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两头狂暴的烈火犀牛,拉着那辆早已破烂不堪的奢华兽车。
像是一列失控的火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乱石坊那座宏伟的城门狠狠撞去。
而在城门正中央,那个身披重甲、如同铁塔般矗立的身影,却纹丝不动。
黑市供奉,结丹初期强者——铁手!
他冷冷地看着那两头喷着火鼻息冲来的二级妖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两只发了疯的野狗罢了。
“不知死活。”
铁手缓缓抬起右臂。那只手掌并未覆盖甲胄,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表面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由深海寒铁铸造而成。
这是他修炼了百年的“碎玉铁砂掌”,一掌之下,足以开山裂石。
就在兽车距离他不足十丈的瞬间,铁手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出。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重锤击打在败革之上。
空气中荡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那两头皮糙肉厚、足以撞塌城墙的烈火犀牛,连悲鸣都未曾发出,巨大的头颅便像西瓜一样轰然炸裂!
庞大的身躯在惯性作用下向前翻滚,将那辆名贵的兽车撞得粉碎!
木屑纷飞,烟尘四起。
拉车的妖兽变成了两滩肉泥,价值连城的兽车化为了一地废墟。
“哼。”
铁手收回手掌,负手而立,一股属于结丹期强者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全场。
周围原本想要浑水摸鱼的散修们,被这股气息一冲,吓得纷纷后退,大气都不敢出。
烟尘散去。
废墟之中,几块断裂的木板被推开。
陈狗剩灰头土脸地从里面爬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咳咳……这什么破车!安全气囊都没弹出来!”
他抱怨着,回头拉了一把同样狼狈不堪的林清柔,又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站在一旁、身上雷光隐现的冷凝霜。
“护工同志,你这驾驶技术还得练啊,怎么开着开着就翻车了?”
林清柔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看着前方那个如魔神般矗立的铁手,绝望地抓紧了陈狗剩的衣角:
“恩公……是……是结丹老祖!我们……我们逃不掉了……”
在黑角域,结丹期就是天。对于她们这些炼气、筑基的小修士来说,结丹老祖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结丹老祖?”
陈狗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终于注意到了那个挡在路中间的魁梧身影。
铁手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三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闹够了吗?”
他指了指地上那两滩犀牛尸体,又指了指陈狗剩,“在乱石坊撒野,杀人夺宝,毁坏公物。现在,把东西留下,人可以死得痛快点。”
这番话在旁人听来,是死亡的宣判。
但在陈狗剩的耳朵里,经过那神奇的脑回路一过滤,却变成了另一番味道。
他上下打量着铁手。
看着对方那一身类似“保安制服”的重甲,看着那张严肃刻板的脸。
尤其是看到对方那只紫黑色、肿胀得有些不正常的右手时,陈狗剩的眼睛突然亮了,脸上露出了一副“我懂你”的同情神色。
“哎哟,大爷,您这是……退休返聘的安保队长吧?”
陈狗剩从废墟堆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来,完全无视了对方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径直走了过去。
“看您这身板,年轻时候肯定是个练家子。不过啊……”
他指了指铁手那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右手,啧啧叹息道:
“工作再重要,也得注意身体啊。您看您这手,肿得跟个紫薯似的,这是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吧?还伴有静脉曲张?”
“什么?!”
铁手愣住了。
他这只手,乃是修炼《碎玉铁砂掌》大成后的象征,坚不可摧,无坚不摧,被无数修士视为噩梦般的凶器。
结果在这个疯子嘴里,竟然成了……风湿性关节炎?还是紫薯?!
“混账!”
铁手勃然大怒,眼中杀机暴涨,“既然你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他不再废话,体内金丹一转,磅礴的灵力汇聚于右掌,那只紫黑色的手掌瞬间膨胀了一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对着陈狗剩的天灵盖便狠狠拍下!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别说是人,就是一座铁山也得被拍扁!
“小心!”身后的林清柔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然而,面对这必杀一击,陈狗剩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看着那只拍过来的大手,反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你看你看,说你两句还急眼了?这手都肿成这样了还乱动,不疼吗?”
陈狗剩摇了摇头,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他动作极快,从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
这瓶子里装的,可不是什么红花油。
而是他之前在“鬼母客栈”搜刮来的、鬼手婆婆珍藏的剧毒——“化骨蚀心液”。
这毒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专破修士肉身,稍微沾上一滴,就能烂穿骨头。
“大爷,别动!我这儿有祖传的药酒,专治跌打损伤、风湿骨痛!给您擦擦,活血化瘀!”
陈狗剩一边说着,一边拔开瓶塞。
“哗啦!”
他根本没管铁手拍过来的掌风,直接将那瓶散发着刺鼻腥臭味的“药酒”,迎着铁手的手掌,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
“滋滋滋——!”
就在毒液接触到铁手手掌的一瞬间,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骤然响起。
铁手那只坚不可摧的铁掌,虽然有护体灵光保护,但这“化骨蚀心液”乃是鬼手婆婆采集万种毒虫毒草炼制而成,最擅长污秽灵气。
只见那紫黑色的手掌上,瞬间冒起了一股股浓烈的白烟,护体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啊——!”
铁手虽然是结丹修士,肉身强横,但毕竟不是无敌。那毒液顺着毛孔钻入,带来的不仅仅是皮肉的腐蚀,更有一股钻心的剧痛直冲神魂。
他这一掌的气势顿时一泻千里,本能地想要收手后退。
但陈狗剩哪里会给他机会?
“大爷,别躲啊!这药酒得揉开了才有效!”
陈狗剩一个箭步上前,那双沾满了灰尘的手,一把抓住了铁手那只正在冒烟的手掌。
“来来来,我给您按摩按摩!”
接触,发生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能生物体(结丹初期)……存在强烈敌意……】
【tcm疗法(接触性感染精神疗法)启动……强制覆盖……同化开始……】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规则层面的诡异波动,顺着两人接触的手掌,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入了铁手的识海!
铁手只感觉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
他眼中的怒火、杀意、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随后开始迅速涣散。
他的认知,他的记忆,他的逻辑,在这股霸道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被疯狂的浪潮彻底冲垮、重组。
“啊……这……”
铁手原本想要挣脱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那只被毒液腐蚀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的手掌,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泡在温泉里的舒爽与……痴傻。
“暖……好暖和……”
铁手喃喃自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憨厚的笑容。
在他那被系统扭曲的世界里,手掌上传来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风湿病被治愈后的轻松与温热。
“大夫……您这手艺……真好……”
铁手看着陈狗剩,眼中的凶光彻底变成了感激与崇拜。
“嘿嘿,那是,祖传秘方,童叟无欺。”
陈狗剩见“病人”情绪稳定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继续在铁手那只烂手上用力搓揉着。
“大爷,您这手啊,就是平时缺乏锻炼,再加上不注意保暖。以后退休了,没事多出来活动活动。”
“活动……对,活动……”
铁手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点着头。
就在这时,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在陈狗剩脑海中响起(虽然他听不到):
【随机窃取触发……获得物品:‘黑铁令’(黑市最高权限令牌)、‘碎玉掌谱’(残缺)……】
陈狗剩只觉得怀里一沉,多了块沉甸甸的铁牌子。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大爷”给的诊费。
“行了,药酒擦完了。”
陈狗剩松开手,拍了拍铁手的肩膀,“大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想动一动?”
铁手举起自己那只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还在不断滴着黑血的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
那双原本威严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天真烂漫的光芒。
“好了……我的手好了……真的不疼了……”
他忽然兴奋地跳了起来,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我要去跳舞!我要去跳广场舞!隔壁王大妈还在等我呢!”
说完,这位威震黑角域的结丹期强者,竟然真的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满地狼藉的城门口,摆开架势,扭起了秧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他嘴里哼着不知从哪学来的调子(可能是陈狗剩传染的),一边挥舞着那只烂手,一边踩着魔鬼的步伐,朝着城门外跳去。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转圈!踢腿!”
周围那些原本准备看好戏、或者准备捡漏的修士们,此刻一个个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铁手那欢快的脚步声和哼唱声。
“这……这就是铁手大人?”
“他……他疯了?”
“那个小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恐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地在众人心中蔓延。
如果说之前陈狗剩只是个运气好的疯子,那么现在,在他们眼中,陈狗剩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手段通天的魔头!
连结丹老祖都能一招制服,甚至给弄疯了?这得是什么修为?
“走!快走!离这个瘟神远点!”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围在城门口的修士们瞬间作鸟兽散,生怕被那个“魔头”看上一眼。
陈狗剩看着那个欢快离去的背影,一脸欣慰。
“看来这大爷恢复得不错,心态真年轻。”
他转过身,对着已经看傻了的林清柔和冷凝霜招了招手。
“行了,路障清理完毕。咱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吃晚饭。”
林清柔呆呆地看着陈狗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原本以为自己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但这只“狼”……似乎强得有点过分,而且……疯得有点可爱?
冷凝霜则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仿佛陈狗剩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她默默地走上前,替陈狗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走吧,大夫。”
“嗯,出发!”
陈狗剩大手一挥,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那座宏伟的城门。
而在他们身后,乱石坊的传说,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个关于“神医”和“跳舞的结丹老祖”的故事,开始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疯狂流传。
……
出了城门,是一片荒凉的戈壁。
“哎,这地方怎么连个路灯都没有?”
陈狗剩看着四周漆黑一片,有点不满。
“算了,咱们找个地方先歇歇脚。”
他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隐蔽的地下入口,散发着一股潮湿和腐败的气息。
“咦?那是……地下通道?”
陈狗剩眼睛一亮,“走,咱们去那儿!地下通道肯定通往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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