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物理竞赛的成绩在学校公告栏张榜公布那天,公告栏前早早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连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
红色的榜单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上面用黑色加粗字体印着的名字格外醒目——傅凌川的名字以绝对优势高悬榜首,后面跟着的分数“98”刺眼又夺目;而紧随其后的第二名,分数只有78,与他足足差了二十分,那悬殊的差距像一道鸿沟,是所有人都能一眼看清的断层式领先。
人群里,有人指着榜单小声感叹:“傅凌川也太厉害了吧,这分数直接把第二名甩开这么多!”可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接话:“要是沈星辰没缺考,说不定榜首就不是他了。”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更多人附和——所有人挤在榜单前,看着那刺眼的分数差,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个名字:沈星辰。
是啊,若非那场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沈母突发急症让她不得不放弃最终的赛场,那个本该与傅凌川并肩站在榜首,甚至凭借她平日稳扎稳打、从不失误的实力,可能力压傅凌川一头的名字,必然是她。
这个名字,即便缺席了最终的角逐,依旧以一种无声却强大的方式,在校园里宣告着她在学业上不容置疑的统治力。想起她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的平常成绩,每次月考、期中期末考,总分都能甩开第二名几十分;想起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回答难题时,她总能条理清晰地梳理解题思路,连老师都忍不住点头称赞;还有之前竞赛集训时,面对超纲的物理难题,所有人都皱着眉无从下手,她却能冷静地在草稿纸上推导公式,最终率先得出正确答案,那惊人的实力早已刻在所有人心里。
所以即便这次缺席,大家也心照不宣:在物理学科上,沈星辰依然是那个让旁人难以逾越的巅峰。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从成绩公布这天起,“沈星辰”这个名字,与榜首“傅凌川”的名字,开始以另一种更加紧密、更加轰动的方式,被全校师生联系在一起——曾经只是“年级前两名”“学霸同学”的普通关系,悄然间变了质,成了大家课间闲聊时最热衷的话题。
错过竞赛的阴霾似乎并未在沈星辰身上停留太久。母亲的病情稳定后,她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没有沉溺于遗憾,反而以一种更加专注的姿态投入到学习中。课堂上,她依旧是那个坐得笔直、脊背挺拔的身影,眼神紧紧盯着黑板,手里的笔不停记录着重点;课后,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总能看到她埋头刷题的模样,连周围的喧闹都仿佛与她无关。
而傅凌川,则彻底撕下了过去那层“冷漠疏离”的外衣——以前的他,总是独来独往,面对同学的搭讪也只是淡淡点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现在,他将对沈星辰的在意,大大方方地摆在了明面上,不再掩饰,也不怕别人议论。
他们的恋爱,没有藏着掖着,没有偷偷摸摸,反而谈得轰轰烈烈,带着一股不管旁人目光、只顾彼此的张扬,成了校园里最显眼、最让人羡慕的风景。
清晨的校园还带着淡淡的薄雾,空气里飘着青草的清香。以往总准时停在校门外、黑色车身透着低调奢华的傅家轿车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傅凌川本人——他穿着干净平整的蓝白校服,领口系得整整齐齐,骑着一辆银黑配色的山地车,车身线条流畅,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单脚支在女生宿舍楼下最显眼的那棵梧桐树下,身姿挺拔如松,左手随意搭在车把上,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过往的人群,可一旦看到沈星辰的身影从宿舍楼里走出来,那眼底的疏离瞬间褪去,立刻变得柔和起来,连嘴角都悄悄勾起一丝弧度。
他会耐心地等着沈星辰走近,然后极其自然地从车把上取下自己的黑色头盔,递到她面前,声音放得轻轻的:“戴上,安全。”看着她笨拙却认真地调整头盔带、低头扣好卡扣的模样——有时带子会缠在一起,她会皱着眉慢慢理,那副有些呆萌的样子,让傅凌川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等她坐稳后,傅凌川便长腿一蹬,山地车缓缓驶出,载着她穿过清晨熙攘的校园。阳光渐渐升起,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少年脊背挺拔,迎着风骑行;少女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侧脸清丽,头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
这一幕,成了无数路过师生驻足回望、悄悄议论的焦点——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有人和身边的朋友小声感叹“好甜啊”,连原本严肃的教导主任看到,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课间十分钟,以往总与周子睿等人靠在走廊尽头闲聊、偶尔吐槽老师的傅凌川,也换了去处。
他会提前两分钟从教室走出去,快步走向学校超市,手里拎着的不是自己爱喝的冰可乐,而是一瓶温好的牛奶——他知道沈星辰胃不好,从不喝凉的;有时也会是一杯她喜欢的蜂蜜水,温度刚好不烫嘴,他会小心翼翼地护在手里,怕洒出来,也怕凉了。
然后他穿过大半个喧闹的教室,无视周围同学好奇的目光,轻轻将东西放在沈星辰的桌角。
有时是她正埋头演算物理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专注;有时是她正与同桌讨论数学难题,手指着题目,嘴里说着解题思路。不管是哪种情况,傅凌川都从不会过多打扰,只是放下东西后,用指节极轻地敲一下她的桌面,像是怕惊扰了她的专注。
待沈星辰抬起头,总能对上他含着笑意的深邃眼眸,那眼神里的温柔,像盛满了漫天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腻歪的情话,可就是这一眼,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动,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甜甜的味道,让旁边的同学都忍不住露出“嗑到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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