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六日,凌晨四时,河北任县外围。
浓重的夜色中,第14集团军的前沿阵地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汤恩伯站在伪装良好的观察所内,透过微光夜视仪观察着日军第8师团的动向。远处,日军阵地上偶尔闪动的光亮显示出这支关东军精锐正在紧张备战。
\"总司令,各部队已经进入攻击位置。\"参谋长压低声音报告,\"第11集团军在北翼完成迂回,第12集团军在东面设伏,第13集团军作为预备队。\"
汤恩伯放下夜视仪,眉头紧锁:\"关东军不是华北日军,他们的警戒很严密。命令各部,按第二套方案执行。\"
\"是!\"
与此同时,在日军第8师团司令部,师团长冢田攻中将正在听取各联队长的汇报。这位出身武士世家的将领保持着典型的军人姿态,即便在深夜依然军容严整。
\"诸君,\"冢田攻环视在场的军官,\"根据情报,支那军第十战区已经完成对我部的包围。但是,这正合我意。\"
第17联队长小林恒一大佐起身说道:\"师团长阁下,请允许我联队担任主攻,我们要让支那军见识真正的皇军精锐。\"
冢田攻满意地点头:\"很好。但是记住,我们的任务是牵制支那军主力,为第2师团创造战机。各联队要交替掩护,保持战线完整。\"
清晨五时,天色微明。中国军队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轰!轰!轰!\"
上百门火炮同时怒吼,炮弹如雨点般落在日军阵地上。但是与往常不同,日军的反应异常迅速。炮兵观察员很快锁定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日军重炮立即进行反制射击。
\"命令炮兵转移阵地!\"汤恩伯果断下令,\"日军炮火很准!\"
第一轮炮战,双方都付出了代价。中国军队损失了八门火炮,日军也有六门重炮被摧毁。
上午六时,步兵进攻开始。第14集团军的士兵在坦克掩护下,向日军阵地推进。
\"注意日军反坦克火力!\"前线指挥官通过步话机提醒。
果然,日军的一式反坦克炮很快就显示出威力。一辆m4谢尔曼坦克在八百米外被准确命中,虽然装甲没有被击穿,但是观瞄设备受损。
\"瞄准日军炮位!\"坦克指挥官沉着应对。
谢尔曼坦克的75毫米主炮开始还击。但是日军炮手训练有素,每次射击后立即转移阵地,让坦克很难锁定目标。
在步兵交锋中,关东军的老兵素质展现无遗。他们精准的射击给进攻部队造成了很大伤亡。
\"报告!一连前进受阻,日军机枪火力很猛!\"
汤恩伯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命令特种分队,清除日军火力点。\"
特种分队利用地形掩护,悄悄接近日军阵地。但是日军显然早有准备,阵地上设置了完善的警戒哨。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名特种分队队员应声倒地。
\"有狙击手!\"分队长立即预警。
日军狙击手给特种分队造成了很大麻烦。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代价。
上午八时,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第14集团军才勉强突破日军第一道防线。但是日军的抵抗变得更加顽强。
\"注意!日军反冲击!\"
约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在军官带领下,突然从侧翼发起反冲击。这些关东军老兵配合默契,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
\"机枪压制!\"中国军队的指挥官大声命令。
但是日军的掷弹筒手很快就开始还击,准确的手榴弹不断在机枪阵地附近爆炸。
激烈的白刃战在阵地上展开。关东军士兵展现出精湛的刺杀技术,即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毫不退缩。
\"为了天皇!\"一名日军大尉高呼着口号,连续刺倒了两名中国士兵,最后被乱枪打死。
上午九时,北翼的第11集团军也发起了进攻。黄伯韬亲自在前线指挥,但是进展同样缓慢。
\"军座,日军第17联队抵抗很顽强,我军伤亡很大。\"
黄伯韬面色凝重:\"命令炮兵进行徐进弹幕射击,步兵紧随弹幕前进。\"
新的战术取得了一定效果。在炮火掩护下,第11集团军逐步向前推进。但是日军很快调整战术,利用弹坑和残骸组织防御。
\"报告!日军使用了磁性炸弹!\"
几名日军士兵身上绑着炸药,突然从弹坑中跃出,扑向中国军队的坦克。虽然大部分被机枪扫倒,但是仍然有一辆坦克被炸毁。
\"这些鬼子真是不要命!\"前线士兵震惊于日军的疯狂。
中午十二时,战局陷入胶着。虽然中国军队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但是始终无法突破日军的防线。
\"总座,各方向进展都很缓慢。\"周志宏向林文澜报告,\"关东军的战斗力确实名不虚传。\"
林文澜在司令部内沉思片刻:\"改变战术。命令第13集团军向日军侧后迂回,切断他们的补给线。\"
\"但是总座,这样很冒险...\"
\"执行命令!\"林文澜斩钉截铁地说。
下午一时,第13集团军开始向日军侧后运动。但是这个行动很快被日军侦察机发现。
\"师团长阁下,支那军正在向我军侧后迂回。\"
冢田攻冷笑一声:\"果然来了。命令第32联队组织防御,同时请求航空兵支援。\"
下午二时,日军航空兵出现在战场上。十二架零式战斗机对第13集团军的行军纵队进行扫射,造成了不小伤亡。
\"防空火力!\"卫立煌大声命令。
但是中国军队的防空装备有限,很难有效对付日军飞机。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的战斗更加激烈。日军第8师团虽然伤亡惨重,但是仍然保持着完整的指挥体系和战斗力。
\"师团长阁下,第17联队报告弹药不足。\"
冢田攻沉着应对:\"命令后勤部队立即前送弹药。同时,各联队要节约使用弹药,特别是反坦克武器。\"
下午三时,林文澜决定投入最后的预备队。
\"命令第14集团军的装甲预备队立即投入战斗!\"
三十辆谢尔曼坦克和二十辆m3A3斯图亚特坦克组成的装甲部队,向日军阵地发起了猛烈冲击。
\"战车!注意战车!\"日军阵地上响起警报。
日军的反坦克火力全力开火。一式47毫米反坦克炮的穿甲弹不断命中目标,但是谢尔曼坦克的厚重装甲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瞄准履带和侧面!\"日军军官大声提醒。
一辆谢尔曼坦克的履带被击中,瘫痪在原地。但是其他坦克继续前进,用车载机枪扫射日军阵地。
\"敢死队!出击!\"日军指挥官发出了绝望的命令。
成群的身绑炸药的日军士兵从战壕中跃出,嚎叫着冲向坦克。机枪手拼命扫射,但是仍然有敢死队员成功接近目标。
\"轰!\"一辆坦克被炸毁,但是更多的坦克继续前进。
下午四时,日军防线开始出现动摇。但是关东军的老兵们仍然在顽强抵抗。
\"师团长阁下,第17联队请求允许突围。\"
冢田攻勃然大怒:\"八嘎!关东军从来没有突围的先例!告诉小林大佐,就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守住阵地!\"
\"嗨咿!\"
在战场的最前线,小林恒一大佐亲自率领最后的预备队发起反冲击。这位毕业于陆军大学的老兵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冲锋。
\"诸君!为天皇尽忠的时刻到了!\"小林高举军刀,率先冲出阵地。
残存的日军士兵跟随着他们的联队长,发起了决死冲锋。激烈的白刃战再次展开,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小林大佐连续砍倒了三名中国士兵,最后被乱枪打死。到死,他仍然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傍晚六时,日军第8师团的抵抗逐渐减弱。但是,他们并没有被全歼。
\"师团长阁下,支那军已经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请立即转移!\"
冢田攻整理了一下军装,平静地说:\"作为帝国军人,岂能临阵脱逃?命令各部,各自为战,战斗到最后一人。\"
说完,他面向东方跪下,用短刀完成了切腹仪式。参谋长随后也自尽殉国。
随着指挥系统的崩溃,日军第8师团的抵抗终于瓦解。但是,这些关东军老兵大多选择了战死或者自尽,只有极少数重伤员被俘。
晚上八时,战斗基本结束。
\"报告总座,初步统计,歼敌约九千人,俘获仅三百余人,基本都是重伤员。我军伤亡约一万三千人。\"
林文澜沉默良久。1.5比1的战损比,而且是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取得的,这让他深刻认识到关东军的战斗力。
\"厚葬所有日军官兵。\"林文澜沉重地说,\"他们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在清理战场时,中国士兵们被日军的顽强所震撼。许多日军士兵即使身负重伤,仍然战斗到最后。一些军官在自尽前,还仔细擦拭佩刀,整理军容。
\"总座,第2师团正在向保定撤退,要不要追击?\"
林文澜思考片刻:\"命令部队停止追击,巩固阵地。我们需要休整。\"
这场血战,虽然重创了日军第8师团,但是第十战区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更重要的是,林文澜认识到,与关东军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
深夜,林文澜独自巡视战场。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心情格外沉重。这些日军士兵虽然是对手,但是他们的勇气和忠诚令人敬佩。
\"总座,天气凉了,回去吧。\"周志宏劝道。
林文澜摇摇头:\"我在想,为什么这么勇敢的士兵,要为一场不义的战争送死。\"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林文澜望着北方,目光坚定:\"我们要用更强大的力量,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更多的牺牲。\"
华北的夜空下,星光黯淡。而在保定方向,日军第2师团正在重整旗鼓。更残酷的战斗,还在等待着第十战区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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