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坐在补天阁顶楼的天枢座上，指尖捻着一枚鸽卵大的“界域珠”。珠子里流转着七彩光晕，映出下方拍卖行内攒动的人影——今日来的“客人”比往常多了三成，其中不乏些生面孔，气息驳杂，显然是闻着“诸天秘宝”的风声来的。
“阁主，”雅妃轻步走近，将一卷烫金名录放在玉案上，“新递牌子的有十七家，其中三家带着‘噬灵族’的气息，两家藏了‘机械族’的核心部件，还有一个……”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是‘域外天魔’化形，伪装成了遮天世界的散修。”
秦长生眼皮都没抬，界域珠在掌心转了个圈，珠子里突然弹出十七道细光，精准地缠上那十七人的手腕。“无妨。”他声音平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敢闯补天阁的，多少都带点猫腻。让他们进来，正好清一清九州的杂碎。”
雅妃应声退下，转身时瞥见玉案角落堆着的新手大礼包——那是秦长生初到九州时系统赠予的宝物，此刻已拆解得七七八八，只剩一块刻着“补天”二字的青铜令牌，令牌上流转的光晕，竟比拍卖行中央的镇阁宝灯还要盛。
拍卖行内渐渐安静下来。秦长生指尖轻弹，天枢座旁的鎏金铃铛发出一声清响，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他缓缓起身，玄色长袍扫过玉阶，衣摆处绣着的“补天”二字随动作漾起金光，落在下方众人眼中，竟让修为稍弱的修士忍不住屈膝行礼。
“今日拍品，分三等。”秦长生的声音透过阵法传遍阁楼，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下等，凡尘器。中等，界域宝。上等……”他顿了顿，界域珠突然悬浮到半空，珠子里浮出三枚玉简，“诸天密钥。”
话音刚落，下方立刻起了骚动。一个身披黑甲的壮汉猛地拍案而起，他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臂，正是雅妃提过的机械族伪装者。“秦阁主！”他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传闻补天阁能跨界寻宝，今日若能拍出通往吞噬星空世界的密钥，我愿出十吨星髓！”
秦长生目光扫过他，像在看一块生锈的废铁。“星髓？”他轻笑一声，界域珠突然射出一道光，直接穿透壮汉的机械臂——那看似坚硬的合金瞬间化作铁水，滴在地面上冒出白烟。“机械族的‘废铁’，也配谈条件？”
壮汉惨叫着后退，手腕处的伤口正被一种灰色雾气侵蚀，那是秦长生留在光中的“蚀界之力”。周围的人吓得纷纷后缩，没人敢上前搀扶——谁都清楚，在补天阁伤了规矩，就是这个下场。
“拖下去。”秦长生懒得再看，挥了挥手。两名身着银甲的护卫立刻上前，拖着壮汉往外走，他的惨叫声在阁外戛然而止，显然是被直接扔出了九州界域。
拍卖行内死寂片刻，随即有人颤巍巍地开口，是个戴着斗笠的修士，声音嘶哑：“秦阁主，在下愿以遮天世界的‘凰血赤金’换凡尘器拍品的资格……”
“准入费，一株‘界心草’。”秦长生打断他，界域珠里飞出一只玉盘，稳稳落在那修士面前，“放上去。少半片叶子，就去陪刚才的机械族。”
修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株通体晶莹的草叶，叶片上滚动着露珠般的光点——正是界心草。他刚要放在玉盘上，玉盘突然亮起红光，一道虚影从草叶中窜出，化作个青面獠牙的魔影，正是那域外天魔伪装者。
“秦长生！你早知道我在这！”魔影嘶吼着扑向高台，手中凝聚出漆黑的魔气，“今日就夺了你这补天阁！”
秦长生连眼皮都没眨。在魔影靠近高台三丈时，他衣摆处的“补天”二字突然飞出，化作一道金色屏障。魔影撞上去的瞬间，像被投入熔炉的冰雪，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融了。那株界心草也随之枯萎，秦长生指尖一弹，枯萎的草叶飘到玉盘里，瞬间被烧成灰烬。
“还有谁？”秦长生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雅妃适时走上台，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黑布。“下等拍品，共百件。”她声音清脆，打破了凝滞的气氛，“第一件，斗破世界的‘青莲地心火’火种，起拍价，三瓶斗尊精血。”
一个穿着白袍的修士立刻举牌，他袖口绣着丹塔的标志，显然是斗破世界的炼丹师。“我出五瓶！”
“七瓶！”另一个身影紧随其后，是武动世界来的符师，手中还捏着张祖符残片。
秦长生靠在天枢座上，指尖转着界域珠。这些凡尘器拍品，不过是用来筛选杂鱼的——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他瞥了眼那个丹塔修士，界域珠里悄然浮现出对方的底细：丹塔长老的私生子，偷了宗门的精血来拍火种，背后还跟着三个想抢宝的黑衣人。
“十五瓶。”丹塔修士咬着牙加紧，额角青筋暴起。
“二十瓶。”符师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个玉瓶，里面的精血泛着金光，显然品质更高。
就在此时，秦长生突然开口：“停。”
全场再次安静。他指尖一点，界域珠射出两道光，分别落在丹塔修士和符师身上。丹塔修士怀中的精血突然炸开，露出里面掺假的兽血；符师的玉瓶则凭空碎裂，精血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丹塔的脸，被你丢尽了。”秦长生看着面如死灰的丹塔修士，“偷来的东西也敢摆上台，拖出去，交给丹塔宗主自行处置。”
符师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秦阁主饶命！我……我只是想给宗门换件趁手的法器……”
“武动世界的符师，竟用‘腐心血’充数。”秦长生语气平淡，“看来林动把你们惯得没规矩了。”他抬手一挥，符师被一道光裹着飞出阁楼，“让林动亲自来领人，就说我要他用‘吞噬祖符’来换。”
接连处理了两个搅局者，拍卖行内的气氛越发凝重。剩下的人再不敢耍花样，连举牌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霉头。
下等拍品很快拍完，雅妃捧着中等拍品上台，这次的托盘上没盖黑布，摆着面铜镜，镜面流转着水光——正是武动乾坤世界的“轮回镜”，能照出持有者的前世今生。
“轮回镜，起拍价，完美世界的‘太古宝骨’一截。”雅妃声音清亮。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举牌，他穿着完美世界的兽皮袍，怀里抱着个木盒：“老夫有‘鲲鹏宝骨’，愿换此镜。”
秦长生点头：“可。”
老者刚要起身，他身后突然窜出个青年，手中握着柄匕首，直扑托盘——竟是想抢镜！这青年正是之前被秦长生看出底细的噬灵族，一直藏在人群里伺机而动。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冒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泛着银光的星尘——那是吞噬星空世界的“湮灭星尘”。青年惨叫着被星尘包裹，眨眼间就化作了齑粉，连点骨头渣都没剩下。
老者吓得手一抖，木盒掉在地上，里面的鲲鹏宝骨滚了出来。秦长生指尖一勾，宝骨飞到半空，被他随手丢进界域珠。“镜子归你。”他淡淡道，“下次再带‘蛀虫’进来，连你一起扔去喂星兽。”
老者连滚带爬地接过轮回镜，抱着镜子缩在角落，再不敢抬头。
中等拍品拍完时，日头已过正午。雅妃奉上一盏清茶，秦长生接过，却没喝，只是放在手边。“上等拍品。”他指尖轻敲扶手，界域珠里的三枚玉简缓缓落下，悬浮在拍卖台中央，“第一枚，通往斗破苍穹世界的‘萧炎密钥’。第二枚，武动乾坤世界的‘林动密钥’。第三枚……”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扫过全场：“完美世界的‘石昊密钥’。”
这一次，连最镇定的修士都变了脸色。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突然开口，他一直坐在角落闭目养神，此刻睁眼时，眼中竟有星辰流转——竟是遮天世界的一位太古大能。“秦阁主！”他声音洪亮，“石昊密钥，老夫愿以‘九秘’中的‘前字秘’交换！”
“不够。”秦长生摇头，界域珠突然亮起，照出老道身后的虚影——那是个被锁链捆着的少女，正是他从完美世界掳来的石村族人。“加上她的自由，可换。”
老道脸色骤变，却不敢反驳。他知道秦长生既然说了，就必然有恃无恐——这补天阁里，藏着多少眼线，谁也说不清。他咬了咬牙，挥手解开了少女身上的禁制：“成交！”
少女刚获得自由，立刻扑向老道，却被一道光拦住——是秦长生动了手。“回去告诉石村，”他声音透过光传到少女耳中，“三日后，补天阁送一批‘灵犀果’过去，算补偿。”
少女愣了愣，随即对着高台深深一拜，转身化作一道光消失在阁外。
最后一枚石昊密钥拍出时，拍卖行的地砖突然震动起来，整个九州界域仿佛都在共鸣。秦长生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九州边界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更遥远的星空——那是新的界域，新的宝物，也是新的“规矩”要定的地方。
“今日拍卖结束。”秦长生站起身，玄色长袍上的金光渐渐敛去，“拿着密钥的，去雅妃处登记。想闹事的，现在可以试试。”
他瞥了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几个修士，他们怀里藏着的武器、伪装的气息，在界域珠的光芒下无所遁形。“滚。”秦长生吐出一个字，那些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阁楼。
雅妃走上前，看着空荡荡的拍卖行，轻声道：“阁主，这次清除了七个界域的奸细，收获不小。”
秦长生拿起那杯茶，终于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化作一道暖流淌遍全身——那是用新手大礼包里的“本源露”泡的，能滋养界域之力。“不算什么。”他望着窗外的裂缝，“下次，拍‘诸天坐标’。”
雅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躬身应道：“是。”她知道，这位阁主的野心，从来不止于九州。
夕阳透过阁楼的窗，将秦长生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指尖的界域珠缓缓旋转，里面映出的已不止是已知的世界——更遥远的星域、更神秘的文明，都在珠子里若隐若现。
补天阁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钟声穿透了九州界域，传到了更遥远的地方。无数世界的强者抬头望去，眼中既有敬畏，也有渴望——谁都想从秦长生手中，拍得一张通往新界域的门票。
而秦长生靠在天枢座上，指尖轻捻着那枚刻着“补天”的青铜令牌。对他而言，拍卖不是目的，掌控才是。这诸天万域，迟早都要像今日的拍卖行一样，规矩由他定，生死由他判。
至于那些试图挑战规矩的？不过是些迟早要被清理的杂碎。
夜幕降临时，补天阁的灯一盏盏亮起，像一串横跨九州的星辰。秦长生站在顶楼，看着阁外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盘棋，才刚到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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