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白芷蜷缩在厚厚的软垫间,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心口的衣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又开始了...\"她喃喃道,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凌青,我疼...\"
凌青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金针已经无法缓解她的剧痛,草药也只能暂时压制。白芷突然跟他说道,满眼的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打晕我吧…。\"
\"打晕?\"他震惊的喊道。
她恍惚地点头。
“好,这样也行,至少能缓解痛苦”。这个请求虽然让凌青的手猛地一颤。但他没有犹豫,精准地在她颈后穴位轻轻一按。白芷的身子软下来,倒在他怀中,像个破碎的瓷娃娃。
从此,这段奔赴京城的旅途,变成了一场漫长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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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时光
凌青在每个清晨为她梳洗,小心梳理她日渐霜白的长发。他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在她耳边轻声讲述沿途的风景。
\"今天经过一片梅林,花都开了。\"
\"路过一个小镇,孩子们在放纸鸢。\"
\"下雨了,雨声很好听...\"
她安静地睡着,仿佛只是在做一个悠长的梦。有时她的睫毛会轻轻颤动,像要醒来,却终究沉入更深的睡眠,越睡越久。
某夜在客栈,凌青无意间看见她袖中滑出的甘草玉佩——苏墨的赠礼。他将玉佩放回她怀中,理解了她的选择。
\"等你醒了,\"他对着沉睡的女子轻语,\"我带你回药王谷,种满山的梅花。\"
大雪纷飞的黄昏,凌青抱着昏睡的白芷站在宫门外。少女的白发在风雪中飞扬,如同破碎的蝶翼。侍卫长正要呵斥,一看是凌青,怀中抱着一女子。
\"快!开宫门!\"凌青大声喊道。
侍卫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慌。,赶紧开了宫门。
凌青踏着积雪走进宫门,每一步都沉重如铁。怀中的白芷轻得像是要羽化而去,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更多的是不舍,以后再也没机会抱她了。
太和殿内,慕容锋正在批阅奏折。当内侍惊慌来报时,他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长长一道红痕。
\"你说谁?\"
\"陛下,
凌青回来了,抱着位白发女子...\"
慕容锋猛地起身,玄色龙袍带翻了案上的茶盏。他快步走出大殿,在长廊尽头看见了那个身影。
风雪中,凌青跪在雪地里,怀中紧紧抱着昏睡的白芷。少年的官袍满是尘土,发丝凌乱,唯有抱着她的动作依然轻柔。
\"陛下...\"凌青抬头,眼中满是血丝,\"臣...带她回来了。\"
慕容锋的目光死死锁在白芷霜白的发丝上。他缓缓走近,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停住。
\"她这是...\"
\"血脉之毒。\"凌青的声音嘶哑,\"每次毒发痛不欲生,唯有昏睡能暂缓痛苦,但是现在昏睡时间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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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陈情
暖阁内炭火熊熊,白芷被安置在软榻上,依旧沉睡不醒。凌青跪在殿中,将这些年的一切娓娓道来。
\"她被药王谷谷主所救,化名白芷,前尘尽往。直到三个月前毒发,才偶尔忆起片段,梦里呼您,老谷主这才让我带她来找您...\"他刻意隐瞒了苏墨的事。
她这次毒发特别凶猛…,慕容锋站在窗前,背影僵硬。
\"为什么现在才带她来?\"
凌青重重叩首:\"因为臣存了私心。\"
\"什么私心?\"
\"臣...也想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殿内陷入死寂。炭火噼啪作响,映着帝王晦暗不明的面容。
\"你爱她?\"慕容锋突然问。
凌青坦然迎视:\"是。但臣更希望她活着。\"
慕容锋转身,目光如刀:\"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罪?\"
\"臣知道。\"凌青再次叩首,\"求陛下先救她,待她醒来再治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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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苏醒\"
子时三刻,白芷在剧痛中醒来。她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龙纹帐幔,她有些惊恐说道:\"这是...\"
\"皇宫。\"慕容锋坐在榻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凌青跪在寝殿外,等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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