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接受冰岛的邀约后,公寓里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却又在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里被无限拉长,充满了临别前特有的、黏稠而珍贵的缱绻。
温念初进入了高效的行前准备模式。防寒等级极高的羽绒服、冲锋衣、雪地靴、各种规格的相机电池和存储卡、三脚架、特殊的防潮箱……专业装备清单长得令人咋舌,几乎堆满了客厅的一角。她像个即将出征的小将军,对着清单一件件清点,神情专注,偶尔会因为找到一个优化打包方案而眼睛发亮。
沈聿怀没有打扰她,却也无处不在地参与着。他会在她对着几件功能相似的保暖内衣犹豫不决时,用他清晰的逻辑帮她分析材质优劣和适用场景;会在她反复测试设备、眉头紧锁时,默默递上一杯温水,然后拿起说明书,用他解读复杂数据的能力,快速帮她定位问题;甚至会在深夜,她还在整理摄影笔记时,强制性地收走她的笔电,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卧室。
“睡眠不足会影响判断力和抵抗力,在极端环境下尤其危险。”他的理由总是无懈可击,带着医生特有的权威,动作却温柔得不容抗拒。
温念初在他怀里挣扎两下,便顺从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小声抱怨:“暴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这种被强势关怀的感觉,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而沈聿怀,则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构筑一道无形的安全网。他联系了在雷克雅未克大学任教的一位旧识,拿到了当地最新、最详细的气象资料和野外拍摄安全指南;他仔细研究了“北极星工作室”过往项目的安全记录和团队构成,确认那是一个专业且负责任的团队;他甚至整理了一份简明扼要的应急联系清单和基础冰岛语问候手册,塞进了她的行李夹层。
这些细致入微的准备,他做得悄无声息,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但温念初在一次整理行李时,无意中发现了那本手写的、字迹工整如印刷体的冰岛语小册子,眼眶瞬间就热了。她拿着册子跑到书房,从背后抱住正在工作的他,声音哽咽:“你怎么……连这个都准备了……”
沈聿怀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覆盖住她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轻轻拍了拍:“有备无患。”语气平淡,却让她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安心。
离别在即,那些日常的亲密接触仿佛被赋予了更浓的情感色彩。清晨的拥抱变得更久,晚安吻落在了唇上,虽然依旧克制,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眷恋。沈聿怀发现自己开始贪恋她的一切——她发间的香气,她指尖的温度,她睡着时无意识蹭过来的依赖。曾经需要努力克服的障碍,如今已变成了滋养他干涸心田的甘泉。
这天晚上,温念初终于将所有行李打包妥当,巨大的登山包和器材箱立在墙边,像一个沉默的倒计时牌。她洗完澡出来,看到沈聿怀正站在客厅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直。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都收拾好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完成大事后的松懈,也有一丝即将分离的怅惘。
沈聿怀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刻进肺腑。温念初能感觉到他怀抱的力度,比平时更紧,带着一种无声的不舍。
“我会每天给你发照片,报告行程。”她在他怀里保证道,“一有空就视频。”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臂又收紧了些。
“你也要好好的,”温念初抬起头,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心,“按时吃饭,别工作太晚,还有……伦理委员会那边,别太担心。”
沈聿怀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他顿了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低声说,“等你回来……有些事情,应该会有结果了。”
他指的是伦理委员会,也可能……不止于此。温念初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清晰的承诺与未来。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的星光:“我等你。”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相拥而眠。沈聿怀的手臂始终环着她,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温念初也紧紧依偎着他,在熟悉的雪松气息中,感受着这份离别前夜格外珍贵的温暖与安宁。
缱绻时光,寸寸如金。
行囊已备,征途在前。
但彼此紧贴的心跳声明确地昭示着: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在各自更好的轨道上运行后,以更成熟的姿态,再次交汇,照亮彼此更广阔的未来。
下一集预告:
机场送别,面对六周的分离,两人会有怎样不同于以往的表现?冰岛极端的环境会带给温念初怎样的挑战与灵感?沈聿怀独自留在苏黎世,能否顺利应对伦理委员会的最终裁决?空间的距离会如何考验并升华这份刚刚稳固的感情?敬请期待第150集:《第150集:机场凝望,万里相隔心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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