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一周，把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子洗得发亮，也把空气里的燥热浇得一干二净。王宁的书包里，除了课本，还多了一个小小的铁盒子，里面装着他重新攒的零钱——自从上次药被张磊摔碎后，他更加努力地攒钱，每天省下饭钱，放学后继续在图书馆勤工俭学，连周末也会去小区里帮邻居送报纸。
张磊被砸后，好几天没理王宁，见了面也总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他们闹了矛盾，有人劝王宁向张磊道歉，说张磊家里有背景，别惹他。王宁却摇摇头，他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因为下雨，老师让大家在教室里自习。王宁正在做物理题，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的头发。他回头一看，是张磊的同桌赵鹏。“王宁，张哥叫你出去一下。”赵鹏吊儿郎当地说。王宁皱了皱眉：“我不去，我还要做题。”
赵鹏笑了笑，伸手就要拉他：“别给脸不要脸，张哥叫你，你敢不去？”王宁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说了不去。”这时，张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王宁身边，拍了拍他的桌子：“王宁，你很牛啊，敢打我？今天不给我道歉，你别想好过。”
王宁抬起头，看着张磊：“我没错，我不会道歉。”张磊脸色一沉，对身边的几个男生说：“给我把他拉出去。”那几个男生都是张磊的同伙，平时跟着张磊一起玩，听到张磊的话，立刻围了上来，架着王宁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教室后面的走廊里。
走廊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形成一道道水帘。张磊双手插兜，看着被按在墙上的王宁，冷笑一声：“王宁，你不是很能打吗？再打一个试试。”王宁挣扎着想要反抗，可那几个男生把他按得很紧，他根本动不了。
“张磊，你放开我！”王宁喊道。张磊走过来，伸手拍了拍王宁的脸：“放开你？可以啊，给我跪下道歉，我就放了你。”王宁瞪着他：“你做梦！”张磊脸色一怒，对身边的男生说：“给我打！”
那几个男生立刻对着王宁拳打脚踢，王宁的后背、胳膊上都挨了打，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没有求饶，而是死死地盯着张磊，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他想起张磊踩碎他的药，想起父亲在五金店门口的卑微，想起奶奶咳嗽时的难受，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交织着，让他变得更加愤怒。
突然，王宁趁一个男生松手的瞬间，猛地挣脱开来，朝着张磊冲了过去。张磊没想到他还能反抗，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王宁扑倒在地。王宁骑在张磊身上，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用尽全力咬下去。
“啊——”张磊发出一声惨叫，疼得浑身发抖。他想推开王宁，可王宁咬得很紧，根本推不开。身边的男生赶紧过来拉王宁，可王宁就像疯了一样，死活不松口。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正好路过走廊，听到惨叫声，赶紧跑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教导主任大喊一声，冲过去把王宁和张磊拉开。
张磊的胳膊上被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血；王宁的额头被打肿了，还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教导主任看着他们，气得脸色铁青：“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教导主任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张磊先动手，但王宁咬人的行为也很严重。最后，教导主任决定，给王宁和张磊都记过处分，并且让他们各自回家反省三天。
王宁的额头被送到校医室缝了三针，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他疼得直皱眉，可心里却很畅快。他想起张磊惨叫的样子，觉得很解气。
回家的路上，赵鹏偷偷跟在王宁后面，他是班里的转学生，平时很少说话，也不怎么和张磊一起玩。“王宁，你没事吧？”赵鹏小声问。王宁回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事。”赵鹏犹豫了一下，说：“张磊他们平时就很欺负人，我以前也被他们打过。”
王宁看着赵鹏，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你为什么不反抗？”王宁问。赵鹏低下头：“我不敢，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他们。”王宁笑了笑：“打不过也要反抗，不然他们会一直欺负你。”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说：“你看我，虽然被打得很疼，但咬了张磊一口，解气多了。”
赵鹏看着王宁，眼里露出了一丝敬佩：“你真勇敢。”王宁摇摇头：“不是勇敢，是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回到家，王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母。父母很心疼他，也很生气，想去学校找张磊理论，被王宁拦住了：“爸妈，别去了，我已经报仇了，张磊也被我咬得很惨，还被记过了。”母亲李桂兰看着他额头上的纱布，眼泪掉了下来：“儿子，你怎么这么傻，打不过就跑啊，别跟他们硬拼。”王宁抱着母亲：“妈，我不想再跑了，我想保护你们，保护奶奶。”
晚上，王宁躺在床上，虽然额头很疼，但心里却很踏实。他拿出笔记本，写下：“今天我和张磊打架了，我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直到他惨叫。虽然我被打得额头缝了三针，还被记过了，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反而觉得很解气。赵鹏说我很勇敢，可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了。我想变得更强大，这样才能保护我的家人，才能不让别人看不起我们家。以后，谁要是再欺负我，再欺负我的家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写完后，他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下淡淡的月光。王宁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默默忍受的男孩了，他要变得更强大，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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