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隔天凌晨时分，整个香江的警察仍旧未眠。
石涌凹海滩下了小半夜的雨，雨水将海滩上最后残留的那一点毒品也给彻底冲刷进大海中。
每一个警察都在硬挺着，总部被恐怖分子袭击，并且证物室被炸毁的消息已经在警察群体中传播开来，但不管是警队一哥还是二哥都坚持将眼前的毒品销毁工作结束，才会去回去处理总部袭击案件。
各个交通要道的特质装甲车已经离去，李天乐通过手里已经更换过好几次电池的手机，安排石涌凹海滩外面的包围圈有序散去。挂断一个电话正愣神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等他抬起头时，身边已经多出个表情亢奋的陆启昌。
“彻底结束了？”李天乐轻声问道。
陆启昌费劲的摘下警用头盔，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头皮，嘴唇上却干裂出好几道口子，他将手里拿着的菠萝包推向李天乐，“熬了这么久，吃一点吧。”
李天乐点头，这些菠萝包以及警察们正在喝的矿泉水，都是天乐超市提前运送到石涌凹海滩的速食产品。
今天一整天石涌凹海滩都不许寻常人进入，更何况送外卖的人。
“以防万一，这处石涌凹海滩将会在三个月内禁止行人长期逗留、海钓，海面上也安排了海关的人多次巡逻。虽然按照计划一切顺利，但我总是害怕会有人从这片海水里提炼出毒品继续犯罪。”陆启昌苦笑着将自己那份菠萝包放到一旁，他已经饿过了劲，没有什么胃口。
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松开一口气，双手捂着瘦削的脸颊，狠狠地搓了好几下，“这次算是结束了，下一次呢...”
“不会有下一次了。”李天乐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扭头凝望着在黑暗中朝着自己走来的李君夏，轻声道：“倪永孝的时间，不多了。”
听见倪永孝三个字，陆启昌脸色微微一变，甚至眼角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随后手指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扑克牌，“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计划，什么时候抓住倪永孝致命证据的？”
“这些和陆sir无关，作为警察还是要坚持程序正义。”李天乐嘴里有些随意的服药客气，冲着李君夏的方向努了努嘴，“说起来你早上是该给这位李sir留些面子，九龙半岛的执法系统独立出来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还有八年时间，你总不会已经打算后半生就一直在现在这个位置坐到退休吧。”
他看似什么都没说，但泄露的信息却不少。
“能在九龙半岛总指挥位置上坐到退休也不错。”陆启昌放弃追问倪永孝的事情，一脸苦笑道。
他知道自己早上行为已经得罪了李君夏这个第一人华人警务处处长，但还是那句话，保险起见。
李天乐可能都不清楚，在警队高层中会有一个名单，一个有机会坐上警队一哥位置的警员名单，而胆子大到和毒贩勾结，贩卖毒品调查科证物的卓景全，就在这个名单里。
“痴心妄想！别说你屁股下面这个九龙警队总指挥的位置，就连九龙市政府里的那些中层，我都不打算让他们长时间连任。”李天乐冷笑道。
公务员这个铁饭碗，或者说经济、地位稳定的政府官员，如果没有来自更高层的督促或是位置流转，就避免不了贪腐问题的形成。
当然，这里说的是现在的香江。
他讲完这句后，就没有继续和陆启昌交谈下去的兴致，起身迎向李君夏。
陆启昌同样也起身走向李君夏，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之前颜理国时任警务处处长，陆启昌也曾是陪同打高尔夫的一员。
“李先生，此次行动完美落幕，我来向您告辞。”李君夏的用词很谦虚，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九龙电视台的报道中，他占据了宣传主位的缘故。
“李sir客气，天乐超市作为九龙普通民众，一直是社会治安良好的受益方。这次警方需要我们协助，我们自然义不容辞。”李天乐也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他随意找了个话题，“对了，警署总部那边问题不大吧。”
“死了个中层鬼佬，麻烦不大。”李君夏脸上肌肉抽搐道。若非此时身侧还站着其他人，他真想掐着李天乐脖子大声问他，警署总部那边问题大不大，你难道还不清楚？
奈何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所谓唇语甚至无法上庭当成三性有效的证据。
“对了，今日本岛发生多起暴力绑架的案件，有一个名为霍兆棠的富商在自己名下的商场被人当众绑架，根据后续的调查道路监控得知，绑匪开着车进入了九龙半岛内，还希望李先生这个九龙王能够帮帮忙。”
李君夏说着将身后两名意气风发的警队精英介绍给李天乐，“这两位就是负责霍兆棠霍先生绑架案的警员，邱刚敖和张崇邦。”
李天乐原本还对这个和马军面孔相似的警察有几分兴趣，但一听是张崇邦，顿时就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李sir，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还在这里九龙王什么王的。让别人听见，还以为警队一哥和几个高级警务人员在这里拍电影嘅。”李天乐清楚了李君夏的来意后，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可能做好警民合作，随即开口道：“这两位阿sir今天辛苦了一天，是不是要立刻投入到下一个工作中？资本家这么没人性，把警察当牛马嘅？”
“我看不如两位先回去休息一上午，我这边收到霍兆棠的消息就通知两位。没准到了下午，那位富商霍兆棠就会自己出现了！”
张崇邦和邱刚敖想休息吗？
那必须想！
但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霍兆棠家人联系的警队高层不知道比自己大几级，只能连忙说自己还挺得住，自己能早一点找出绑匪的下落，霍兆棠这位纳税人就会早一步脱离危险。
李天乐笑着为两人竖起大拇指，目送着李君夏带着张崇邦、邱刚敖以及陆启昌离开后，他转身就拨打通王建军的电话，“托尼，霍兆棠报警，他的赎金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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