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苍白消瘦的男子看到了阴影中的黑影，先是愣了愣，随后露出了微笑，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阴影处：“你好，找我什么事吗？”
阴影中的身影顿了顿，随后，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黑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黑色的披风遮住身体，面罩遮住半张脸，一双尖尖的耳朵……”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将手中的咖啡放下，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就是那个蝙蝠侠对吗？”
布鲁西站定在对方面前，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男子的疑问得到了确认，笑了笑，端起骨瓷杯，轻抿一口咖啡。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叫我乔纳森还是克莱恩都行，叫我教授也行。”他指尖摩挲着杯沿，他微笑着看着对面的蝙蝠侠，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有什么事吗？”
布鲁西的蝙蝠战衣在台灯的光照下泛着寒光，她微微眯起眼：“你好像不奇怪我会过来。”
克莱恩放下杯子，叹了口气，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我研究过你。”他垂眸盯着咖啡表面泛起的涟漪，声音里带着几分学者特有的淡然。
这话让布鲁西眉头瞬间拧成死结，不过在她误会之前，克莱恩进行了补充。
“学术上的研究。”他抬起眼，神态镇定，“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心理学教授，好像有些拗口，嗯……但是你知道我的主攻方向是什么吗？”
布鲁西面无表情，冷漠的通过变声器用沙哑的男声回答道：“恐惧。”
“是的。”克莱恩笑出声，“恐惧。”
“虽然有自夸的嫌疑啊，但我认为自己在心理学恐惧方面的理论研究很是深入，但是……说到底只是理论而已。”
“而你。”克莱恩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蝙蝠侠，认真地道，“才是真正的实践派。”
“起初我以为你是基因突变的怪物，就像那些漫画里的超级英雄，美国队长啊，蜘蛛侠啊之类的。”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审讯过的那些黑帮分子，他们心中纷纷被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在他们的描述之中，你是非人的怪物，无法战胜的恐惧，将自己打扮成蝙蝠的巨汉。”
“但很凑巧地，我有一位好学生，她告诉我她见过你，并且告诉了我你并没有那些特殊的能力。”
布鲁西面罩下的眼神骤然一凛，金属护腕不自觉收紧：“格温多琳?韦恩。”
“没错。”克莱恩打了个响指，“按照她的说法来说，你是个穿着一身装甲但是却打不过她的格斗高手，而我向来相信她的判断。”
布鲁西：？
打不过她不是很正常吗？我在东方遇到的那个号称天下无敌的武术家都没那么难缠。
而克莱恩依旧在讲着自己的心路历程：“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让法尔科内那只老狐狸，在深夜的庄园里瑟瑟发抖？”
“你……在驾驭恐惧对吧？”
布鲁西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面罩下的眉头皱起，一种几乎化为实质的压迫感在书房中弥漫。
克莱恩见状，反而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无比开心。
等他的笑声停止，再次看向布鲁西的时候，表情再次恢复了平静：“感谢你满足我的好奇，接下来该我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我听说你丢了东西，是什么？”布鲁西收回了之前的那种气势，语气平淡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克莱恩先是皱起了眉头。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原本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凹陷的眼窝里迸发出奇异的神采：“原来如此……我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了！”
布鲁西面罩下的目光愈发冰冷，这种被人看透意图、节奏失控的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
克莱恩却像完全没察觉对方的不悦，继续用一种老师的口吻讲解道：“你知道预期焦虑吗？”
“大概了解。”
“有兴趣来当个研究生吗——咳……当我没说。”克莱恩咳嗽打断了自己荒诞的提议，考虑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句，“这其实很简单，就比如说你还没考试，你已经被考不好的恐惧和焦虑占领了；出门旅游，但是遇上意外，去借别人的东西担心在自己手上坏了。这些没来由的担忧，就是预期焦虑最直观的体现。”
“这个我清楚。”布鲁西依旧扮演着蝙蝠电线杆，“但这和你丢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克莱恩并没有直接解释，反而是又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说……那些负责护卫法尔科内的保镖们，护卫的时候最担心的是什么？”
布鲁西的眼睛微微眯起，根本没有思索就说出了答案：“我。”
“回答正确。”克莱恩打了个响指，站起身。
轻轻咳嗽了两声，他走到了不远处的书桌这边，开始翻找了起来。
布鲁西这边却回忆起了对方除了是个心理学教授之外，还是一名化学教授：“所以说你丢的东西是……”
“我认为是一种……压力舒缓药剂吧？”克莱恩对自己的说法也不太确定，稍微思考了一下才定下这个结论，“它能让人看见自己服药时最担心的事情，等清醒后发现一切都是幻觉，原本紧绷的神经反而有可能会松弛下来。”
“有可能？”
“对，只是有可能。”克莱恩找了半天，终于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小试剂瓶，“这是我和韦恩集团联合开发的一种药剂，但目前只是实验品而已。”
布鲁西接过了克莱恩递给他的那一小管药剂：“如果当时那些守卫都中了那种药剂……”
“在他们幻觉里，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蝙蝠侠就会出现，将他们一一制服。”
看着克莱恩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起了书，布鲁西转身大步走向窗台，黑色披风在身后翻涌。
“你好像找到想要的了？”克莱恩低头看着书，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是。”布鲁西掀开窗户，深秋的寒风灌进书房。
克莱恩点点头，又给出了一个提醒道：“这种药剂哪怕失去作用了，在衣服上或者皮肤上也能找到相对应的成分，你可以尝试着通过找到这种药剂来洗脱嫌疑。当然……”
“这要看警察相不相信你了。”
“多谢。”布鲁西点了点头，纵身翻出了窗子。
“不送，朋友，”克莱恩慢悠悠地坐回摇椅，随手扯过毛毯盖住双腿，“下雪了，记得帮我关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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