动强度。
“开始吧。”
林凡点点头，盘膝坐下。他先是运转未经修改的《青岚炼气基础篇》。
测灵盘上的指针轻微晃动，稳定在一个较低的数值上，波动平缓。这表现，在杂役弟子中算合格，但毫不出奇。
王执事面无表情。张魁则一脸“果然如此”的讥笑。
一炷香烧了三分之一，林凡忽然停下。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暗中切换为自己优化后的“代码”。
“指令：启动‘高效采集体v1.1’。”
下一刻——
嗡！
测灵盘上的指针猛地向上跳动了一大截！并且开始以一种极高且稳定的频率微微震颤，显示周围的灵气正被一种强劲而有序的力量牵引，疯狂涌入林凡体内！
那灵气汇聚的速度和强度，远超刚才，甚至超过了一般外门弟子修炼时的景象！
“这？！”王执事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测灵盘。
张魁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见了鬼。
周围偷偷围观的杂役弟子们也发出了一片压抑的惊呼。
香还在燃烧，指针持续稳定在高位，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
王执事的脸色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一丝难以置信的狂热。他是识货的！这种灵气吸纳效率和稳定性，绝非普通炼气一层弟子所能达到！甚至炼气二层、三层也未必有如此表现！
难道……这小子说的竟是真的？他真的找到了优化基础功法的办法？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一炷香燃尽。
林凡缓缓收功，睁开眼睛，平静地看向王执事：“执事，数据可见。弟子并未修习邪术，只是找到了一条更有效率的路径。”
王执事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看看测灵盘，又看看林凡，眼神复杂无比。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此事……暂且作罢。张魁，以后无凭无据，不得妄加举报！”
张魁脸色煞白，喏喏称是，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怨毒，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王执事又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眼神意味难明，最终转身离去。他需要静静，需要好好消化今天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危机解除。
林凡在小院众人敬畏、好奇、困惑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知道，今天这事只是暂时压下。优化功法之事太过惊世骇俗，王执事未必会完全相信，也未必能完全理解，但肯定会报上去。接下来，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实力，还是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林凡感受到了一丝紧迫感，“现在的‘算力’还不足以应对更复杂的‘运行环境’。”
他盘膝坐下，准备继续“修炼”——或者说，继续他的“代码优化”和“硬件升级”工作。
但这次，他刚进入状态不久，忽然眉头微皱。
“嗯？”
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周围环境中弥漫的灵气，在被他高效吸纳的同时，似乎……存在一种极细微、极隐晦的不协调感。
这种不协调感，并非来自他自身功法运转的“bUG”，而是源于外部环境。就像无线网络信号中混入了一段极其微弱且杂乱干扰波，若非他凭借“代码视角”对灵气进行了高度精确的掌控和感知，绝对无法发现。
他停止修炼，集中全部“算力”，如同一个精密的雷达，开始扫描和分析周遭的灵气环境。
过滤掉自身的影响，过滤掉其他弟子修炼造成的正常波动……
一层层剥离之后，那丝不协调感的源头逐渐清晰。
它并非均匀分布，而是似乎……来自于地下？并且带着一种极其古老的、冰冷的、死寂的味道，与周围充满生机的天地灵气格格不入。
林凡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小屋粗糙泥土地面。
“地下有东西？”
他回想起在传功阁“扫描”到的一些零星记载：青岚宗建立在一条小型灵脉之上，故此地灵气充沛，适宜开宗立派。但也有一些野史杂闻提到，青岚宗旧址上古时期似乎是一处古战场，亦或是一处封印之地，众说纷纭，皆无可考。
难道那些并非空穴来风？
这丝隐藏极深的异常灵气，是否与那些传说有关？它是无害的地质现象，还是……某种被遗忘的、沉睡事物的呼吸？
林凡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宗门日常之下的、未被记录的“隐藏变量”。
这个发现，比优化功法更让他感到一种触及世界底层秘密的兴奋。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感知，试图捕捉更多信息。
那丝异常灵气依旧微弱而顽固地存在着，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错误代码，深埋于光鲜程序的最底层。
林凡凝视着地面，眼神闪烁。
“看来，这个‘服务器’的背景故事，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啊……”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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