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点燃的战火在诡异的荷花池畔猛烈燃烧。蝴蝶忍的身形化作紫色的疾风,将虫之呼吸的迅捷与精准发挥到极致,刀锋如同毒蜂的尾刺,一次次刁钻地刺向童磨的要害。
然而,童磨依旧游刃有余,甚至带着他那令人作呕的“愉悦”。他挥舞着金色的对扇,冰晶莲花与冻云寒流肆意绽放,轻易挡开或偏转蝴蝶忍的攻击,口中还在不停地说着亵渎死者、轻佻无比的话语:
“哦呀~小忍的动作真是漂亮呢,像真正的蝴蝶一样~” “何必如此愤怒呢?你的姐姐现在一定在极乐世界过得很好哦?” “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也藏着很多痛苦?让我来帮你解脱吧~”
蝴蝶忍紧咬着牙关,紫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甜美灿烂,只是那笑容里淬满了冰冷的杀意。
“去死吧,” 她在一次交错的间隙,声音轻快如同歌唱,吐出的字眼却冰冷刺骨,“下三滥。”
话音未落,她的攻击再次如暴雨般倾泻。她早已将自身化为毒壶,特制的日轮刀中蕴含的毒素接连注入——神经毒素、溶血毒素、肌肉毒素……她已经尝试了五种截然不同的剧毒!
可童磨的身体仿佛对毒素有着天然的免疫力,或者他那非人的构造能够轻易分解这些剧毒。毒素在他体内如同石沉大海,未能造成丝毫实质性的影响。
(呼……呼……) 蝴蝶忍的呼吸开始紊乱,高强度的战斗和毒素的反复注入对她的身体也是巨大的负担。她清楚地知道,常规的方法已经无法杀死这个怪物。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一个她早已准备好,以自身为祭品的最终战术。
在一次看似勉力的突刺被童磨的冰晶轻易挡开后,蝴蝶忍借力后撤,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她稳住身形,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乃至剩余的所有毒素,都毫无保留地灌注于下一击之中。
“虫之呼吸·蜻蛉之舞·复眼六角!”
她的身影瞬间模糊,仿佛化作了无数道紫色的残影,从六个截然不同的角度,如同拥有复眼的蜻蜓发起了致命的总攻!刀尖划出凄艳的轨迹,精准、迅疾、且蕴含着超越之前所有剂量的、她所能调制的最终猛毒!
这舍身的一击,超出了童磨的预料。
“什……?!”
噗嗤!噗嗤!噗嗤!
利器贯穿血肉的声音密集响起!童磨的身体被多处刺穿,七彩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愕与痛苦,大量的毒素瞬间注入,终于开始侵蚀他的机能!
然而,代价是惨重的。
在完成这舍身一击的刹那,蝴蝶忍的防御也降到了最低。童磨在剧痛中本能挥出的冰晶锐爪,狠狠地撕裂了她的胸腔!
“咳——!” 蝴蝶忍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摔去,重重落在地上。肺部传来被彻底搅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灼烧着她的气管。
她成功了,重创了童磨。 但她也付出了几乎致命的代价,倒在血泊之中,视线开始模糊,生命的气息正随着鲜血快速流逝。
视线被血色模糊,肺部如同破碎的风箱,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力量正随着生命力一同从伤口飞速流逝。
要输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不能!
那个人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带着慵懒的笑容,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温柔。他说过的,“生死相随”。他还在等她。 姐姐香奈惠温柔的目光也仿佛在注视着她,她们说好,等一切结束,要一起开一家医院,救死扶伤,过上平静的生活……
她还没有履行这些约定!她怎么能死在这里?!
“姐姐……” 她无意识地呢喃。
恍惚中,姐姐香奈惠的幻影似乎真的出现在眼前,带着鼓励的、坚定的笑容,对她轻轻点头,仿佛在说:“忍,你可以的,站起来!”
一股不屈的意志如同最后的火焰,从濒临熄灭的灰烬中猛然腾起!
“呃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蝴蝶忍竟以惊人的意志力,拖着几乎破碎的身躯,重新站了起来!
她将残存的所有力量,以及对未来所有的眷恋与不甘,都凝聚于最后一击!
“虫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扭曲、迅疾如蜈蚣、又蕴含着蛇之猛烈的突进轨迹,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猛地将刚刚挣脱复眼六角、还未完全恢复的童磨,狠狠地顶飞,贯穿,死死地钉在了无限城冰冷的天花板之上!
“噗咳——!” 童磨喷出一口带着冰屑的鲜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然而,即便如此重创,他体内的毒素依旧在被他快速分解、适应。蝴蝶忍倾尽一切的猛毒,依然无法给予他致命一击。
她所有的力气,终于彻底耗尽。身体一软,从空中坠落,再也无法动弹。
童磨挣脱了贯穿身体的力道,落回地面,看着地上气息奄奄、却依旧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的蝴蝶忍,他那张总是带着虚假笑容的脸上,竟然流下了眼泪,用他那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悲悯语气说道:
“啊……多么悲伤,多么痛苦啊……小忍,让我来拥抱你,带你前往没有痛苦的极乐吧……”
他张开双臂,朝着蝴蝶忍走去。
看着逼近的童磨,蝴蝶忍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释然。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
对不起,先生…… 生死相随的承诺…… 我要先走一步了……
就在童磨即将触碰到蝴蝶忍,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的刹那——
咚。
一声心跳,突兀地响起。
这心跳声并非来自胸腔,而是源于某种更本源的规则。它沉重、缓慢,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决绝,仿佛是整个宇宙脉搏的哀鸣。
咚。 咚。
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沉重。
在这心跳声中,时间……凝固了。
飘散的冰晶停滞在半空,童磨伸出的手臂僵在原地,他脸上那虚假的泪滴也悬停不动。无限城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运动,乃至规则本身,都被这蕴含着极致情感与力量的心跳声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一个人,不受影响。
他,身着那件绣着莲花、梨花与梅花的紫色官服,手中提着一把样式古朴、锈迹斑斑、却散发着苍茫气息的青铜剑,一步,又一步,踏着凝固的时空,缓缓走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泪水与痛苦都已在那一声声心跳中燃尽。
他履行了他的诺言。
如果她死了,他将用心跳,送她心酸的一生。
他来到了蝴蝶忍身边,低头看着血泊中生机几乎断绝、却依旧强撑着最后意识望向他的爱人。
他没有看童磨,仿佛那至高无上的上弦之鬼,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时间,依旧凝固。唯有那送葬的心跳,一声声,回荡在永恒的寂静里。
时间依旧凝固,唯有他悲恸的心跳是这静止世界里唯一的律动。他看着她躺在血泊中,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或“核善”光芒的紫眸,此刻正一点点失去焦距,涣散地映着他的倒影。
他最后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呜……!”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死寂的平静,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将她那逐渐冰冷的身躯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滚烫地滴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与她的血泪混在一起。多少年的孤寂,多少年的守护,此刻都化作了这无法言说的、摧毁一切的悲痛。
而就在他这崩溃的怀抱与滚烫的泪水中,那原本已经开始涣散、即将沉入黑暗的意识,仿佛被这极致的悲伤与温暖短暂地唤回。
蝴蝶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聚焦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她深爱的男人。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后悔”,后悔夸他夸得太少。
嘴唇翕动,一个极其微弱、几乎只是气音的音节,从她染血的唇间溢出,带着她最后所能凝聚的全部温柔与认可:
“すば…い…い…” (真厉害…好…)
(su bai yi(“す”轻读=“夕”)
这声微不可闻的夸赞,如同最后的星火,灼痛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一颤,紧紧握住她那只尚存一丝余温却已无力抬起的手,将它贴在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脸颊上,仿佛想用这种方式留住她正在流逝的生命。
他看着她逐渐空洞的眼眸,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最终的了然: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顿了顿,感受着她指尖最后一点温度,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一种混合着极致悲伤与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
“我想……那已经不重要了。” “好……” “就叫‘夕白依’。”
他接受了这个名字,这个在她生命最后一刻,用她母语给予他的、带着赞许与温柔的名字。夕白依。从此,这不再是谐音,而是她赋予他的、独一无二的称谓,承载着她最后的爱语与他永恒的思念。
在她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似乎听到了这个名字,嘴角极其微弱地、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安心的、终于完成的微笑。
他抱着她彻底失去生息的身体,跪在凝固的时空中,发出了无声的哀嚎。青铜剑静静躺在一边,心跳声依旧在宇宙间回响,为这场跨越了生死、最终以悲剧落幕的爱恋,奏响最后的、心酸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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