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抓的那个刺客死了。
我蹲下身,盯着地上的血迹。那血泛着青,边缘微微起泡,一看就是服了毒。这种毒不会立刻要命,但会让人说不出话,死前也吐不出半个字。
谢琬坐在龙椅上没动,手指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了两下。
我知道她在等我说话。
我站起身,对禁军统领道:“查他三天内见过谁,接触过的人全部软禁。”顿了顿,“一个都不准放。”
统领抱拳退下。
我转头看谢琬:“这不是结束。”
她点头,没问为什么,也没说怕不怕。她现在学会了不问,只听。
殿外传来铁甲碰撞的声音。一队禁军押着五个人进来,全都反绑双手,膝盖被铁链压着走,每一步都拖出刺耳的响动。
为首那人抬头瞪我,脸上有一道从眉尾划到嘴角的疤。
“你们早埋伏好了?”他吼。
我没答,踱到他面前,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
“你以为你是来杀人的?”我说,“你来,是给我立威的。”
他啐了一口,口水飞到我的靴面上。
我也不恼,收回扇子,慢条斯理地拍了拍灰。
“七天前我就知道,今天登基,你们一定会来。”我扫了一圈百官,“我不是抓到你们,我是等着你们来。”
大殿里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
那人愣住,随即狂笑:“沈大人早就算到你会有埋伏!我们只是诱饵!他真正的计划——”
“真正的计划?”我打断他,“皇陵密道塌了三重机关,沈无咎现在连爬都爬不动,还搞什么计划?”
他笑声戛然而止。
我往前一步,压低声音:“你连他最后一道命令都没接到吧?不然你怎么会选这个时辰动手?正好撞上禁军换防间隙?”
他脸色变了。
我不再看他,转身面向群臣:“北狄可汗为什么跪降?因为他晚了一步。裴仲渊为什么被斩于殿前?因为他慢了一步。而现在——”我抬手指向地上五人,“这些人,连慢都不算,他们是瞎。”
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手段太狠了……”
“当众处决,是不是过了?”
我听得清楚,但没理会。等到声音多了些,我才开口。
“三年前边关屠村,三千人一夜死绝,骨头都被烧成灰。”我看着刚才说话的老臣,“那时候没人说‘过了’。沈无咎放箭阵的时候,也没问仁不仁。”
老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回头对禁军下令:“砍了。”
刀光一闪,最前面那人的头滚落在地,眼睛还睁着。
我亲自提剑,把头颅踢下台阶,咚的一声砸在石板上。
“拖出去,喂狼。”我说,“让全城人都看看,以后谁敢动女帝江山,下场就是这样。”
禁军应声上前,拖着尸体往外走。血一路淌过去,在阳光底下亮得刺眼。
谢琬一直坐着,直到最后一个残部被拖出门外,她才缓缓松开扶手。
她低头看了眼放在身边的玉珏,伸手摸了摸。
我没说话,走到她旁边站着。
她忽然问:“你觉得母后会怎么看这事?”
我说:“她要是活着,也会这么办。”
她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跪在地上:“启禀女帝,礼部问……献俘仪式还能不能办?”
谢琬看向我。
我说:“当然办。北狄可汗既然来了,就得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太平。”
小太监跑了出去。
我正要转身去翻奏折,殿角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是那个脸上有疤的人还没死透。他被拖到门口,半边身子已经出了门,嘴里还在笑。
“楚昭!”他喊我的名字,“你以为杀了我们就完了?沈大人说过——只要他在,大胤就永无宁日!”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他嘴巴冒血,牙齿都染红了,可还在笑。
“你说对了一半。”我说,“只要他在,确实不得安宁。”
他眼神亮了一下。
我接着说:“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不在了。”
他愣住。
我拍拍他的脸:“你信不信,他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我在密道第三层布了迷烟阵,进去的人会以为自己还在往上逃。实际上,他们一直在往下走。越想活,死得越快。”
他瞳孔缩了一下。
“你骗人……”他喘着气,“沈大人不会……中计……”
“他不是中计。”我说,“他是输给了我。杀人靠力气,算人靠脑子。他只会杀人,而我会算人。”
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我站起来,对禁军说:“这一个,留口气,送去天牢。我要他亲眼看着名单上的人一个个被抓出来。”
禁军点头,把他架了出去。
我回到谢琬身边,拿起折扇翻了翻堆在案上的文书。
“接下来三天,会有二十多个名字冒出来。”我说,“都是裴党余孽和沈无咎旧部。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她看着我:“你不累吗?”
“累。”我说,“但比死轻松。”
她笑了下,很短,很快就收住了。
外面鼓乐又响了起来,应该是献俘仪式开始了。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夹杂着孩子的尖叫。
一名校尉快步进来,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我眉头一皱。
谢琬察觉到了:“怎么了?”
“天牢那边报信,说有个囚犯自尽了。”我说,“咬破了藏在牙里的毒囊。”
她沉默片刻:“又是毒?”
“还是那种青血。”我说,“看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备了后手。”
她慢慢握紧玉珏:“那以后怎么办?”
“很简单。”我说,“从今天起,所有进宫的人都要先验口。张嘴,伸舌,照镜子。谁敢拒绝,当场拿下。”
她点头:“就这么办。”
我说完正要走,她忽然叫住我。
“楚昭。”
“嗯?”
“你说……天下真的能太平吗?”
我没马上回答。看了看殿外,阳光洒在石阶上,血已经被冲洗干净,只剩一点暗红印子。
“现在已经太平了。”我说,“他们不敢动了。”
她看着我,还想说什么。
我没让她说下去:“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乱不乱,而是让人知道——谁乱,谁就得死。”
她闭上嘴,点了点头。
我转身走向御案,拿起一份名单开始划勾。
刚划到第三个名字,殿外又一阵脚步声。
一名禁军小跑进来,手里捧着个木匣。
“大人,这是从那批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他说,“藏在鞋底,用油纸包着。”
我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墨迹很新。
上面写着一行字:**三日后,火烧粮仓。**
我看完,顺手扔进烛火里。
火苗猛地窜高,把那几个字烧成了黑灰。
我抬头对禁军说:“今晚加派巡防,城南十三座粮仓,每处增兵五十人,夜间轮岗不得间断。”
“是!”
我又转向谢琬:“别担心,他们现在只能写纸条了。”
她看着我,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外面钟声响起,十二响,正午刚过。
宫门大开,百姓的呼喊声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我站在殿中,手里还拿着那份名单。
笔尖停在第四个人的名字上,墨汁滴下来,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谢琬的手轻轻覆在我手上。
“别写了。”她说,“歇会儿。”
我没有抬眼,也没有动。
笔尖继续压着纸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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