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搬出解药能拿捏住他,谁知阙一竟猛地抬起头。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与阴郁的眸子里此刻竟燃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执拗,直直地迎上她的视线,斩钉截铁道:
“不要就不要!”
宋姝菀拧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顶撞激得火冒三丈,想也没想,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刺耳。
“你这个犟种!”
她骂道。
阙一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几道清晰的指痕,殷红一片。
额前细碎的墨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个子比宋姝菀高出一个头还多,此刻却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如同一个犯了错却不肯低头的孩子,浑身紧绷,透着一种委屈又倔强的气息。
宋姝菀正在气头上,指着他鼻子继续训斥:
“我留你在身边是专门给我添堵的吗?!让你往东你偏往西!过了两天消停日子,你非贱皮子欠教训是吧?!是不是不打不舒坦?!”
她骂得正起劲儿,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阙一脸上了,下一秒,却猛地顿住了。
因为她清晰地看见,在跳跃的烛光下,一滴晶莹剔透的小珍珠,毫无预兆地从阙一低垂的眼尾滑落,划过他泛红的脸颊,迅速隐没在衣领间。
宋姝菀:“!!!”
他…他哭了?!
那个平日里阴沉着脸、眼神凶狠得像小狼狗、挨打挨骂都面无表情的阙一……居然哭了?!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语气都带上了一丝罕见的结巴:
“你…你哭什么?!”
阙一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看向她,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异常直白:
“主子……打得很疼。”
宋姝菀:“……”
她也沉默了。
看着他那副明明委屈却偏要强撑着的模样,再看看他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大半,甚至有点……想笑?
真是个……别扭又脆弱的犟种!
半晌,在阙一带着水汽的目光注视下,宋姝菀像是为了掩饰那一瞬间的心软,忽然又扬起了手。
阙一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以为又是一巴掌。
结果,宋姝菀的手落在他另一边没挨打的脸颊上,力道却轻了很多,更像是带着点泄愤意味的揉捏。
“废话!”
她语气凶巴巴的,眼神却没那么冷了,
“不疼打你干什么?给你挠痒痒吗?!”
阙一:“……”
真的……真的一点怜悯心都没有。
他内心哀嚎,却莫名觉得另一边脸上那算不上温柔的揉捏,似乎……驱散了一些火辣辣的痛感?
“哭哭哭,就知道哭!”
宋姝菀收回手,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福气都被你哭没了!没出息!”
阙一再次沉默,这一次是彻底无语凝噎。
跟这个女人,根本没道理可讲!
宋姝菀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滚出去!今晚不许在我营帐周围待着!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许管,更不许插手!若是敢坏了我的好事儿……”
她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冷厉,
“我要你狗命!现在,立刻,滚!”
阙一身体僵硬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谢允之。
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沉默地离开了营帐。
最开始,他明明一个巴掌不用挨就可以出去。
阙一摸着依旧发烫刺痛的脸颊,内心无比憋屈。此刻,挨了两巴掌,被狗血淋头骂了一通,还是出去了。
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
万籁俱寂,夜色深沉,整个围场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
除了偶尔巡逻经过的禁军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再无人敢在外面随意走动。
约莫子时刚过,两道身穿玄色夜行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宋姝菀的营帐门口。
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留意后,才轻手轻脚地撩开门帘,闪身而入。
二人显然受过特殊训练,夜视能力极佳。
借着帐内角落里那盏为了营造主人已安寝假象而留下的、光线微弱的烛灯。
他们迅速锁定了目标…床榻边,一个正靠着床柱打瞌睡的柒墨。
其中一人迅速点燃一小截特制的迷香,无色无味的烟雾在帐内悄然弥漫开来。
片刻后,另一人上前,轻轻推了推柒墨。
柒墨非常配合地,身子一软,顺势滑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彻底昏睡过去。
二人见状,胆子大了起来,径直走到床前。
营帐内采光本就一般,此刻只有微弱烛光,勉强能看清床上锦被之下,确实隆起一个人形轮廓,背对着外面,似乎睡得正沉。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上前,动作利落地用被子将床上之人连同脑袋一起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另一人则默契地弯腰,将被卷扛在肩上。
两人配合默契,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迅速撤离了营帐,融入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他们离开后,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营帐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衣柜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从里面被推开。
原本昏迷在地的柒墨立刻一个鲤鱼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走到柜门前,伸手扶着手脚有些发麻的宋姝菀从狭小的空间里出来。
“小姐,您没事吧?”
柒墨压低声音,心有余悸,
“刚才那迷香,奴婢虽然按照您吩咐的提前闭气了,可憋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走我才敢喘气,结果还是吸进去一点残余的,晕乎了好一会儿,现在才缓过劲来。”
她拍了拍胸口,又好奇又后怕地小声问道:
“小姐,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皇家围场绑人!”
宋姝菀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裙,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语气平静:
“西陵世子,赫连闳。”
柒墨满脸费解,眼睛瞪得溜圆:
“西陵世子?!他…他绑您干什么呀?您和他从未见过面,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您?”
宋姝菀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压惊,闻言,嗤笑一声,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解释:
“因为他有病。”
而且还是个不计后果、无法用常理看待的疯子。
在她记得剧情里,这位西陵太子赫连闳,有着一种极度扭曲的癖好…他疯狂地痴迷于世间一切美丽之物。
旁人欣赏美丽,或许只是多看几眼,赞叹几句。
但赫连闳不同,他看见美丽的东西,会想方设法地珍藏起来。
美丽的器物要锁进他的宝库,而美丽的人……
他会剥下他们的皮,做成所谓的美人皮,永久地收藏起来。
这简直就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剧情中曾隐约提及,赫连闳在西陵东宫有一间专门的密室,用来存放他的这些收藏品。
那间密室之大,堪比四五个尚书府!
死在他手里的各国美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正因如此,尽管赫连闳身为西陵太子,早已到了适婚年龄,但西陵的官员们皆不敢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去攀这根高枝。
实在是怕高枝没攀到,反而白白葬送了女儿的性命。
而在原定的剧情中,宋姝菀就是在傍晚时分无意间与赫连闳有过那短暂的对视,便被他当成了必须收藏的猎物。
当晚,他的暗卫便趁着柒墨去如厕的空隙,用迷香将她迷晕绑走。
那一晚,在剧情里,她只是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待她清醒过来时,已是下半夜。
一睁开眼,便看到赫连闳坐在她的对面,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仔仔细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没错,是纯看。
眼神里不夹杂任何情欲或杂念,只有一种纯粹的、对极致美丽的欣赏,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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